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一章 童年
雨林
第一卷
第一章童年
对于人生的成与败,决定个人的人生观,有的人走向辉煌,成就了自己的梦想;有的人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既有环境的影响,也有自己对人生观的感悟!
~~~~~题记
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十多年来,人民改造社会、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的积极性依然十分高昂,电线杆上高音喇叭不断唱着红色歌曲。尽管还是早春二月,有人在修公路、有人在田间施肥做春耕生产准备。六十年代初春的一天清晨,昨天还是阳光万丈,今天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人们突然见一条白龙冲天而起,把天地间照得雪亮。正在惊愕之际,孔家村一顿公屋里,高大漂亮的夏端娥女士生下一个男婴,很瘦弱,仿佛营养不足。但哭声很响很脆,山鸣谷应。夏端娥还在怀孕期间,挺着大肚子走在路上,郭教儒老先生看着夏端娥的肚子预言,她肚子里怀的是男孩。不久,夏端娥果然生下一个男婴。教儒先生给孩子取名郭徵海。小孩开始走路就爬树掏鸟窝,稍大下河捉鱼,调皮捣蛋的事没少做。母亲实在管不住他,只好用楠竹枝条打他。郭徵海很健忘,母亲没在他身边时,很快就记不得挨打的事了。
宋娅琳从记事起觉得自己一直住在这里。不明白王伯伯和李大娘为什么要赶她家里人走?难道这不是她的家?那她家住哪里?这房子难道是别人家的?这房子多好啊,有厨房,有一间宽敞的卧室,还有堂屋。妈妈可以在堂屋里坐着做衣服,堂屋里放了一块妈妈裁剪衣服用的案板,还有一台用脚踩起来发出韵味十足声音的缝纫机。隔壁住的是王奶奶。
王奶奶一死,为什么王伯伯、李大娘催着要宋娅琳父母立马搬家?按理说,王奶奶一死,地方更宽敞了。可王伯伯和李大娘却对宋娅琳爸妈横眉瞪眼?指桑骂槐干吗呢?宋娅琳每天在地坪里玩。地坪多宽敞啊!她一个人在那里可以办过家家,挖土捏泥娃娃。鸡在地坪里“果果嗒、果果嗒"的叫唤,有的互相扑腾打架。侧面的猪栏,猪在猪圈里“哼哼”叫唤。
夏天宋娅琳在地坪里听稻田里的青蛙“咕咕咕”的叫唤,声音连绵不绝,此起彼伏,很热闹的;蟋蟀轻吟浅唱的声音传来,像演奏成一首首动人的曲调,听来让人心旷神怡;冬天,灶屋里烧着红红的火,那火多亮堂、多温暖啊!搬到新家,有那么宽的地坪吗?有烧得红红火的灶屋吗?听外面队里牛栏里牛用角打牛栏杆的声音,牛在牛栏里“喔喔”的叫声。牛身不断在栏里打着圈,很急躁的样子。
宋娅琳家的内侧也有一住户。那是一栋很长的木屋;是李树山的家,李树山一年不在家,被队上安排外调,他新娶的老婆呆在家里从不出门,宋娅琳对她一点印像也没有。对面还有一栋木屋,是郭徵海伯伯郭福山家的房子,郭徵海有时来伯伯家睡。郭徵海和宋娅琳在一起玩时,他悄悄对宋娅琳说:“我伯伯房间里臭死人了,一个尿桶放在房间里。晚上起来撒尿,房间里臭气熏天!”
