第29章 水刑
宪兵司令部审讯室里,刑讯逼供开始了。
从进门到现在,江明诚被铐在嫌犯席上,不停地被两个宪兵进行轰炸式的审讯。
“为什么要伤害霍建勋长官?说!”
“你身为警方人员,居然敢对军官出手,如此知法犯法的行为,足以判你至少□□六个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承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面对着这些欲加之罪的指控,江明诚默然以对。他知道,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没用。他来到了这里,就像是羊落虎口一样,想要安然度过这场风暴,看来是天方夜谭了。
看来,他已经倒霉地被霍建勋盯上了。
居然被戴局长一语成谶。
不出半分钟,审讯室里的门开了,走进了几个高头大马的宪兵。江明诚的目光落在他们手上的家伙,马上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你再不好好配合,我们就要不客气了。”主审人横眉冷眼地说。
江明诚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紧闭双唇,没有搭话。
“行动。”主审人淡淡地说了句。
于是,几个宪兵来势汹汹地冲上前来,将江明诚从嫌犯席上弄了下来,让他平躺在地,再把他的手脚牢牢地绑着,使他动弹不得。
其中一人将手中的塑料布盖住他的嘴,另一人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还有一人手提着一桶凉水,将水缓缓地灌进他的鼻子里。
不到十秒,江明诚的身体就开始剧烈地挣扎着。被固定住的双手开始乱划,双腿也开始乱蹬。塑料布一被掀开,他的口鼻里立刻喷出了大量的水。他痛苦地咳嗽着、喘气着,两只眼睛里呛出了满满的泪水。
“再来一次。”主审人一声命下,宪兵们再次将塑料布放回他的嘴上,再次将水注入他的鼻腔里。
大量的水被吸进胃、肺及气管中,极度的痛苦和恐慌使江明诚产生了一种即将溺毙的感觉。无奈,他的四肢已经被牢牢地固定住,使他无法躲避,生不如死。
霍旗风把车停好,健步如飞地来到宪兵司令部的栅栏,向把守的宪兵展示了自己的身份,说明了来意。
十分钟后,军服笔挺的霍建勋一脸狐疑地走了出来。
“大哥,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霍旗风一看到三弟的出现,立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你这个混蛋!马上给我把江明诚放出来!”
霍建勋错愕了一下,脸色一黯:“原来你是为他而来。我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如果我不这么说,我能见得到你吗?”霍旗风大怒道,“赶紧放了江明诚!现在!马上!”
霍建勋一脸不悦。
“大哥,你看看我脸上的伤,这是被他打的,我替自己讨回点公道也不行吗?”
“如果不是你先找人晦气,人家有可能会对你动手吗?”霍旗风大发雷霆,“你不要恶人先告状,我警告你,如果今天你不把江明诚放了,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再认我这个大哥了!”
“可是,逮捕令都有了,如果放了——”
“你不是副处长吗?谁不知道你能一手遮天?这种事情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霍旗风打断了他,冷冷地说。
“大哥!”霍建勋赌气着,不为所动。
“你再不放了他,后果自负。”霍旗风发了最后的一次通牒,字字句句地说。
“好了好了,我放就是了。”霍建勋不耐烦地说,心里十分恼恨。那么好的一次报仇机会,就这样白白地溜走了。
塑料布一被掀走,大量的水再次从江明诚的口鼻里涌出,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英俊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嘴里发出了虚弱的□□。
此时,他已经被灌了第三回了。
审讯室的大门一开,程家琰上校走了进来。
“别灌了,马上清理痕迹,然后再把他带到会客室去。”
“是。”宪兵们亮声应答。
他们动作快速、手法娴熟地将江明诚松绑,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锁拷在椅子上,用干布擦干了他脸上的水。江明诚锁骨下方的衣襟也已经一片湿透,他们拿来了电吹风,将他的衣服吹干,再仔细地整理了他的发型和穿着。不出一刻钟,江明诚又恢复了之前干净帅气的模样。
江明诚一走进会客室,霍旗风立刻站了起来,认真地盯着他看。
“你没事吧?”霍旗风忧心忡忡的语气里,包含着一丝自我控制的冷静。
“我没事。”江明诚淡淡地说,平静自若。
“走吧。”霍旗风不再多说,抓起江明诚的手肘,径直往外走,一直走到车里。他把车开出了离宪兵司令部约两公里的地方后,才把车戛然一停。
“你坦白告诉我,”霍旗风锐利的目光盯着江明诚,“你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江明诚淡然一笑:“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审讯才刚开始,你就赶来了。”说完,他开启了调侃模式,“想不到你的消息还挺灵通,速度还挺快的,谢了。”
霍旗风显然对江明诚的答案并不满意。他太了解霍建勋的性格了,江明诚落入他手中少说也有二十分钟了,他怎么可能毫无行动?
