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 魔教
江湖武力从九等划分至一等，便囊括了一大半江湖人士，而那一等之上神通三境，更甚有仙人之下顶峰半仙境界，便已是这个江湖中的尽头，至于更往上，是否存在传说中飞升境界的仙人，多半人是并不知晓的。
……
府衙门前，一剑封喉那提刀大汉后，周哲面上无悲无喜，先前那决堤之怒似是已消除了大半，只是环顾四面，嘴中轻问:“可还有人不服？”
那侠刀门剩下几人最多也就五等境界，遂几人面面相觑后全然低下头，不再言语。
周哲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遂理了理身上并没有任何皱褶的华贵绸缎锦衣，这才将三日探查出的情况与进展娓娓道来。
而他说了大半天，无非就是告知众人“我还未查探出凶手，所以你们就乖乖待在城中等着即可”，人群中多数人咬牙切齿，周哲也不介意，仍旧淡定自若，随后竟转身打算回府衙。
“哟哟哟。”远处忽有人大声嘲讽，言语中尽是讥讽之意，“原来所谓城牧竟是这般断案的，自身查不出真相，竟让天下人陪你待在这小小黄州城中，他们可不是大人你的囚犯呐！”
不知哪里冒出来胆大包天的人，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不远处那城头上竟有四名身穿黑袍的青年，那黑袍上皆有一白色骷髅，最前面那青年袍中骷髅嘴角竟有血迹，邪魅至极。
城墙下城门大开，几名守城轻甲士兵已全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遭受袭击，不知是死是活。
还未踏出一步的周哲见此一幕，转将回头，脸色再由晴转阴，努力压抑着胸前怒意，开口传音质问:“何方小辈，竟打伤我州兵，莫不是要抗命出城？”
“废话少说，见你这么久都没查到我头上，小爷实在没兴趣再与你这榆木脑袋的秀才城牧玩下去了。”那黑袍青年嘴角微勾起，露出一张邪魅笑脸，淡然说道，“还是让小爷来告诉你吧，没错，三日前那几个废物是我杀的，还有你这几个废物州兵也是。”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噢，不对，这几名州兵太过废物，用不着我出手，我身后几位兄弟替我解决的，当然，这也可以算我头上，我都接下了。”
“好大的口气，既然你主动承认，那也省得我亲自去查了。”周哲袖中长剑再出，怒火中烧，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看待会我将你擒下，你是否还能有这副口舌。”
说完便脚踏地面，御使轻功腾飞而去，人群中忽有人惊呼:“那几个是魔教之人。”
那人话才落，全城哗然，殷清妍身旁的姜小白面露异常，殷清妍拉住他手，面露忧色，轻问:“你怎么了？”
“我体内那至阴内力便是来自魔教，师傅曾言，此法为《死极真经》。”
殷清妍骇然，心中念叨:原来如此。
先前她便一直奇怪，姜小白体内那至阴内力可怕至极，不光无法驱除出体内，甚至，还会吸食其余内力，而姜小白体内只有另一股至阳内力方才能与之抗衡，遂才得以平衡。
一念及此，殷清妍又问:“那你体内至阳内力是？”
“《生天玄道》。”
殷清妍虽未听闻此法，但却知这《生天玄道》治愈之力极为可怕，姜小白每次动用这阴阳内力后留下创伤，皆是靠这《生天玄道》，于是，她心中渐渐有了一打算。
“我想去问问他。”姜小白盯着城头那黑袍青年。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不在意体内这阴阳内力的隐秘，而只是时机未到。此时，他有些癫狂，胸口发闷，血脉喷张。
“我知你心中急切，但此时不是最佳之机。”
姜小白忽想起那还躺在山中冰火床上师傅的遗体，整个人顿时冷静下来，他，差点入了魔。
他喘着气，殷清妍看出状况，遂伸手按其身上穴道，助他凝神。
……
而站那城头的黑袍青年见周哲手持长剑而来，顿时咒骂道:“老家伙，你以为我傻，我祝无道可不吃你这套，先走一步了。”
话音刚落，四人便黑袍遮身，化为黑烟，消散而去。
有人识其法，遂出声:“是《虚无缥缈身》，果然是魔教之人。”
扑了个空的周哲脸色愈发难看，怒火中烧，却又无法发泄，遂立于城头，收起袖剑，双手作揖:“诸位，这几日周某行事多有不妥之处，此事都是魔教歹徒一众挑起，现在我就开城门放诸位离去，望诸位能与我携手擒下魔教邪人。”
周哲不愧为黄州城城牧，此时倒是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魔教头上，城中江湖之人也不便多说，遂拱手回礼，便迫不及待出城去了。
在异宝即将现世之际，他们也便不计较这些，而无辜死于黄州城中的那些人，在他们看来不过只是江湖变幻中淘汰出局的人，不值得，也不必为其怜惜，因为也许若干年后，他们自身或许也会这般，悄无声息便逝去，成一捧黄土，撒向无边无际的江湖间，叫世人遗忘，像从未来过这江湖似的。
“我们也出城吧。”殷清妍碰了碰姜小白，轻语。
姜小白回过神，点点头，遂与她离去。
出城后，两人便随大部队人马赶往那传言中的玲珑山。
黄州多山，多山成线，连绵不绝，一眼望不见头，山路多崎岖，有些女子行至半路便体力不支，然后吹一阵山风，便又整装再次出发。
从另一方面来说，江湖女子似也有固执坚毅的一面。
姜小白与殷清妍走在人群最后，也不急，走走停停，喝口水小憩，似是想在到达之前保持完整体力。
人群再行二三里地之后便主动分开了，此时离那异宝现世的玲珑山已不足一里地，各门各派各自为阵。
前方那玲珑山大体轮廓已初现，真如传言般怪石嶙峋，八面玲珑，姜小白一路直线行至数十丈远，竟未见相同景象，这玲珑山真是如此神奇，如从仙界临地般。
玲珑山后竟是一片大面积湖泊，许多人到达山脚，燥热难耐，便在湖边捧水解渴，有些女子甚至沐浴于湖中间，来一幅玉女沐浴图。
画面太美，如一幅唯美逸仙的彩色画卷，此刻若真有人能执笔摹描下来，必为后人传世之作。
这一日时间，眨眼便过，日落西山，夕阳西下，那残阳落在山间，洒在湖中，更添几分神秘美感，让人流连忘返。
殷清妍忽的一笑:“忽的好想在这湖边搭起一间草庙茅草屋，从此安稳度日。”
姜小白难得应景附和:“待寻到那起死回生仙药，我便与你住这山湖之间，从此退隐江湖。”
殷清妍难得面色一愣，随即竟展颜一笑。
姜小白终是再看到那张美至窒息的脸，完美容颜是如此倾世，一如初见时那般惊艳整个江湖。
他听到了那声轻语:“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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