宋娅琳疑惑地望着他。郭徵海觉得自己说露了嘴,母亲不准他跟别人说在伯伯家睡的事。怕别人鄙夷他大伯跟母亲不正当的关系,说一些难听的话。高大的郭福山大伯有自己的家。他有一个小巧的女人,带着正在读初中的孙女儿睡在天井西边的房间里。女人抱养的孙女儿,是她的亲外甥女儿,从小外婆带大。聪明伶俐,深得外婆的喜爱。是她闺女的孩子,她女儿就嫁在孔家村三队,离家很近。女人很爱她的孙女儿,每天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漂漂亮亮的。郭福山家是木屋黑瓦,他住天井南边房间。天井后面就是厨房灶屋,低矮,黑黑的,郭徵海从不进他大伯家的灶屋。不仅怕黑,还害怕大伯的女人鄙笑他。郭福山和自己女人的关系像仇人一样,两个人在一起从不说一句话。听说郭福山的女人生下一个女儿就没有生育了,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郭福山才不喜欢女人的?
宋娅琳搬到郭徵海家去住。有郭徴海哥哥做伴,郭徴海哥哥很喜欢宋娅琳,他们在地坪里一起办过过家家,捏过泥娃娃。夏啊姨也非常喜欢宋娅琳,来到宋娅琳家,总要抱一抱宋娅琳。说要宋娅琳給她做媳妇,要她嫁給郭徴海哥哥做老婆。我才不要嫁给郭徴海哥哥呢,我要嫁给爸爸,爸爸天天带我睡,天天抱我,我要吃糖,爸爸经常带我去买。爸爸对我真好,妈妈对我也很好,我也可以嫁给妈妈。那样,我和爸爸妈妈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郭明武伯伯来了,只要爸爸不在家,总要拿钱给她出去买糖。宋娅琳知道,郭明武喜欢她妈妈,只要她出去买糖,郭明武就跟她妈妈亲嘴,把她妈妈抱进卧室里。有一次宋娅琳走到半路上,故意回去看郭明武抱着她妈妈进了卧室。她去推门,郭明武把门闩了。宋娅琳只好在外面玩。听到卧室的床在“吱吱呀呀”响着。宋娅琳知道,郭明武跟妈妈的事,不能跟爸爸说。如果她跟爸爸说了,妈妈会不喜欢她的。今天郭明武又抱着她妈妈进了卧室,宋娅琳在外面站了一会,走到地坪里捏泥娃娃去了。鸡在地坪里相互追逐,一只大芦花公鸡用它巨大的躯体去撞鸡母,当一只黄鸡母被它撞得伏在地下一动不动时,芦花公鸡就用尖嘴啄了黄鸡母的头,爬到黄鸡母身上。黄鸡母一动不动的把尾巴翘起,公鸡垂下尾巴和黄鸡母□□起来。芦花鸡公得到满足后,昂着头,大摇大摆的走开了。宋娅琳看得非常气愤,觉得芦花鸡公太欺负黄鸡母了!她愤怒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芦花鸡公离开。
宋娅琳的母亲终于从卧室里出来了,没有看到郭明武的身影,宋娅琳知道,郭明武从屋后小门走了。宋娅琳看了母亲一眼,母亲脸色很平静。喊她:“娅琳,天快黑了,回家吃饭。”
宋娅琳听母亲喊吃饭,肚子真的饿了,才往家里走。宋娅琳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圆圆的脸白净狐媚,眼睛大大的,很有魅力,眼角流露出一种势利的光芒。在孔家村,她认为可以依托的男人和有势力的对象,只要别人愿意跟她上床,她会心甘愿的依从。郭明武是大队民兵营长,是他们一家人在孔家大队的靠山,自然她跟郭明武的关系很贴。女人身上细皮嫩肉。是乡下女人无法比的!垂涎她的人自很多,郭明武更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宋娅琳的父亲是一个既要有好处可图,对他老婆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宋娅琳的母亲总是抱怨她外公:“唉,我们前世作了什么孽啊!宋娅琳的外公如果不是叛徒,我们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幸亏我和她外公断绝了父女关系!”