“他们真的没碰你?”霍旗风再次问道。
“没有。”江明诚直截了当地回答。“别担心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你的身边,跟你说话吗?”他云淡风轻地说,“我真的没事。他们没对我怎么样。”
霍旗风蹙起了眉心。他知道宪兵处惯用的伎俩。不留痕迹的折磨,才是折磨人最残忍的方式。
“我不希望你有什么瞒着我。”霍旗风语气严肃地说。“这是命令。”
江明诚不禁苦笑了一下。
“报告长官,卑职真的没事。”江明诚加重了语气,字字句句地说。
霍旗风忍不住莞尔。同时,一阵恼怒猛地从心底涌起。他用手肘推了好朋友一把,说:“卑什么职,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说笑!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就栽了!”
“我知道我知道,对了,”江明诚笑着说,“你吃过没?”
“没有。”霍旗风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一起吧。我请你,算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霍旗风淡淡地扬起了嘴角。看到江明诚还能谈笑风生,他稍微放下心来。
后脑突然传来一阵隐隐作痛,江明诚别过脸去,望着窗外,捂着嘴,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门铃响起,齐秋水放下了手中的小提琴,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一阵清雅高贵的男士香水味扑鼻而来。
“是霍警官吗?请进。”
霍旗风站在门口,一看到齐秋水,不禁愣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齐秋水本人。之前风闻有她,如今亲眼见她,但没想过她竟长得如此明眸皓齿、恬静可人。
“谢谢。”霍旗风友好地说,走进屋内。
他和江明诚情同手足,进屋之后也不怎么客套,主动拉出了椅子,坐了下来。
“霍警官,您刚才在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找我,请问是什么事呢?”齐秋水温柔地问。
“刚才的小提琴是你拉的?”霍旗风先不急着挑明重点,反而有些好奇地问,“我听明诚说,你的音乐造诣很高,没想到今天还让我见识了一回。”
齐秋水谦逊一笑:“您过奖了。”
“你对我也别那么见外了,你就跟烟雨一样,叫我旗风哥吧。”霍旗风微笑着说。
“嗯。”齐秋水落落大方地笑着点头。“旗风哥,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我自己来吧。”霍旗风有风度地走到厨房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给齐秋水倒了一杯。
“我今天来,是为了谈一谈关于明诚的事。”霍旗风的语气变得有点沉重。“有一件事,我心里有些放不下心。”
“明诚哥哥他怎么了?”齐秋水不禁着急起来。
金色的阳光穿过窗台,透过薄薄的一层帘布,照射在白色的餐桌上,也照射在齐秋水肤如凝脂、晶莹剔透的脸蛋上。
听了霍旗风所说的一切,齐秋水的心里油然升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她既心疼于江明诚今天的遭遇,也欣慰于他有一个那么关心他的挚友和上司。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齐秋水善解人意地说。“你放心吧。我会照你说的,好好照看他。”
看着温文尔雅、娴静脱俗的齐秋水,霍旗风终于知道为什么江明诚会对她那么上心了。
“那就麻烦你了。”霍旗风站了起来,“我先告辞了。”
“旗风哥慢走。”齐秋水礼貌地说。
坐在车里,霍旗风一直想着齐秋水这个女孩。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阅人无数的霍旗风,一眼就看出齐秋水是个聪明伶俐、蕙质兰心的女孩。倘若江明诚有幸与这样的女孩长相厮守,身为他的好兄弟,他也会感到万分的欣慰。即便是他们之间相差了十四岁,霍旗风相信,在真爱面前,这些差距根本微不足道。
他不知不觉想起了江烟雨。
这段日子,江烟雨在他的□□下,体能已有了显著的进步。为了维持严明的纪律,他有时也不能徇私,不能怜香惜玉,必须大公无私地狠下心来,一次次地“辣手摧花”。最近他甚至能从江烟雨看他的眼神当中读出了惧怕的心情,这令他难受万分。他不喜欢这种氛围萦绕在他俩之间。幸亏有霍清明在她身边陪着,常常主动当她的替罪羊,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当她的教官。没想到,当她的教官越久,他们之间的温情越是荡然无存。
或许,让她成为自己的部下,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她和他,本来就应该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才能有情投意合、相濡以沫的可能。
看样子,这场爱情的战役,他已经占了下风。他的烟雨,可爱的烟雨,纯洁的烟雨,活泼的烟雨,最终将花落谁家?
