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痛……好痛
「嗡——」
云霜缓缓睁开眼。
发现此时自己正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站在一座殿堂内。
周围的人排成了几列，表情也都跟她一模一样。
木讷。
双眼无神。
云霜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但是具体少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候，她的余光瞥见了一道向她投过来的目光。
这目光不同于旁边的那些人，而是暗含着炽热，炯炯有神。
云霜甚至被他注视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于是她决定回视这道目光。
她发现，这道目光的主人是一位清俊的少年。
而这张脸……似乎总觉得有些熟悉。
可她却从脑海中搜寻不到有关这张脸庞的任何信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静——”这时候，一道清冷的声线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台阶上一位手拿卷轴的中年女子缓缓道，“——三日之后，就是你们的拜师大会了，四位长老都在期待着，所以，好好准备吧。”
云霜皱了皱眉。
拜师大会？
虽然她知道如今何年何月与当下的世事情形，但是与自己有关的一切，却是一片空白。
她是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怎么来的？
来了多久了？
她费力在脑海中搜寻着。
可是却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答案。
再努力回想，头就开始绞痛起来。
云霜扶住了额头，只好放弃回想。
“好了，散会吧。”中年女子作了简短的结束语，殿堂内的众人都悉数散去。
云霜也呆滞地随着人流缓缓往外走。
走到庭廊拐角处的时候，云霜突然被一人拉到了角落。
她正欲惊呼出声，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嘘——”
云霜抬眸，对上了那人的眼眸。
是那位清俊的少年。
少年缓缓放开了云霜，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是、谁？”
云霜看向面前的少年。
此刻他眼神关切，一双眼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满含了期待。
可是云霜确实不认识他，只能迟疑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少年见云霜如此反应，眼眸中期待的光亮瞬间暗了下去。
少年不死心道，“我是你二哥萧唤尘啊，你不认识我了？”
云霜再次摇了摇头。
萧唤尘叹了口气，没了精神，“完了，那浓烟果然有问题。当时我察觉不对劲，于是立刻闭气。我的内力异于常人，可以长久闭气，所以吸入的并不多，但是，此刻也是内力尽失。至于你们……似乎无一例外都失忆了。”
“失忆？”
云霜有些惊讶，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她醒过来后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怎么会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去呢？
云霜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自称是她二哥的人，“所以……你是我二哥？那我又是谁？”
“你是云霜啊，而且你是大辰公……”
话说到一半，萧唤尘看着云霜戒备的眼神，突然顿感无力。
难道他要将所有的故事都一字一句讲给她听？
就算是讲完了，她又能信多少？
萧唤尘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难道不觉得有问题吗？你仔细想想，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
云霜垂下眼眸，仔细回想起来。
她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她好像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来。
可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嗡——」耳边传来刺耳的爆鸣声，头颅深处一阵剧痛。
云霜猛地按住了自己的额头，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
萧唤尘面色一僵，“怎么了？”
“痛……头好痛……”
这时，远处传来零星的脚步声。
萧唤尘往远处看了一眼，察觉到他们此刻的环境并不安全，而他又内力尽失，无法保护云霜。
于是，他晃了晃眼前的云霜，打断了她的回想，“这样，你先回住处，晚上亥时，出来见我。”
云霜看了看眼前的少年。
虽然她此刻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但他眼中的那份关切，假不了。
他一定是对她极为重要之人。
于是，云霜不再犹豫，对着他点了点头。
萧唤尘拍了拍云霜的肩，从后面离开了。
云霜也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
亥时。
竹林深处。
云霜靠着萧唤尘留下的标记，一路找了过来。
最后，在一处寒潭边，云霜看见了半靠在石块旁的萧唤尘。
“你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云霜不解。
萧唤尘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寒潭，默不作声。
云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月光洒在清澈的水面上，泛起层层银波，寒潭笼罩在薄薄的水雾之中。
夜风轻拂，竹叶沙沙作响，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云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喂，你倒是说话……”
但云霜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唤尘猛地推进了寒潭之中。
云霜毫无防备，呛了两口水，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她在潭底扑腾着。
“你做什么！？”
萧唤尘站在寒潭边，丝毫没有打算要下去救她的意思。
“你先别耗费体力，听我好好说。”
萧唤尘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寒潭很冷，但只有这样，你才能进入濒死状态，在那种状态下，你才有可能想起一切。”
“……”
云霜停止了扑腾，愣愣地看着他。
萧唤尘耸了耸肩，补充道，“现在我使不出丝毫内力，没有办法找到解药。这是唯一最快的方法了。”
云霜蹙眉。
她已经看出来，眼前的这个人对她并没有恶意。
而且从他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们来这里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如果她继续这样耽搁，恐怕会误了大事。
于是，云霜心一横，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浸入冰冷的潭水之中。
萧唤尘见云霜在这种情况下，也愿意将生死置之度外，放手一搏，眼中染上了几分敬佩。
刺骨的寒意袭来，瞬间击穿了云霜的四肢百骸，令她心脏骤然一缩，本能地想要逃离。
但她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她必须想起来。
萧唤尘低沉的嗓音朦胧传来，“现在我要你集中注意力去想这个问题，你是谁？”
她是谁……
她是谁……
云霜努力地回想着，但一思考过去的事情，就令她的头颅深处剧痛不已。
“痛……好痛……”
云霜痛苦地用双手抱住了头。
萧唤尘看云霜如此痛苦，于心不忍，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一旦开始了，就只能继续，否则中途退出，可能会造成永久的记忆损伤。
萧唤尘面色焦急，“小妹，你不要抗拒它，你要感受它！记忆就在那里，现在你只不过是丢失了与它之间的路径而已！”
“唔……”
云霜此时整个身体都没入了水中，在吐出了几个气泡之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小妹？”
云霜没有任何动静。
“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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