宋娅琳非常反感母亲对外公的态度。一天早上,家里来了好几个人,他们在宋娅琳家吃过早饭,就把她家的柜子和床向外面搬。妈妈一手牵着宋娅琳,另一只手抱着一床被子,向郭徴海家走去。夏端娥牵着郭徵海,在半路上迎接宋娅琳娘俩。宋娅琳的父亲在社办企业上班没回来搬家。郭徵海见到宋娅琳,走上去牵着她的手。看到漂亮的宋娅琳,高兴得什么似的。觉得宋娅琳像仙女般美丽:圆圆的脸庞红艳艳的,白皙红润的脸上,如涂了胭脂一般;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仿佛藏着一个美丽的世界,眼里闪着迷人的光芒;黑油油的头发,用红绒绳扎着两个小辫子,走路辫子一摆一摆的。是农村女孩子没有的。樱桃小口红红的泛着微笑,纯真而柔美。一袭红色连衣裙穿在宋娅琳身上,鲜艳无比,身材阿娜多姿,楚楚动人。这样的形态只有天上才有,人间绝无!郭徴海不由产生想拥抱宋娅琳的欲望!
宋娅琳搬到新家,房子比以前小多了。她一家人家住厢房。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厨房墙壁用竹篾片扎成,空间很窄,地下很潮湿,仿佛积着水;卧室是板壁,年久失修,有很多裂缝;木地板因为潮湿,有霉味散发出来;天花板用竹簚片盖成,卧室内侧有一条小门直通外面。茅厕是一个大木桶,挨着卧室放着,卧室里臭味弥漫。幸亏宋娅琳的父亲宋立清在企业办当出纳,带回很多报纸,在家裱了两天,总算把家裱好。厕所前面是杂屋和猪圈。猪圈里关了一小一大两头猪,猪在猪圈里“哼哼”叫唤,十分烦躁的在猪圈里打着圈。郭徵海的家是土改时分的郭氏公屋。四合院,有正房、厢房;正房高出厢房很多。堂屋两边各有两进住房。西边住着郭徵海的堂叔郭泰安家;东边是郭徵海家,郭徵海家灶屋很窄很黑,白天要点灯才看见,幸亏大队通了电。
宋娅琳搬来新家幸亏有她的伙伴郭徵海在一起玩,才感觉不出新家与旧家有什么差别。郭徴海喜欢把宋娅琳抱起来,认为抱着宋娅琳心里舒服极了。宋娅琳也觉得,郭徴海哥哥抱着自己,心里特别受用。希望郭徴海哥哥时刻抱着她,有时郭徵海在她的脸上亲几下,宋娅琳的心里就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也在郭徴海的脸上亲几口,郭徴海就把宋娅琳抱得更紧。到了晚上,两个人躲在黑暗的堂屋里的大桌子后面玩。尽管郭徴海比宋娅琳大两岁,快八岁了,可仍然和宋娅琳一样高。宋娅琳自从搬进郭徵海家里,见一个人经常来她家里玩。口里经常哼着一句本地民歌调子:“上大上大堂,浪大浪大堂。”
他没记住歌词,每次只会哼前面两个调子:“上大上大堂,浪大浪大堂。”他哼的次数多了,民兵营长郭明武给他取了一个罩号叫:“上大堂”郭明武是一个龌龊的人。他发现某一个人有什么缺陷或不良习惯,就给人家取一个罩号:郭子华经常流鼻滴,郭明武给郭子华取名:“清鼻涕”;郭建斌小时候说不来话,喊爸爸叫“达达”,他给郭建斌取名“达达”;郭徵海的母亲和郭福山大伯有不正当的关系,他给郭徵海取名“鸭婆子”。队里人不敢招惹郭徵海的母亲,夏端娥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没人敢喊郭徵海的罩号,叫的是郭徵海的大号。其他人都用罩号代替。
‘上大堂’自从有了这个罩号,每每哼出前面一句,立马停了下来。怕别人笑话他。他三十多岁年纪,长得很壮实。可他没娶老婆,因为他不愿意做工,每天东游西荡的,有年轻媳妇的家里,他经常光顾,没有哪个女孩子喜欢他的。但他的父亲是一个非常勤奋的老人,下雪天还穿一双草鞋扛着锄头到地里检红薯。
