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天前，计算机系一楼停车库。
“呼，运气不错就两只，尸体倒不少，车库敞着，看样子其他丧尸溜达出去了。”
“分头搜搜尸体，看有车钥匙么。”
“这儿！呕，黏不拉几的，把标都挡上了。。。哎~周峄城，你就往衣服上蹭啊！”
“马自达，好像就是旁边这辆。”
“行了，都凑过来吧，今天就先弄这一辆车回去。”
“陆。。。巡逻队那个！你过去干嘛！过了那道门就是往楼里去的走廊了。”
“等我一会儿，里头趴地上那好像是我们系头儿，他老穿那身衣服。我刚才看见他那辆揽胜也停这儿，我去找钥匙！”
“楼里情况不清。。。你疯了，回来！靠！我去找他，你们在这等会儿。”
“别，江恺你刚不是说感觉异能快用光了，要不我去。”
“没事儿，我心里有数，前头那场大家消耗得都差不多了，他们巡逻队的都带着防身的家伙，我追上他就回来，看着也不像有危险。”
走廊呈“丰”字形，通往停车场和大楼内部的两扇门正对着，笔直的主走廊两侧有几扇窗户透光，两侧的走廊分布着几间设备室，此时灯都熄灭了，看不清深处。江恺走到门口看到那男生蹲在第二个交叉口附近，在尸体上翻找着什么，“你还磨蹭什么呢，快走！”边向他靠近边低斥道。
“找到了，就好！”男生慌忙从尸体左手撸了一把，起身时没站稳，下意识地用手扶墙，一个晶亮的东西从他手里掉落到地面，向前滚了几圈，停在第三条侧向走廊口，“哎，戒指！”
他赶忙弯腰追过去，江恺忍不住暗骂一声，再一凝神，一条青灰色的手臂探出，江恺头皮一紧，“小”
“啊！”凝固着黑色血迹的指甲狠狠地嵌进男生右臂。
江恺调动起体内所有剩余的异能，一道风刃切断了攥着男生的丧尸手臂，“跑！”
两人仓皇而逃，眼看大门近在咫尺，靠近门的侧道上突然窜出了另一只丧尸，江恺被一股力量猛地推向丧尸，“你有异能不怕咬，你殿后！”
江恺只觉肩头剧痛，冰冷的獠牙带着腥臭气刺透他的皮肤，他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切断了丧尸的脖子，听到走廊深处传来嘶吼声，他忙不迭奔出大门，任由丧尸头颅卡在肩侧。
停车库里众人听到动静跑来帮忙，江恺回身关紧大门，用身体抵住门后丧尸的撞击，大喊，“贺萍，限高杆子！”
贺萍闻声而动，跃上一旁汽车的引擎盖，狠力拉断了车位顶的限高杆，夹在臂窝跑到门边戳进了门侧的卡槽，大门被险险别住，几人趁机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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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后来，”林彤嗓音有些颤抖，她身侧的江恺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对视一眼，林彤清了下喉咙继续道，“陆仁没多久就浑身冒冷汗，皮肤发青，从伤口处开始向全身蔓延，巡逻队的其他人说那是尸毒发作的症状。”
“但我们没想到，江恺之后也出现了一样的症状。我们之前几天也有不小心被丧尸抓破口子的时候，都没事，所以一开始只是以为他被咬得太狠，需要点时间对抗尸毒，但没想到情况越来越严重，他脸色都有点发青了，神志也不是很清醒。我那是都要疯了，我们都以为没救了，孙宇踩那个咬他的丧尸头出气，没想到掉出来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透明晶体。我们多少知道那些末日小说的套路，那看上去就是所谓的晶核，虽然不敢置信，不过也没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就塞到了江恺嘴里。”
江恺接话，“摸着是硬的，不过入口即化，我还隐约记得有一股冰凉的液体流进喉咙，然后四肢都暖洋洋的，再醒过来就没事了。不仅没事了，我体内的异能感觉更充沛了，而且也能自然使出消耗大些的新招式，我觉得这大概就是异能进化。”
“后来我们再去猎杀丧尸，就特意翻找过晶核，不是每只丧尸都有，也不像小说设定的只有变异丧尸才产生晶核，我们压根没见过变异丧尸，完全分辨不出什么规律。本来不敢让其他人贸然尝试，蒋俊杰有回跟人拌嘴，回来就吃了一颗，然后他的异能也进化了。”
“你们就是穷紧张，没胆量！”蒋俊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得意洋洋地插嘴。
江恺没理会他，“然后其他人也都吃了，一人一颗，晶核有大有小，我们见过最大的就是我那天吃的那颗，最小的不过弹球大小。”江恺四下张望了一眼，确认巡逻队和其他学生都不在附近，才又压低了声音道，“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而且要用在异能耗空的时候，周峄城的异能有些不大的变化，金鑫吃了多余的第二粒才进化，不过还没什么攻击力。”