想到这里,霍旗风百感交集。
华灯初上,江明诚才拖着筋疲力尽的身躯归回家中。
一连几天,他一人要跟进三个案子,忙得焦头烂额,已经超过几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身心俱疲。他忍着强烈的倦意,扒完了外卖盒里的盖浇饭,才到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
他要强迫自己清醒。他需要强打起精神,才能继续处理停滞了一天的工作。明天就是期限了,如果再不处理完这些工作,他一定会被铁面无私的好兄弟惩处,这样可就太尴尬了。
坐在电脑前,他努力盯着屏幕上的字,脑袋却昏昏沉沉。中午被灌了几次水,令他一整天都有了后遗症,老是觉得大脑、鼻子、喉咙和胸口里隐隐作痛。
全身上下不舒服的感觉令他烦躁得推开了电脑,到厨房倒了杯凉水。喝了一口,他又回到桌上,继续进行着肉体和意志上的斗争。
“明诚哥哥,”齐秋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累了。”江明诚轻轻地说,不想让她知道他今天遭遇了什么。
“你受伤了?”齐秋水问道。她缓缓地伸出手,摸了摸江明诚的嘴角。
江明诚一吃痛,“嘶”地□□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嘴角受伤了?”江明诚不可思议地问。
“我闻到了血腥味。”
“这么一点伤口,你也闻得出来?”
“上药了吗?”齐秋水问道。
“这点小伤,不用上药。”江明诚坚决地说。
“明诚哥哥,你等等。”齐秋水地说完,便神秘兮兮地跑到浴室里,不知在鼓捣些什么。
过了良久,她端着一盆热水,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哎呀,你干嘛呢?”江明诚紧张地从座位一跃而起,跑到齐秋水身边接过了热水,“你怎么能端热水呢?当心被烫着……”
“明诚哥哥,你快坐下。”齐秋水热切地说。
“你该不会是要让我泡脚吧?”江明诚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没错。”齐秋水拿出了几瓶精油,“这是檀香精油,”她往水盆里滴了几滴,“这是罗勒精油,”她再滴了几滴,“最后是迷迭香精油。”
齐秋水一边动手,一边说:“用精油泡脚可以增强心脏活力,对神经紧张起镇静作用,也能提神醒脑,提升注意力,激活脑细胞的活动。泡了脚以后,你就不会像现在那么疲惫了,还能提高工作效率。”
江明诚把双脚泡在热水里。一阵舒畅的感觉从脚底油然升起。
这时,齐秋水轻轻地抬起了他的脚。
江明诚一怔。
齐秋水开始用纤细的指尖,轻柔地帮他揉搓起来。
一阵舒服的感觉顿时划过全身。江明诚意外地发现,齐秋水的手艺好得不得了,力道适中,柔中带劲。
“这些精油是烟雨姐姐的朋友从外国带回来送给她的。她转送了我。”齐秋水一边细细地帮江明诚按摩,一边解释道。
“明诚哥哥,这是我第一次给人按摩,按得不好请不要见怪。”
“你按得太舒服了。”江明诚轻轻地说,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几秒钟以后,又睁开了眼睛。
他低下头,看着齐秋水温婉娴淑地跪在他的脚边伺候他的模样,心里感动之际,更是觉得一阵不忍。深深的负罪感令他马上清醒过来,弯下腰,猛地抓住了齐秋水的手腕。
“秋水,别按了,快起来。”江明诚心疼地命令道。
“明诚哥哥,你怎么了?”齐秋水一愣,不明就以地问。
就在这时,家门一开,江烟雨活泼的身影突然闪了出来:“我回来啦!”
她和霍清明一踏进家门,就看见了这令人吃惊的一幕。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二人,一脸错愕。
“你们怎么回来了?”江明诚讶异地问道。
“明天中秋节假期啊。你忘了?”江烟雨冷冷地说。
江明诚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一拍脑门。明天是假期!他怎么忙得连这个都忘了?
“哥,你跟我来一下。”江烟雨面无表情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霍清明和齐秋水坐在餐桌上,听着房间里的江烟雨义愤填膺地数落着自己的哥哥。
“哥,你太过分了吧?秋水是我们的妹妹,不是你的下人!平时你让她替你做饭做家务伺候你也就算了,可今天,你凭什么这样欺负人家?”
“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误会什么了?我都亲眼看见了。哥哥啊,秋水眼睛看不到,需要被照顾的人是她,你怎么本末倒置了呢?”