起初,宋娅琳的母亲非常讨厌“上大堂”。有一次“上大堂”给宋娅琳母亲几块钱,女人半推半就和“上大堂”发生了性关系。女人每次不高兴,“上大堂”都会给她几毛或一块钱,久而久之,她不再讨厌“上大堂”了。女人跟“上大堂”的关系被郭明武知晓后,郭明武千方百计想设计“上大堂”。有一天晚上,宋娅琳的父亲在企业办没有回家,“上大堂”家进了女人的房间,郭明武知道后,喊了几个民兵包围了宋娅琳的家。女人怕事情败露对她不利,就把“上大堂”推出了后门,屋后正好有一丘冬水田。那晚雨雪交加,“上大堂”被女人一推,滑进了冬水田里,冻得“上大堂”回家大病了一场。
郭徵海和宋娅琳经常在一起开心的玩,有时两个人在一起做过家家或捏泥娃娃时,双方意见发生分歧,拌起嘴来。宋娅琳生气的说:“我再也不和你玩了。”
说着翘着嘴巴走开了。而郭徴海仍然一个人在捏泥娃娃或做过家家玩。宋娅琳看到郭徴海不搭理自己,过了一会,慢腾腾的走到郭徴海面前,柔声对他说:“徵海哥,让我跟你一起玩好吗?”
郭徴海二话不说,分一些泥巴给她。两个人亲热的在一起捏泥娃娃或做过家家了。他们正玩得高兴,郭子华、郭美华、郭建斌三个小朋友来了,郭徴海看到郭子华他们来了,就转过头来对郭美华、郭建斌说:“我们不和“清鼻涕”玩,走!”
四个小朋友走了,丢下郭子华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办。郭美华想了想,她非常想拉哥哥同郭徵海他们一起玩,又怕郭徵海他们连自己都不理,只好丢下郭子华远远跟在郭徵海他们后面走。小伙伴们来到田坎边停下,在田坎上抓蛐蛐。这时郭子华孤零零走拢去,准备和他们一起玩。不想,被郭子华的母亲看到。姚妈跑来拉着郭子华的手一面往家里拖一面骂:“你这个没血性的东西!前几天你被他推到水塘里几乎淹死,今天你又跟他一起玩,想找死啊!”
郭子华的母亲一面骂。眼睛一面恶狠狠地瞪着郭徴海。郭徵海没看郭子华母亲一眼,他一心放在捉蛐蛐上。他们捉了一会蛐蛐,觉得无聊,走到别人地里扯了一个白萝卜,跑回郭徵海家里,把白萝卜切成圆圈,把心掏空,插进棍子,再在周围插满竹篾片,跑回田里把白萝卜圈放在田缺口用水一冲,真像大人用脚踩送水的竹筒转动起来的水车一样。
郭徴海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鬼,时不时給别人制造一些麻烦。有一天晚上,他起来撒尿,看到堂哥家还亮着电灯,郭徵海走拢去一看,见两个堂哥把茶油渣往背篓里倒,准备背去河里药鱼,郭徵海躲进暗处,等堂哥他们背着东西出门,郭徵海尾随在后。两个堂哥脚步迈得很快,郭徵海追不上,转过一个小山头,堂哥他们不见了,山上全是坟。郭徵海胆子忒大,没有怕的念头。他看到山边上一个忽明忽暗的亮在前面走,以为是堂哥两兄弟打着亮在走,郭徵海追着那个亮向前面赶去。可无论郭徵海走多快,总追不上那个亮光。郭徵海停下,亮也停下,郭徵海走,亮也走,那个亮好像跟着郭徵脚步的节奏在走。
月亮朦朦胧胧的在云里漂浮,时隐时现,远远近近的树影、连绵起伏的山岭,像鬼魅一样,十分森然的舞动。村庄农舍里没有灯光,黑黢黢的。山村非常寂静和冷清,只有蛙声不断从田野传来,有时从村庄里传来几声狗吠,悠远、缥缈;山里不断传来野兽的怪叫声,传得很远很远,凄慌、沉寂、胆寒、恐怖等各种感觉让人身心不安。河水流动着幽咽的潺潺声,听来充满寒意、心悸。河流像一条神秘的黑带,在弯弯曲曲地飘荡。河水的激流在幽幽月色照耀下,散发出幽幽光亮,像鬼魅的眼神。