程映听到这儿有些心痒，“那普通人有试过么？”
“孙宇和廖正平都试了，他们每人都吃了两颗，不过还没变化。”江恺有些歉然地迎上程映期待的目光，随即补救道，“也许是吃的还不够多，也不一定对普通人就没用。”
程映摆摆手，回了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我随便问问而已的，本来也没什么指望。”嘤嘤嘤，果然没有主角光环！心里的小人脸上淌着两道宽面条泪。
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不能激发异能，可以治尸毒么？那个陆仁？”
“哼，那个小人！”林彤后来从男友那里得知了事情的详细经过，“他是被抓了一下，应没有江恺感染的尸毒多，江恺发作得晚，但尸毒在他身上扩散很快，我们喂他晶核的时候没避着人，那会儿陆仁整个手臂青黑了，但身上还没那么严重。他们巡逻队的人之后就出去给他找晶核了，他怕得要死，不听人劝把受伤的右臂切断了，那会儿离体育馆老远，根本没法给他止血，就算晶核有用他也撑不住。哦，跑题了，巡逻队还真的很快找到一颗，不过没用。我们初步猜测是晶核只对异能者起作用。”
“这样啊，难怪也没听说过晶核这事儿，大概看对大部分人没用，就没人宣扬了。”
“那天在场的人好像商量好了瞒下这件事，出于什么目的倒不好说，不过幸好这样，要是都知道有晶核肯定会起乱子，谁都不想放弃这万一多了保命手段的可能。就连巡逻队那几人之后也一直在搜集晶核，我们碰到过。”
“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可以提高大家正面丧尸的积极性。”程映想了想，“你们那天是特意去找车的？准备离开学校？”
“嗯，最后逃得匆忙也没顾得上开走一辆。我们那天商量这事儿被陆仁听到了，还是他带我们过去的，他好像，挺热衷和我们混熟的。说起来，异能者没什么风光的，刚开始大家还好奇羡慕，后来看江恺他们的异能都挺鸡肋的，还不如有把好刀防身实在，也没怎么把我们当回事。”
“不过那个王胖、王副校长厉害点儿，尤其和雯雯一比，他一招能弄出一排火墙，雯雯就那么一个小火球，所以才那么猖狂。不过他这人自负，也或者是没真正实战过，出手都不留余力，异能恢复要个把小时，不然早上怎么收场还不一定。”
“前面就到了，大家等在这儿，保持好秩序，我们先进去再确认一遍安全。”江恺已经走到了人群前方，他稍微提高了声音，见众人没有异议，找了几个男生小心翼翼地走进楼门。
体育馆门口那出闹剧收场之后，众人自然而然地以江恺为首，之后在路上偶遇其他巡逻队，也没人对此表示不满。这群人里不乏几个校园风云人物，后来的人也没看到江恺大显身手的一幕，几日不见，他好像多出了让人信服的领袖气质，程映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时势造英雄。
她转向林彤，正要再问她体育馆里的情况，看到一丝郁色从她脸上一晃而过，她盯着江恺的背影，涩声道，“我有时候不知道他有异能是好事坏事，他对我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对做决策、担责任这些事一点压力也没有，似乎还乐在其中。他越来越耀眼，原本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优点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而我吸引他的地方，在现在，会慢慢变得不值一提，我们之间最后剩下的也许就只有多年的情分。我相信他不会离开我，但也许最后先坚持不住放手的是我自己。”
程映语塞，他们看上去一直感情很好，但仔细琢磨，她完全理解林彤的担忧，那绝不是无病□□。人都说爱情是多巴胺的产物，稍纵即逝，坚持走下去更多靠志趣相投，或者情分难舍。她大概不能接受只有后者，但一个乐呵呵只想守着门前一亩三分地过小日子，一个却潜龙在渊、飞跃可期。
林彤牵强地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真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些。话说，跟你相处很舒服呐，不知不觉地想要倾吐心事。”
程映摸摸鼻子，“我们寝室的人也这么说，大概我有知心姐姐的气场！要不是丧尸爆发，我说不定还去转去心理系念念，以后听人吐吐苦水就能数钞票数到手抽筋！”
“噗，哎，他们出来了，走吧，我们进去，这点也该吃晚饭了。”
“嗯，吃饭吃饭，没有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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