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启程在即
姚韫真深有同感，谁又喜欢上班呢？还不是没办法？
玄空道长当初要是不拿出火器，如今就不用去京城了。
但话又说回来，她若没拿出火器，南江县未必能守住，兴许大家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眼下玄空进京已经板上钉钉，再更改不得，姚韫真唯有从别的角度来开解开解她。
“圣旨已下，没有转圜的余地。玄空，不妨往好处想想，你在南江，得偷偷摸摸研究火器，在京城，却可以正大光明地实验，万一有了成果，地位那不是水涨船高吗？
即便没有什么新成果，躺在老本上改进改进神火飞鸦，弄个衣食无忧，也没有任何问题。”
玄空情绪稍微恢复了点，“你说得对，左右反抗不了。留在观里还得天天想辙挣钱，去了京城倒不用操心钱财……嘶，京城人精特别多吧？我是不是该学点人情世故、长点心眼子啊？”
姚韫真不置可否，“长心眼非一日之功，我今儿来，是想特意提醒你一句，火器手稿可得准备妥当。你不是说这次回来前跟马将军讲了，要来找手稿的？
回头入了京城，工部的大人早晚来找你研究火器，到时候可别开天窗啊。”
玄空道长原本没骨头地靠在椅子上，听见她的话，一下坐直了，“对，手稿……短时间内我也研究不出来新鲜的啊！”
“神火飞鸦、突火筒应该不是一稿完成吧，将从前设计画下来的样子都带上，免得遇见刁钻人，怀疑这些是你盗了人家稿子，就不好了。”姚韫真仔细出主意。
玄空摸摸鼻子，“突火筒的第一稿被我丢到哪儿去都不知道了，神火飞鸦留下来的多点。”
姚韫真微微颔首，“嗯，还有，之前守城时，你提过有些火器需要铁，不知是什么火器？也能试着画一些构想，来日去京城实践。
只是得先排除京城里常见的，我们不晓得京中情况，不妨派人去请方公子来问问。”
姚韫真完全康复后，方君寿的伤也痊愈了，慢慢开始外出走动，去县衙帮方县令处理公务。
不过，方县令心疼儿子，没像以往似的交给他许多文书工作，反而让方君寿闲得很，时常去幕僚房帮忙。
没过多久，目前是个闲人的方君寿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火器？我所知的亦不全面，大概有……”
他简单讲了讲自己知道的一些火器种类，玄空听得连连点头，还拿笔记录了一下，方便后续查看。
除开火器，玄空还问了问京城的风土人情。
方君寿没讲太深，只说了点浅显通俗的，譬如饮食、气候等。
“今儿怎么想着来逍遥观里见玄空道长了？”
出了逍遥观，方君寿好奇地跟姚韫真搭了句话。
姚韫真随口扯了个理由，“来日要一块进京，我心里忐忑，就来寻她说说话。”
方君寿微微挑眉，“你？忐忑？当真？可刚刚玄空道长问起京城的事儿，并不见你有多好奇。这忐忑的，怕是另有其人吧？”
“我这人内秀，你不懂。”姚韫真一本正经道。
方君寿但笑不语，“哦，内秀之人，失敬失敬。”
姚韫真的目光轻轻掠过他，没接话茬。
众人忙忙碌碌，时间悄然而逝，转眼间，朝廷派来的新任县令就进了南江县。
一番交接后，方县令终于卸下了肩头重担，快快活活地通知姚韫真跟玄空道长，三日后启程。
他自己的行李老早收拾得差不多了，巴不得早点回京。
徐兰娘得到消息，更是急切，把姚韫真的箱奁看了又看。
出发前夜，龙凤胎歪缠了她好一会子。
“姐姐，京城是什么样子的？你要写信给我啊！”
“姐姐，你去了还回来吗？”
姚韫真翘起嘴角，选择性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我会记得写信回来，到时候晗真你就能知道京城是什么样子的了。至于回不回来，还得见过圣上再说。”
瞧两个小的还要叽叽喳喳地发问，徐兰娘出声劝阻，“好了好了，韫真明天要出发，你们让姐姐早早休息，好不好？”
“好吧。姐姐千万记得给我们写信哦！”
姚晗真依依不舍地嘱咐完，刚准备走，余光瞥见了一个人影，“咦，爹，你不回房休息吗？姐姐要睡觉了。”
姚士弘清了清嗓子，“咳咳，爹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们姐姐，说完就走了。你个小娃娃，管那么多作甚，快回房去。”
“才不是小孩子，我长大了。”
姚晗真顶了一句嘴，扭头跑了，姚修齐拱了拱手，跟着她离开。
“没规矩。”姚士弘嘀咕了一句。
一扭头，他换了张面孔，笑得宛如一朵盛放的菊花，“韫真啊……”
姚韫真从没听过如此腻乎的语调，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要说什么？正常说话。”
姚士弘这才把他夹着的嗓子放开，“为父是想说，陛下仁德，多半不会薄待你。你得了赏赐，不如就在京城安宅置业，别回南江了吧？
当然了，女子孤身在京，要安宅置业是很难的。所以，等你站稳脚跟，就把咱们一家人都接进京城去，也算个依靠嘛！我好歹有个秀才功名，不是白身呢！
还有，科举塾师也是京城里的好，我们早早进了京城，请个名师。我跟修齐早日高中，好给你撑腰啊！”
姚韫真听明白了，姚士弘就是想跟着她前后脚进京去，顺道再用用她的赏赐，给他请个名师教导。
姚韫真打起了太极，“名师教导自然不在话下，但本朝乡试历来都是各省举行，你得先考上举人，才好去京城。再说，圣上不一定赏我多少东西，未必够在京城安宅置业。
那缺了部分，爹，你可愿意补上？”
“补上？我哪有钱？”姚士弘连连摇头。
“没钱啊？”姚韫真态度肉眼可见地敷衍起来，“没钱就等我消息呗，别急，安生在南江考试先。中了举人，以后有的是机会去京城。”
姚士弘见姚韫真一直没给准话，不好强逼，只能灰溜溜地推门而去。
徐兰娘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韫真，别把你爹的话放在心上。他啊，能考上举人再说吧。我们在南江就很好，遇事还能找你大姥爷合计合计。”
姚韫真沉吟几息，“娘，你想去京城吗？修齐和爹要在南江考试，没中举人前得留在南江。你和晗真却不同，来日，我在京城站稳脚跟，寻个理由把你们接去，可好？”
徐兰娘低下头，轻轻说了句什么，姚韫真没听清。
“娘，你说什么？”
徐兰娘声音略大了些，“晗真……看她自己的意思吧，等她大一些，要是她想去，就让她去。眼下年纪还小，不便在路上奔波。”
姚韫真转念一想，“不错不错，让她好好锻炼，身体强健，哪里都去得。”
徐兰娘点点头，“你歇息吧，娘回去了。”
她告别姚韫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打发了丫鬟，对着幽幽的烛火反反复复地念着一句话。
是姚韫真没听清的那句话。
“我的女儿在南江，我哪里也不去。”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85967/85967541/1414117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