郭徴海快要接近农舍时,那个亮突然不见了。沿着河边找了很久,没找到堂哥两人,郭徵海只好顺着河流返回家里。郭徵海气愤两个堂哥的行为给自己带来的伤害,跑到堂哥家鸡笼边,把鸡全部从鸡窝里赶出来。那晚,堂哥家的鸡被黄鼠狼叼走了一只。害得婶婶气得一天没有吃饭。前几天把郭子华推到水塘里,喝了好几口水,幸亏被大人发现,要不然郭子华一命呜呼了!前段时间,郭徵海把放在队屋边上的一担烧火土灰的毛柴点燃,幸亏被郭福山大伯发现,把火灭了,才没有酿成灾难!郭徵海的母亲是铁匠,经常用楠竹枝条打他,郭徵海很健忘,只要母亲没在他身边,郭徵海什么都不记得。郭徴海很长时间没有抓到蛐蛐,觉得无味,喊宋娅琳一起回家,郭美华和郭建斌见郭徴海和宋娅琳要走,郭美华无奈的对郭徴海说:“我给你两只蛐蛐好吗?不要走。”
郭徴海看了郭美华一眼,到底拉着宋娅琳一声不响地走了。郭福山大伯喜欢到郭徴海家里睡觉。妈妈带着妹妹睡在里面房间,郭徵海一个人睡外面,父亲被队上安排外调,很少回家。有一天晚上,郭福山大伯和郭徴海睡下,睡到半夜醒来。床上不见郭福山大伯了。从母亲的床上传来“唧呀、唧呀”的响声。郭徴海浑身热血沸腾,眼睛望着窗外,心里砰砰直跳。心里有如万马奔腾,在那神秘的国度奔突,令人热血喷张!此时,郭徵海心里“砰砰”直跳,直到里面“唧呀、唧呀”的声音停下。而郭徵海的心仍在驰骋飞奔。不一会,郭福山大伯回到郭徵海的床上睡下。自此,郭徴海的头脑中,经常出现母亲与郭福山大伯在床上传来“唧呀、唧呀”的响声。一个夏天的晚上,郭徵海看见母亲和郭福山大伯在灶下的竹床上,两个人脱光衣服,郭福山大伯压在母亲的身上动个不停。郭徵海感到好奇,想模仿母亲和大伯的行为。有一个晚上,郭徵海和宋娅琳在堂屋里的大桌子后面玩,郭徵海竟把宋娅琳的裤子和自己的裤子脱下,想和宋娅琳模仿大伯和母亲的行为,但他们毕竟还是孩子,根本效仿不了母亲和大伯的动作。两个人模仿了很久,不成。
郭徵海上学了。宋娅琳看见郭徴海要去读书,吵着要跟去上学,宋娅琳的母亲只好把宋娅琳年龄增大一岁,才顺利上了学。从此,郭徵海和宋娅琳同去同回。郭徴海的母亲规定郭徴海每天放学回家要打一背篓猪草。宋娅琳放了学,跟在郭徴海屁股后面,田间、山上、河边,打猪草到处跑。郭徵海是一个好于幻想的人,喜欢拿着树枝或黄土在地下画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蹲在地下一画就是大半天。有时画得竟忘记了打猪草这时,天快要天黑了,郭徵海和宋娅琳就胡乱扯几把猪草,再在背篓里横七竖八放一些棍棍,再将猪草放在上面背回家,母亲见郭徵海背着满满一背篓猪草回家,心里很高兴。她哪里知道孩子也在哄骗母亲?郭徴海跑到放猪草的灶下,趁母亲不注意,把猪草掏出来放到成堆的猪草上,把棍子搭了凳子从窗户里丢出去。或放到灶里烧掉。母亲不光规定郭徴海要打猪草,每天还要洗碗抹家具。家里有一张很高的大半圆桌,郭徵海要搭了凳子才能擦得着。妈妈从来不会过问郭徴海的作业做没做。母亲是文盲,作业做没做无所谓,只要郭徵海放了学,每天把规定的事情做好就行。郭徴海对读书比较自觉。每天做完事,就和宋娅琳坐在一条凳上写作业。宋娅琳总是比郭徵海早一些把作业写完,郭徵海好几次抄袭宋娅琳的作业,他觉得自己做需要思考,太麻烦了,抄袭是现成的,不必费脑筋。况且,郭徵海今天答应给宋娅琳削木地老鼠。他要尽快帮宋娅琳把木地老鼠削好,宋娅琳肯定会崇拜自己,觉得自己非常聪明,宋娅琳会成为他永远的好伙伴!
