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与整个江湖为敌
东海边,有一垂钓老翁,常年持一根三丈长鱼竿,令人奇异之事乃是,他这鱼竿取材昂贵至极的紫檀木。无人知其所图,更无人晓他心之所向,便这样,一年复一年端坐东海边,有时从日出到日落,风雨不改。
……
晚饭之后,两人即兴畅游了半个黄州城,当真是别样风味,夕阳过半便已通城结彩灯,趣味玩意数不胜数,更有讲书人坐一长桌前,高谈阔论,讲些摸不着头脑的奇人佚事,但多无记载在案。
时过半,夕阳总归是全然落了西山,时至戌时,全城被彩灯照亮,城中心有一五丈左右高台,约摸是城牧平日里办公或每每城中有大型活动通知才会用到。
今日,这高台怕是又要派上用场。
正在城中人玩的热闹兴起之时,不远处那陡然奢华的城牧府衙前忽有一人在身边数名贴身护卫保护下向高台走来。
来人虽着一身华贵锦衣绸缎,但那身书生气息仍是无法隐去,站姿也颇有些书生应试时的模样,面相倒也清秀,只是嘴边却有两撇胡须,此人就是黄州城城牧周哲。
周哲登台,声腔裹内力,空口传音百丈远,城中大半人皆可闻其声,众人大惊,姜小白更是瞪大眼眸,原以为这书生气浓厚的城牧多半身上功夫不甚所长,不过是书生习武,花拳绣腿,此刻才知这城牧是大大的江湖高手。
“欢迎各位,有朋至远方来,我周某甚是欢喜,自当以礼相待,我也知各位多半是为了那玲珑山即将现世异宝,但据我所知那异宝只有其一,诸位不可能皆有所获,遂还望各位不要因此大动干戈,毕竟周某也算在朝为官,黄州城若有污点,我也不好做,所以,在此恳请各位,行事之前,三思而行。”
顿了一声,他眉头一挑,又补充道:“在黄州城中,若有人故意寻衅滋事,那周某也只能按江湖规矩办了,周某虽不才,可在这城中,神通境之下,我自知还是能压下的。”
“当然,我还是真心希望诸位能以礼相待,平安来,坦然去。”
这周哲不愧是秀才出身,遇事当知软硬皆施,说话不失本分,却又立了下马威,确可当一州城牧。
他话音才落,无人问津,众人皆冷眼旁观,只是默默擦试着手中珍爱武器。
偶有几人目光投射而来,也不多说,多半是面无表情,遂又收回目光,那周哲见无人回应,也没恼怒,只当是众人默认了,随即便在众人簇拥之下回到城牧府衙。
“这城牧内力深不可测。”姜小白暗暗吃惊。
“不过三等境界罢了。”殷清妍冷言,随即略做思忖,触颦又言,“不过他这城牧府衙中到是有几股很强气机,定有高手,所以,他所言不惧神通境界之下应是真话。”
姜小白点点头,不再多言,殷清妍抬头望夜空,转而收回目光,淡然道:“咱们先回去休息,明日去一趟那玲珑山。”
这一夜,黄州城并不安宁,因第二日,有几位江湖人横尸街头,且死相残忍至极,脸色扭曲,半边身子都被拦腰切开,鲜血淋漓。
大众都被拦在外,周哲脸色异常难看,他的权威收到了严重挑衅,遂四顾而望,冷着脸,憋着音:“这件事我一定要彻查清楚,不管是谁,我定要将他折磨致死,剥皮抽筋,戳骨扬灰。我周哲说到做到!”
遂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地面上那几句死不瞑目的几人,昨日与那老道士发生口角的赤脚大汉赫然在其中。
周哲整个人阴沉着脸,大喊一声:“关城门,今日不彻查清楚,谁也不准出城。”
话音刚落,城门便轰然关闭,人群中顿时有人不服气:“你这是与整个江湖为敌。”
周哲正有气无处发泄,逮着这只出头鸟便揪了出来,不过是一才入江湖的小青年,他毫无顾忌,当场便下令将其关押起来,明眼人都知晓,这名小青年怕是没命再出来了。
处理完后,周哲这才勾着一张邪魅的脸,阴测测说道:“与整个江湖为敌,周某确实不敢,但与整座黄州城中的江湖人为敌,周某还是有信心的。在黄州,千万别当我周哲说话是耳旁风。”
言尽后,甩袖离去,那几具尸体也被带回府衙。
“看来今日我们是出不去了。”殷清妍轻叹一声,略显无奈。
姜小白再望一眼那地的血,回想起昨日之事,转而问殷清妍:“你说这事与那老道士是否有关?”
“不知,我们就别管了。趁此机会,再多休息一日吧。”
姜小白点头,也不多想,转身与殷清妍回黄州客栈。
城中一角,四个身着黑袍的男人,躲在屋角,其中一人问那带头人:“少主,这下咱们可出不去了。”
那带头人黑袍与其余三人略有不同,他袍背上有一骷髅,嘴中带血,甚是骇人。
“无妨,咱们出不去,他们也无可奈何,就让整城的人陪我们呆着吧。”说完那带头骷髅黑袍人笑了笑,竟是一面样清秀的年轻人。
……
这一日,城中多处已设有士兵站岗,随时观察有异常行为者,一经发现,立即抓至府衙审讯。
只是一日时间下来,仍旧徒劳无功,周哲脸色也愈发难看。
到了晚间,这黄州城大街上的人也跟着少了起来,似乎大部分人都被吓破了胆,生怕会横尸哪个街头。
黄州客栈,大部分人除了议论那异宝之事外,就聊着昨日那杀人案,但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头绪,有少部分人则认为是昨日那老道士所为,只不过这老道士无人知其去向,众人也就不再多谈。
晚饭间,殷清妍姜小白依旧选择昨日那位置,点了几个素菜一汤。
饭吃一半,一人凑了过来,正是昨日那个身披绯衣袈裟的小和尚,此时,这小和尚再一笑,双手合十,轻声问询:“两位施主,不知小僧可否与你们凑一张桌子。”
殷清妍还未出声,姜小白已经笑着率先请对方坐下,小和尚双手再合十:“小僧法号体,名慧。不知两位施主怎么称呼。”
“我叫姜小白,她叫……”姜小白对这难得主动的小和尚好感倍增,熟络回应,顿了一下,似觉不妥,遂又改口道:“她姓殷。”
“原来是姜施主与殷施主。”小和尚念叨一句,随即看了看桌上饭菜。
姜小白一眼看穿,遂喊小二来加了副碗筷,两人边吃边聊,仿若多年不见旧友,殷清妍一直默默不语,在外人眼中,她似是一直都是一副冷艳姿态,而姜小白则因好不容易有一新熟识之人而欣喜不已,遂畅聊起来,期间殷清妍独自回房。
……
客栈中,热闹依旧,姜小白与体慧小和尚闲聊了许多,却多半与异宝无关,他似乎已好久不曾与外人聊起许多了,这辈子,他与人说话最多的有三人,一是师傅,二是那禀州城中的乞丐,再便是禀州城中来往的人了,他们便是自己的衣食父母,高兴了丢几个铜板便是他一天的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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