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生驿站
第十二章人生驿站
过完年，正月十八日，郭徵海就开学了。来到学校，郭徵海没看到朱杨凌来上课。心里非常矛盾：郭徵海既怕朱杨凌来学校上课，如今高考在即，怕朱杨凌来上课影响他的学习。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和朱杨凌坐在一桌受影响不能好好学习，他耽误不起。要想有出头之日，把学习搞好考上大学才是真的。考大学就要认真学习文化知识，学更多本领使自己强大起来。考不上大学，只能像父辈那样，脸朝黄土背朝天，种地当农民！当农民多辛苦？每天日晒雨淋，没日没夜干活。永无出头之日！那样的日子怎么过！当时，学校教给学生们的是：“世间该下邳，唯有读书高！”等荒廖的理论。
郭徵海不甘心把自己一生交给祖辈辛辛苦苦耕耘、劳作的这一片贫瘠的土地上，他有知识、有理想、有抱负。他必须改变自己的身份、地位、命运。况且，不能被宋娅琳的母亲瞧不起。郭徵海知道宋娅琳的母亲最希望女儿找的对象，要有出息的“精英”。郭徵海想做这样的精英。那样，才能显得自己有出息。
如果自己不能考上大学，宋娅琳的母亲是不会将宋娅琳嫁给自己的，郭徵海估摸不透宋娅琳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但如果自己没有考上大学，宋娅琳未必爱自己，一旦宋娅琳考上了大学，而自己落榜，更是希望渺茫。郭徵海把考大学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当然害怕和朱杨凌坐一桌，那样会影响郭徵海搞学习。可开学好几天了，郭徵海依然没看到朱杨凌来上学的身影，心里又感到十分不安，不知道朱杨凌为什么不来上学？郭徵海知道，朱杨凌已经从看守所出来了，放寒假之前，郭徵海就看到过朱杨凌，看见时郭徵海与朱杨凌隔得很远。郭徵海也只知道朱杨凌的父亲死了，但郭徵海并不知道朱杨凌在派出所发生的变故。不久，朱宇轩转学了。郭徵海并不知道朱宇轩去哪里上学了。更不知道，过朱杨凌死了！他母亲也气疯了！这时，郭徵海的内心完全把精力放在课本上，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唯读圣贤书的境地！把所有心思放到了高考上面。
郭徵海做了一件令他终身难忘的事。有一天，他跟南孟子到街上去玩，看到一个摆水果的摊子上，摆了很多梨子、桃子、苹果之类的水果。郭徵海走到摊档上，见主人在忙碌没有关注他，郭徵海就顺手牵羊拿了一个梨子放进裤兜里。郭徵海的行为被南孟子看在眼里。回到学校后，南孟子就把郭徵海偷梨的行为告诉了班主任朱老师。朱老师听后，不光在全班同学面前公布了这件丑事，还撤销了郭徵海学习委员的职务。很多同学见了郭徵海，无不冷嘲热讽。有的还当着郭徵海的面，对他指指戳戳，说他是一个贼。都不愿意和他说话。有时，好几个同学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交流，看到郭徵海走拢来，即刻沉默不语。有的同学丢了橡皮、笔，不自觉地就怀疑到郭徵海的头上，少不得借题发挥，指桑骂槐。这些令郭徵海十分苦恼。尽管别人没有指名道姓，可郭徵海不傻，听得出来，对方骂的人指的就是郭徵海。此时郭徵海苦于没有地缝，要不然他一头扎进去，不再出来。
郭徵海完全被同学们抛弃，只有宋娅琳对郭徵海不离不弃。走在路上，宋娅琳不断鼓励郭徵海：“徵海，人无完人，哪一个没有失足的时候？你不要老是背着一个包袱看别人眼色过日子，要树立自己的目标，对自己要充满信心。放弃昨天的错误，把握现在，把握将来！”
听了宋娅琳鼓励的话，令郭徵海十分感动，他希望自己现在比以前做得更好！但宋娅琳越是对郭徵海好，郭徵海越感到自卑，甚至回家不敢和宋娅琳走在一起。郭徵海怕同学们说他爱着宋娅琳有目的，更怕被宋娅琳的母亲看到，郭徵海和宋娅琳亲密的行为。日子过得非常快。一转眼，筛选就结束了。参加筛选前，郭徵海恨时间过得太快，感觉自己根本没有学到东西。如果延长一些时间再参加筛选考试多好，会学到更多的知识，筛选的把握要大些。