郭徵海家杂屋里堆了很多柴,可以用来削各种地老鼠。有很多的硬木:茶油树、白木、柚木、核桃木、榉木、楸木、柏木、樟木、格木等,都是削地老鼠的好材料。郭徵海是打地老鼠和削地老鼠的高手,他可以根据材质削大大、小小的地老鼠。小的酒杯那么小,大的海碗那么粗!郭徵海的父亲是闲不住的一个人,他利用工地上放假的时间回家搞柴。遇上雨天,郭徵海的父亲在家里打草鞋。郭徵海家灶屋柴角里,摆着父亲的草鞋马。只要有空,父亲就用草鞋马来编草鞋。草鞋马上的八个木头小柱子,被父亲无数次打草鞋磨得发光。郭徵海喜欢穿父亲打的草鞋,很柔软。在大脚指和食指处还绕了布条,穿着特别舒服。杂屋里堆了一屋的柴,可以任由郭徵海选材削地老鼠。还有麻绳,每年家里要打很多的麻,他拿一些来搓成麻绳,再用笔直的小木棍,削得很溜光的,将麻绳往上面一系。对着天空“啪啪”地甩几下,感觉很舒服。
小伙伴们在郭徵海家堂屋里、学校操场上,把鞭子撒得啪啪的响,抽打得地老鼠在地下旋转着到处奔突。有人挥动鞭子指使他的地老鼠去撞击别人的地老鼠,有的撞得互相后退,有的被势力强的撞倒而亡。胜利者会感到非常自豪!地老鼠只有旋转起来才是生命的活体!放学或星期六、星期天,郭徵海家堂屋里,鞭声不断,邻近小伙伴们喜欢到郭徵海家里进行地老鼠竞赛。郭徵海家的堂屋是三合地面,很平坦。
宋娅琳只有看的分。用羡慕的眼光看大家尽兴地玩,她父亲不会打和削地老鼠。宋娅琳拿到郭徵海给她削的地老鼠,高兴得什么似的。可她终究不会打地老鼠,鞭子怎么挽也推不转地老鼠,郭徵海教了她很多次,学不会,最后只有看的份。后来,宋娅琳的外公来了,大家就散了。同学们都害怕宋娅琳这个叛徒外公。宋娅琳的外公块头很大,胡子啦渣,孩子们见了,觉得他很恐怖。
很多次,郭徵海家里米不够,母亲用碗装一些米,下面放的全是红薯。母亲一个人吃红薯,郭徵海和妹妹吃白米饭。菜里没有油,宋娅琳就把她碗里的菜全部扒到郭徵海的碗里。希望郭徵海比她吃得好。宋娅琳的外公六十多岁,脸很大,一头浓密的头发已经花白,鼻孔里流着鼻涕,像小孩一样。从宋娅琳母亲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女人非常厌恶宋娅琳的外公。宋娅琳的母亲觉得外公是累赘和包袱,来了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女人恨她的父亲。宋娅琳外婆是外公的大老婆,解放后,外公让宋娅琳外婆嫁给了外地一个农民,自己留下小老婆。那时,宋娅琳的外公还是武陵县县长!宋娅琳的外公是母亲的亲生父亲,母亲在外公家属老大。外公小老婆生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宋娅琳外公解放前是地主,又是地下党员,解放后,他仍为武陵县县长。但两个老婆只能留一个。外公留下生有一男一女的小老婆。宋娅琳的母亲尽管留在外公家,她已经嫁人,父亲来她家住,女人很气恼。父亲不仅不能给予她好处,还要来麻烦她!这是女人不能容忍的。也是女人恨宋娅琳外公的原因。女人认为,自己已经出嫁了,与外公没有任何关系,父亲又被政府定为叛徒,她已经发表声明与父亲断绝关系。老人不应该来麻烦她。有一次,女人厌恶地对她父亲说:“你看你,一个老叫花一样,要不你是我父亲,我才懒得叫你住家里呢!”