客厅里的齐秋水再也坐不住了,她站了起来:“姐姐误会明诚哥哥了,我去解释。”
霍清明却一把拉住了她:“哎,你别去,让他们自己谈吧。”
齐秋水想了想,点点头,又坐了下来。
“烟雨,我和秋水之间的相处模式,你不要插手。”江明诚蹙紧眉头说道。“我向你保证,我没有欺负她,我也绝不会欺负她。”
“哥,你以前对敏杉姐可不是这样的。”江烟雨难过地说,“对我也不是这样的。你是一个有风度、尊重女性的男人,可为什么到了齐秋水,你就不一样了呢?”
“烟雨,我没有不尊重她。”江明诚字字句句地说,“事实上,我和你一样喜欢她、珍惜她,我对她的关心不比你少。烟雨,你是我的亲妹妹,你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你应该相信我。”江明诚把手按在江烟雨的肩膀上,认认真真地说。“如果连你也不相信我,如果连你也把我想象成如此不堪,你知道我会有多难受吗?”
江明诚的话令江烟雨幡然醒悟,她的语气顿时柔了下来,怔怔地问:“哥哥,你发生什么事了?”
江明诚默不作声。
“哥,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江烟雨急了,摇着江明诚的手臂哀求道。
“烟雨姐姐,”齐秋水不知什么时候推开了门,站在房门口,着急地说:“明诚哥哥今天被宪兵司令部的人抓走了,还被他们刑讯逼供了。霍建勋认为章敏杉那件事是明诚哥哥爆的料,今天早上打了他以后,还恶人先告状,以公然伤害罪的名义逮捕了他。”
“宪兵司令部?刑讯逼供?”江烟雨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哥哥,你还好吗?”她这才意识到江明诚的嘴角受伤了,她伸手碰了碰,心疼地问,“这是被他们打的吗?”
“秋水,你是怎么知道的?”江明诚先不急着回答江烟雨的话,反而惊讶于齐秋水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是旗风哥告诉我的。”齐秋水坦白道。“他知道你一定会隐瞒这件事,所以通报我一声,让我关心一下你的身体。他担心你,怕你有内伤不让我们知道。”
“明诚哥,他们到底对你干了什么?”霍清明走到江明诚身边,神色凝重地问。
“也没什么。”江明诚不想让他们担心,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你别再隐瞒了。你瞒着别人也就算了,但你怎么能隐瞒你的长官,隐瞒你的妹妹呢?”霍清明语重心长,“宪兵司令部的逼供手法有多残酷,这是人尽皆知的。你不说,万一真的有了内伤,留下了后遗症怎么办?”
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如此关心他的身体,江明诚也不再隐瞒了:“你们别担心,他们还来不及打我,只对我灌了几次水,你大哥就过来把我给弄出来了。所以,我现在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
“水刑?”江烟雨和霍清明心里猛地一颤,不禁相视对看了一眼。这不是美国中央情报局最为臭名昭著的虐囚酷刑吗?这么惨绝人寰的逼供手法,居然也被宪兵处的人如法炮制。
“哥哥。”江烟雨咬着下唇,心如刀绞,仔细地端详江明诚的脸,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我没事。只不过是呛了几口水而已。”江明诚微笑道。
“哥哥,对不起,错怪你了。”江烟雨自责地说,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没事。”江明诚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别工作了,”江烟雨果断地说,“早点休息吧。睡了一觉,感觉就会舒服多了。”
“好吧,我先睡了。”江明诚疲累地说。
他来到齐秋水的面前,轻轻地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秋水,谢谢你。”他由衷地说,疲惫的眼神里闪着感动的泪光。
夜阑人静,江明诚躺在床上,虽然头痛欲裂,但却辗侧难眠。
他一直在想着齐秋水。
他对她的心情,已经在时间的推移下产生了变化。
过去,他对她只有怜惜,只有欣赏,只有兄长对妹妹般的关爱。他从未往那方面去想。而今天,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脚踝时,他的内心深处突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悸动。
齐秋水今晚为他所做的一切,已经深深地震撼了他。
在她的似水柔情里,他已怦然心动。
她只有十六岁,说到底还不能算是一个发育成熟的女人。
他比她年长了十四岁,说到底已经可以成为她的长辈了。更何况,他还是她的监护人。
他只有等待。
等待两年的时光过去,等待她成年,等待她从一个含苞待放的小蓓蕾,长成一朵绚丽多彩、婀娜多姿的花朵。
他愿意等待。
他很清楚,一旦他爱上了一个人,就会义无反顾,永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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