郭徵海担心筛选不上，那样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刚进入高中时，郭徵海从没有过这样担心过。觉得时间过得太慢。郭徵海的成绩是全校第一，是最有势力参加高考的，高考也是最有希望的，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阻拦他。跟朱杨凌坐一桌后，学习就开始退步，郭徵海老担心自己学不到知识，特别到了高考阶段，担心自己考不上大学。如果进不了大学，那真是丢人的事！
郭徵海向往大学生活。筛选过了后，学习更加努力、刻苦，每天坚持复习十多个小时。桌子上摆满各种复习资料，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老觉得学习时间不够，很多功课还没有时间复习。晚上，郭徵海爱做梦，梦见他进了大学，在学校里他从课堂上走进图书室，他要把精力用在图书室里，博览群书。成为一名伟大的学者。不要犯高中时的低级错误。母亲从小就告诫他：“饿死不做贼。”
为什么要去拿人家的梨子？那是多么可耻的行为啊！看来自己只能到大学去寻找失去的一切。郭徵海梦见自己考上大学后，与宋娅琳在同一所大学，毕业后又分配到同一个单位，两个人同双同对在单位进进出出，后来两个人成了夫妻，相互勉励进步。进入筛选，郭徵海忧心忡忡。幸亏他超过了筛选线。进了复习班，为筛选上线的学生，得到更好的提高与发挥，学校发出通告：凡筛选上线的学生必须读寄宿。以前的四个班缩减为二个班集中复习。别的班同学不知道郭徵海偷梨子的事，班主任也换了，跟郭徵海交往的同学就多了起来。不过，复习班的学生整天埋头在堆得像山高的课本和资料上，全身心查找资料，反复演练老师罗列出来的高考模拟题，根本没时间和别的同学交往。没有实战经验的学生把老师列出的题，当做高考时的救命稻草，死记答题，头脑中充满各种解答题和方程式，把基础知识全忘记了。因为学生是老师的崇拜者。每一个学生对老师的判断十分信任。
郭徵海把老师罗列出来的题目反复演练，到熄灯铃响后，郭徵海仍用手电筒照着，蒙着被子看资料。值班老师到寝室来检查，郭徵海熄了手电筒假装熟睡了。等老师一走，又打开手电筒继续复习。
有一次晚上，郭徵海急着上厕所，到走廊上，感觉身上非常冷。山区无论秋天，还是春天，到了晚上仍然很凉，何况如今还是农历的四月初，刚立夏。郭徵海双手抱着膀子，上完厕所跑回寝室钻进被子里。才发现身上只穿了一件无袖汗衫。身上凉透了。高考很快就结束了。在家等高考通知书时，郭徵海度日如年，如坐针毯，忐忑不安。能不能考上大学？这是郭徵海十分关心的事。郭徵海特别关注宋娅琳的消息。希望郭徵海能考上大学，宋娅琳也考上大学。两个人在大学里，像鸟儿一样□□双落。如果郭徵海没有考上大学，也希望宋娅琳不要考上。那样，郭徵海心里才平衡。自己考上大学而宋娅琳没有考上，他们的结合就会顺理成章，她母亲不会反对两个人结婚。反之，与宋娅琳结合毫无希望！
家乡的田野已是绿油油一片，禾苗开始抽穗，夏末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地面冒出炎炎热气；翠绿的禾苗被徐徐吹来的东南风摇曳着，波浪般起起伏伏，波涛汹涌如大海的浪涛一样壮阔；叶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闪闪的光芒。郭徵海站在屋前的水塘边上，看着田里忙碌的人，特别看到弓腰曲背在扯禾草的父亲，整个人淹没在禾苗里，不见了人影。妹妹郭小瑾和父亲一样在扯禾草。郭徵海希望下田与父亲、妹妹一起扯禾草。
家里，郭小瑾从不违背父母的意愿，干什么像做什么，她从小心灵手巧。在父母的观念里，女孩子是别人家的，读最多的书，要嫁人，儿子是自家的。所以，父母总是送儿子多读书，女儿读很少或不读书。父母觉得郭徵海是儿子，应该多读书，地方上早有这样的榜样：