父亲很伤心,一言不发。吃饭时,女人做好饭给宋娅琳盛了一碗,没有给宋娅琳的外公添,走时女人说一句:“吃饭吧。”。
不知道女人在喊谁吃饭。宋娅琳看到母亲没给外公盛饭走了,非常气愤,只好放下碗,给外公添饭,她外公拦住说:“孩子,你自己吃吧,外公知道添。”
宋娅琳看到桌子上摆的菜不是萝卜,就是腌菜。连油都没放。家里平常日子都不会吃这么差,母亲冲外公来的,宋娅琳怨恨母亲。她走到卧室里对正在裁剪衣服的母亲说:“妈,我吃不下饭,我要鸡蛋吃!”
母亲看了宋娅琳一会,知道女儿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母亲只好放下裁剪刀给宋娅琳去打鸡蛋。母亲打一个想住手,宋娅琳坚决不干,直到母亲打了三个鸡蛋。她才高兴地让母亲放手,女人并不知道女儿要她打这么多鸡蛋是给外公吃。宋娅琳见母亲在时,就把煎鸡蛋扒进自己的碗里,等母亲走后,宋娅琳就把碗里的鸡蛋全部倒给外公,外公坚决不同意,可宋娅琳端着碗跑到外面去了。宋娅琳家里吃的菜,是郭徵海的母亲或邻居送给她家的坛子菜或地里的小菜。还有就是女人给邻居家裁剪衣服时,用鸡蛋抵工钱的。不用父母出钱。晚上,宋娅琳的外公睡在夹窄的厨房里,竹床铺上一床被子。他睡着时鼾声很大,好像猪叫一样。郭徵海不喜欢这个叛徒老头子,听说他讨了两个老婆。宋娅琳也有两个外公。另一个外公郭徵海没有见过。女人在老人耳边说些难听的话催他走:“爸,我们也不容易呢!娅琳她父亲三十多块钱一月,娅琳还要读书,难为死我们了。”
宋娅琳的外公从不会和自己的女儿争什么,心平气和地回答说:“过几天我就走。”
宋娅琳的外公终于走了,宋娅琳的母亲才深深透出气来。最让郭徵海开心的是去幺奶奶家。幺奶奶是外地人,说话特别好听,像唱歌一样。她很高,看得出幺奶奶年轻时很漂亮。尖尖的小脚,走路很慢,拄着拐杖一扭一扭的,如杨柳随风摆动。郭徵海小的时候,幺奶奶就叫他念:“世上怪事就是多,出门碰见牛生蛋,转来看见马建窝,黄角树上泥鳅叫,急水滩上鱼做窩。”
“六月六,降大霜;七月七,下大雪。苦了兔子上山歇,兔子身上一身毛,苦了鲶鱼水中游;鲶鱼还有两根须,苦了泥鳅泥里穴;泥鳅还有两只眼;苦了螃蟹钻岩洞,螃蟹还有八只脚;苦了瞎子路上戳,瞎子还有两根棍,;苦了瘫子路边睏,瘫子还有一张床,苦了我画鼻子伢子没婆娘。”
可郭徵海怎么也学不会说这些话。幺奶奶抚了抚他的头,从一个玻璃坛子里拿出两块糖给他,拍拍他的手说:“玩去吧。”
郭徵海拿了糖,高兴的走在路上,突然把幺奶奶告诉他的那些古怪话喊出来了,不久,很多孩子也跟着郭徵海喊:“世上怪事就是多,出门碰见牛生蛋,转来看见马建窝,黄角树上泥鳅叫,急水滩上鱼做窩。”
“六月六,降大霜;七月七,下大雪。苦了兔子上山歇,兔子身上一身毛,苦了鲶鱼水中游;鲶鱼还有两根须,苦了泥鳅泥里穴;泥鳅还有两只眼;苦了螃蟹钻岩洞,螃蟹还有八只脚;苦了瞎子路上戳,瞎子还有两根棍,;苦了瘫子路边睏,瘫子还有一张床,苦了我画鼻子伢子没婆娘。”
郭徵海飞也似地去找宋娅琳,将两块糖分一块给她吃。冬里下雪天,郭徵海带着他的伙伴们去大队打米厂玩,他穿着一双旧棉鞋,外面积了很深的雪,白雪凯凯的。郭徵海脚后跟已经冻烂,红肉像开了花一样。血红血红的露在外面,他全然不顾脚上的冻疮痛,一心放在玩上。大队打米兼发电厂,以前是碾米的,发电和打米是用水力带动的机器。在半里路远的河道里,大队用水泥建了一个水坝,渠道里水蓄得满满的,不见底。水幽蓝幽蓝,看得人心里发麻。
堤坝上、山上、田野里大雪落得四处白茫茫一片。打米兼发电厂建在河道很高的岸上。下面是很深的水潭,来了打米的农户,机器就吧嗒吧嗒”震耳欲聋的响着,米灰满屋子弥漫如细雨,在空中飘荡。配电房发了一盆炭火。负责打米的半大人,见郭徵海带着一群小鬼来玩,很是来气,就对着郭徵海他们大吼:“不要来这里玩,你们没有看到吗?坑里有多深的水,不小心掉进里面会淹死你们的!”
郭徵海觉得打米厂的负责人很恐怖,见他向小伙伴们走来,郭徵海带着小伙伴迅速离开。回到家里,他的鞋子全湿了,母亲见了,气得拿起放在碗柜上的楠竹枝条就打,幸亏郭福山大伯在,把母亲手里的楠竹枝条抢掉,郭徵海才幸免于难。他把手放火上烤,手特别的痛,他就哭了。郭福山大伯把郭徵海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并从身上拿出为郭徵海买的治冻疮的绿药膏来,给他在脚后跟涂上。郭徵海的眼睛跟着母亲在转,觉得他的母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高大,鸭蛋形脸很好看。
灶屋里昏暗,窄小,薄膜纸做的窗帘被烟火熏得黑黑的,白天如置身黑夜。火塘里火烧得旺旺的,照得黑黝黝的墙壁闪闪发光。梭龙钩上炉锅里的水,煮得“哼哼”叫。靠墙壁的桌子上吊着一个十五瓦的电灯泡,被烟火熏得黑黑的。郭福山大伯给郭徵海的脚后跟涂过绿药膏后,就把郭徵海冰冷的手握在他宽大的手心里。郭徵海感觉暖暖的。
日子过的飞快,不经意间,郭徵海和宋娅琳小学毕业了。宋娅琳的外公已平反了,外公的地位得已改变。宋娅琳的母亲完全改变了对她父亲的态度。但女人的父亲从此再没到过女儿家。宋娅琳的母亲发狠说:“我一定要找到宋娅琳的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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