矮老倌的儿子郭玉红回家，司机开着小车、带着漂亮的老婆，四、五岁长得像一朵花一样漂亮的女儿，给父亲提着瓶装或散装酒；给母亲拿着一盒盒营养品回家看望两位老人。那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人们常听矮老倌说的一句话是：“养儿不读书，不如养一头猪。”
难怪父亲不让郭徵海下田里干活，在父亲的观念里，郭徵海是读书人，不应该和父亲一样整日忙碌在田野、山土中，郭徵海的时间应该用在书本上，做工是父亲的本分。郭徵海应该像郭玉红那样多读书，今后好当官扬宗耀祖。郭徵海在心里呐喊：父亲，如果郭徵海没有考上大学，愧对您的期望啊！郭徵海看到一个穿绿色制服、骑单车在公路上向他们村驶来的邮递员，郭徵海希望邮递员隔老远就喊他：“郭徵海，你的录取通知书来了，快来领吧。”
可郭徵海一直看到邮递员从村支书家里出来，骑着自行车在一个山坳里消失，并没有听到邮递员喊他去领通知书，郭徵海失望的往家里走。夏末的一天，学校墙报上刊登了考上大学、中专的名单。上午九点多，郭徵海来到学校，站在墙报前面看公告栏上公布的名单，从头至尾郭徵海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也没有看到宋娅琳的名字。郭徵海既感到失望又感到欣慰。既然宋娅琳和郭徵海一样没有考上大学，郭徵海有希望追宋娅琳。想起宋娅琳，郭徵海就非常思念。很久没有看到宋娅琳了，不知道宋娅琳现在怎么样？郭徵海很想去看她。尽管两个人相隔不远，从学校回到家里后，郭徵海整日埋头看书学习，从不敢去找宋娅琳玩。自然郭徵海感觉与宋娅琳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好想见到宋娅琳！
可郭徵海不敢走进宋娅琳家里，怕见宋娅琳的母亲对郭徵海轻视的眼神，而郭徵海渴望见宋娅琳的欲望又是多么强烈！这时，郭徵海看到宋娅琳和李爱梅在田坎上向学校走来，真是想曹操，曹操到！郭徵海即将见到宋娅琳，心跳自然加剧！宋娅琳和李爱梅来到学校墙报面前，看到郭徵也在，宋娅琳与李爱梅笑着问郭徵海：“你考上了吧？你可是班上的尖子生啊，应该考上了？”
李爱梅用非常敬佩的目光看着郭徵海。郭徵海有些懊恼的回答：“我没有考上。学校考上的只有六个，两个大学，四个中专。我们班秋季云考上了大学，十六班考上了一个大学，全校考上四个中专，我们班肖敏考上了体育学校。”
宋娅琳仔细看完墙报上的录取名单，脸色由晴转阴。李爱梅心情很平静，想到高考的不公平，有些愤愤不平的说：“我看高考是不公正的，要说别人没有考上我信，可你们两个成绩那么好都没有考上，我无法理解！”
她又坦然的说：“我是知道考不上的，只可惜你们两个了。要是重新来一次考试，我相信你们两个一定会考上。”
可惜没有第二次考试的机会了，除非你重新复习参加高考。宋娅琳和郭徵海一直沉默着，彼此苦恼和压抑。他们对考上大学抱有很大的信心，可依然落榜了，对两个人打击是大的，郭徵海如坠万丈深渊，眼前一片漆黑。郭徵海和宋娅琳默默无语的往家里走去，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李爱梅分手的。李爱梅是邻村的，与郭徵海、宋娅琳相隔一条河。郭徵海和宋娅琳走到拐弯处，宋娅琳问郭徵海：“你打算怎么办？”
郭徵海摇头说：“我能怎么办？觉得高中毕业后，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宋娅琳听了郭徵海的话，生气的说：“你说什么混账话呢！那么多没有考上大学的，他们都只能死吗？亏你还念了那么多的书！想过你父母的养育之恩吗？父母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不想如何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想到的只是自己的未来？”
郭徵海想不到宋娅琳还能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惊诧地看着宋娅琳。沉默了一会，郭徵海问宋娅琳：“那你打算怎么办？”
宋娅琳自信满满的说：“听说下半年要招民办教师，我准备参加民办教师考试。国家还要招收一批干部，你可以参加干部招聘考试啊。”
可郭徵海还想进行高考，他知道，家里经济不允许他进学校复习，只能在家里自修参加明年高考，郭徵海不想把这些话告诉别人，包括宋娅琳，只好言不由衷的说：“路该怎么走就怎么走，我只能听天由命。”
说着，走到要分手的地方，两个人分开各自回家。刘兰花和郭子明到滨海市后，刘兰花在郭子明住房里深居简出，每天除了给郭子明和女儿郭小惠洗衣、做饭外，什么事也没有做。郭子明有时回家吃饭，有时一整天不见人影，回家绝对不和刘兰花说一句话，两个人关系形成陌路。晚上郭子明回家睡觉，也是一个人睡在左边客房，从不与刘兰花同睡一床说悄悄话。清早郭子明又不声不响的走人。换洗的衣服丢在浴室洗衣机上。刘兰花每天做好饭菜想等郭子明回家吃，可一个月郭子明也回家吃不了两餐饭，仿佛这家不是他的，而是刘兰花一个人的。刘兰花下午从幼儿园把女儿接回家，做好饭菜喂女儿吃过，给她洗漱后，送到床上睡好，就坐在电视机前等郭子明到深夜，饭菜都冷了，才胡乱吃几口，收拾碗筷，洗漱后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房间里，孤孤单单看电视。
郭子明住在公安局宿舍三楼。三室二厅加厨卫，房间很宽敞。家属楼共十二层。刘兰花站在宿舍窗前，从窗户里看过去，街上车水马龙，高楼大厦林立。郭子明房间里清一色欧式家具、书柜；宽敞的沙发围着一张很大的茶色玻璃桌，玻璃桌上放着烟灰缸、餐巾纸、报纸。房间里有彩电、空调、冰箱，都摆放在客厅里；西边餐厅放着一张梨木雕花椭圆形餐桌，周围放了十把靠背椅，厨房里摆着电饭煲、电炒锅，刀具、碗筷、液化气灶等；所有餐具摆放得整整齐齐，窗户擦洗得一尘不染。这些都是刘兰花的功劳，别看刘兰花在家无所事事，可她每天擦呀，洗呀，忙得不亦乐乎。
宽敞的卧室里是清一色欧式衣柜、高档席梦思床、床边放着两个挂衣架；粉色绸棉被褥。卧室里散发出淡淡的法国香水味。窗户上挂着淡绿色竹影落地窗帘。衣柜一侧放着郭子明练臂力的臂力棒。靠窗一张书案，书案上放着一些警用书和资料。书案的右边放着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很多发妆品，但刘兰花从没用过，它们只是做了家里的摆设。
刘兰花每天除了做有限的家务外，就是接送女儿从家里到幼儿园。除此之外无所事事呆家里看电视，整天守着电视机。为了应付酒宴或上面领导接见夫人，郭子明才和刘兰花显得恩爱似的出现在各种场合，并且把刘兰花打扮得光彩照人，漂亮无比。郭子明爱在公正场合做表面文章。
刘兰花知道，不能给郭子明丢脸，郭子明这样对自己，自己先有负于郭子明，做了对不住郭子明的事情，如今，郭子明这样对她，刘兰花没有资格提条件要求，郭子明能够接纳她已是万幸！刘兰花不会恨郭子明。想过向郭子明提出离婚，但怕郭子明说一些难听的话伤害她的自尊心，她不敢向郭子明提出来，只好等郭子明提出。可刘兰花等也是苦恼的，等了这么长时间，郭子明依然没有提出来。等也没有盼头。
刘兰花从来没有问郭子明要过钱花，不过，郭子明尽管和刘兰花没有说过话，可书案的抽屉里郭子明总放着几百块钱，郭子明知道女儿要花钱，不能让别人说他虐待她们娘俩。郭子明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刘兰花真想和郭子明离婚，好几次想跟郭子明提出来，可又觉得那样很不合适，怕郭子明误解，以为刘兰花还想着孔老二，才向郭子明提出离婚的。再说刘兰花放不下郭小惠，她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什么事都不懂。郭小惠毕竟是刘兰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向郭子明提出离婚，法院不把女儿判给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既然郭子明嫌我身子不干净，我就守着女儿得过且过过日子，要免去很多麻烦。刘兰花这样想着，心里就明朗了，不再为生活好与坏想东想西。
刘兰花想，我绝对不能依赖郭子明活下去，我要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我有头脑、有双手，工作能力不比别人差，我一定能找到一份养活女儿和自己的工作。如果靠郭子明养活自己和女儿，是多么丢脸的事！刘兰花做什么事，非常果敢坚决，从不拖泥带水。找工作也一样，雷厉风行。她即刻关电视，换了一套有一次同事办酒会，邀请他们夫妇参加。郭子明为了把刘兰花打扮得更漂亮些，带着刘兰花去商场买了一套时髦且质地很不错的套装穿上。今天刘兰花想穿着这套衣服去找工作。刘兰花穿好衣服，走到梳妆台镜子边，照着理了理她乌黑油亮的头发，看到自己艳丽的容貌和得体的衣服，心里很受用。才下楼走了出去。
刘兰花不想让郭子明看到她在找工作，也不想在市内找工作，关外找别人不会认为我依靠郭子明，郭子明也看不到我在找工作。她挤上一辆公交车。公交车上人非常多，拥挤闷热。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在母亲怀抱里大哭不停，女人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看到孩子哭，就把上衣撩起喂孩子吃奶。这时，一中年妇女对孩子母亲说：
“孩子不是肚子饿想吃奶，而是车上缺氧，你赶紧把窗户打开，让孩子透透气就好了。”
孩子母亲听了中年妇女的话，就把玻璃窗打开。公交车内比关着窗户要凉快多了，凉爽的风不断从窗外吹进来，孩子哭声嘎然停止。可车上依然十分拥挤，刘兰花没有座位，只好和大家挤在一起，这时，一个色狼在摸刘兰花的屁股，手向刘兰花前面伸来，刘兰花回头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把手向刘兰花的内裤里伸，刘兰花即刻抓住中年男子的手狠狠掐几下，推开他向前面挤去。刘兰花站在几个姑娘中间才止步。
公交车戴着刘兰花到了四平站，在四平站下了公交车，她就在四平镇工业区到处走，只要看到哪里有招工的厂子，刘兰花走过去问，可走到那里问，都说已经招满了。招进去的工人都是熟人介绍的，可刘兰花在滨海市没有熟人，有的招工厂家要初中毕业证，刘兰花有，可没有带出来，走了很多地方，天气十分炎热，她身上衬衫汗湿了，脸上直冒汗水。直到下午快四点，刘兰花仍没有找到工作，她应要回家接郭小惠了，她上了一辆公交车往回走。
刘兰花在关外找了好几天工作，无功而返。刘兰花感到非常沮丧，觉得自己无能，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有一天，她送郭小惠去幼儿园，看到小区墙壁上贴着一张很小的广告纸，刘兰花仔细一看，是一个社区招人，对方留下了电话号码和联系地址。刘兰花记下电话号码和地址，把小惠送进幼儿园后，就往家里跑。刘兰花回到家里拿起电话，按照记下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女的，而且电话里的人对刘兰花大加赞赏，要她去面试。刘兰花不知道，对方看到电话号码，只要一查，就知道刘兰花的座机，是公安局的电话，一个公安局家属如果进了保险公司，那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当刘兰花按照记录下来的地址找到留电话的人。那是一栋高楼大厦，刘兰花走进五楼办公室，里面有一、二十多个人，他们都站着在唱歌。刘兰花感觉歌曲特别好听，在门外站着听了一会，走进去问别人刘丽云是谁，这时，一个漂亮的中年妇女笑容满面地向她走来，伸手与刘兰花握着问：“你是刘兰花吧？真漂亮，显得那么高贵有气质，非常高兴认识你，我们是同姓姐妹呢!我叫刘丽云。”
说着刘丽云非常高兴，并对刘兰花大加赞赏。刘丽云给刘兰花在饮水机上接来一杯冷开水，放在她面前办公桌上说：“你坐，请喝杯白开水吧。”
刘兰花在桌子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用十分疑惑的目光打量办公室里的人，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中、老年人。刘兰花看到这些人，感觉奇怪？想，这是什么单位，各种人都有？问：“请问大姐，你们这是什么单位？”
刘丽云笑着回答：“妹，你听说过保险吗？也就是把钱存到保险公司，不仅能生息，还能分红，保单二十四小时生效后，还有一份很高的生命保险和意外保障。我们就是为所有家庭和个人保障平安、幸福的单位。叫保险公司。”
刘兰花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但她找工作的心情非常迫切。又问：“你们这里招人吗？”
刘丽云高兴地说：“对，我们单位正在招人。根据你的气质和内涵，你做这个行业是非常有前途的！”
刘兰花听刘丽云这样说，很是感动，她对保险并不了解，可她需要的是一份养活自己和女儿的工作！需要一个职业，刘兰花怯怯的问刘丽云：“这份工作我能做吗？”
刘丽云高兴的回答：“当然可以做啊，只要你有一颗爱心，做好保险是没有困难的，要相信自己！”
刘丽云显得很夸张地望着刘兰花。刘兰花仍不放心的问：“进保险公司需要什么条件？”
刘丽云根据公司条例回答说：“有初中毕业证就可以。”
听了这话，刘兰花高兴地说：“初中毕业证我有，只是在家里没有带过来。”
刘丽云说：“这没有问题，初中毕业证我可以给你想办法，明天你就来办理手续吧。”
第二天，刘兰花怀着激动的心情，加入了保险公司行业。她对保险很有感情，感觉这是一个很好的行业，这份工作非常适合自己。她走进公园时对着天空大喊：“我终于有自己的工作了！可以养活自己和孩子了！”
郭子明已是公安局副局长了。而刘兰花并没有想，到郭子明竟成了副局长后，而刘兰花不是想副局长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刘兰花首先想到的是，给女儿买一份保险。自从刘兰花进入保险公司，无论给郭小惠卖保单，还是给自己办理保险义务，用的都是郭子明放在抽屉里的钱。刘兰花知道，郭子明的工资很高，福利很好，他们用的是国家的钱。可刘兰花自从进了保险公司，好像像变了一个似的。每天早早起床，把女儿送进幼儿园就往保险公司跑。她不断与公安局家属交朋友，聊天、谈保险。不管哪家有困难，她都会千方百计为他们解决。不久，刘兰花又给自己卖了一份保险，用的也是抽屉里的钱。她对所有人表现得非常热情诚恳。当然，无论她怎么热心为别人理赔尽心尽力，但也必须按公司规则办事。她可以帮助别人找假证据，那也是有限的。尽管理赔不尽于人意，由于她的热心，同时籍着老公郭子明是公安局副局长的地位，刘兰花又爱助人为乐。她诚信待人的口牌很快传开了，理赔方面，她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找她买保险的人自然越来越多。走在路上，刘兰花昂首挺胸。
刘兰花并不明白，郭子明对她事业的影响有多大。靠刘兰花的努力是没有什么结果的。郭子明是公安局副局长，除了局长，属他的职务最高。他是公安局第一副局长，是公安局重点培养的对象。要知道郭子明与公安局局长的关系那样铁，不是白铁的。局长对郭子明的感情是真实的。从前的滨海市公安局局长，如今已是公安部部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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