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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娃娃亲




        “嗯,知道了,”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对你今年别来了。”

        只听那端的女人委屈道:“为什么,不是说今年会带我去见奶奶。”

        随即男人的面色不奈道:“别问为什么,就这样。”挂了电话,严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刚才吃饭的时候,池程程就不停的给他打电话,低沉的铃声在安静的饭桌上也是十分刺耳。

        严奶奶看了几眼还是对孙子说:“是程程吧,今年怎么又没给老太婆我带回来,”声音里竟然是难得的委屈。

        对面坐着的女人丝毫没有反应,一动不动的小口吃着饭,始终也没有抬起头来,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用略带宠溺的语气说到:“程程还是这样粘人,让阿婆见笑了。我去回个电话,你们慢用。”说着便放下筷子上了楼。

        果然还没到楼上电话就响了起来。安抚了一通才算了事。

        南方的小镇到了晚上静悄悄的,宁静,平和,可是现在严冧看着公司新发来的邮件,却是整副心思都不在这儿,脑子都是混沌一片,眼睛空洞的睁着,却是看不进任何内容。深呼一口气,打开窗子,铺面而来的凉气倒是让大脑清醒了几分。

        正好看见阿婆送着她们出了院门,这就是现在的姜兮微吗?瘦瘦小小的样子,跟记忆里那个脸上带着婴儿肥,高兴地时候,不高兴的时候总要吃一颗糖的姜兮微一点也不像了,现在的姜兮微丑死了。

        现在的姜兮微还变得这么安静,低着头不言不语的样子,让他觉得楚垚南果真是有那么大的魔力,姜兮微也重视他到骨子里,竟然也学会了静如处子这一套了。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爱的时候可以做尽一切,不爱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开,真是好样的!

        时间竟过得这么快,一转眼,都已经三年了。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样的词用在他们身上,是不显俗气的。

        还记得有一句话说:“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

        从很小的时候,小严冧身后就有了一个叫姜兮微的小跟班,可所有人都说她没有妈妈,那时候,小严冧就问追在他身后的鼻涕虫,“你为什么没有妈妈,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太丑了呀?”

        可这次小女孩马上扬起头,用灰扑扑的小手在男孩的脸上用力的一抓,划了一条长长的印子,顿时就出了血。可见她确实是用了吃奶劲的。

        可那时候,严冧就是觉得姜兮微丑兮兮的呀,扎着歪歪斜斜的羊角辫,衣服也总是跟小镇上穿着漂亮公主裙的小女孩不同,总是灰扑扑的,眼泪鼻涕总是连在一起的样子,就是丑兮兮的,他没有说错,可是她还是狠狠的挠了他一把。

        可他不知道女孩也是想扎漂亮的小辫子的,可爸爸手笨,总也扎不好,她也是想穿漂亮的干净的公主裙的,可总有人嘲笑姜兮微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所以她总要跟他们一个一个的打架,把他们打到服为止。

        她其实想说,她是有妈妈的,爸爸说,妈妈会回来的。

        严冧愣了一下,看着小女孩坚定倔强的眼神,终于张开嘴,嚎啕大哭了。边嚎还边抽噎的说:“姜兮微,我以后再也不让你跟着我了。”

        姜兮微马上反击道:“严冧你个小王八蛋,跟他们一样,就算你有再多好吃的糖,我也不跟着你了。”

        严冧从小就被教育讲卫生懂礼貌,还在回味小王八蛋是什么东西,愣住半晌,没反击出一句话的时候,姜兮微已经扯着那两个羊角辫趾高气昂的回家了。

        就剩严冧自己在原地嗷嗷的嚎。

        从此两个人的梁子是结下了。不过果真姜兮微再也没有跟在严冧后面了。

        姜兮微小时候虽然打遍小镇无敌手,可还是真有怕的人,那就是邹步,邹步总是扯着她的两个小羊角辫抢她的糖吃,邹步是小镇最壮的男孩子,姜兮微就算再豁得出去也是没有办法的。

        就是那时候,严冧打跑了又抢她糖的邹步,男孩身上还是灰扑扑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却看着一样狼狈的姜兮微说:“我跟他们不一样。”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姜兮微却一下就懂了,也傻呵呵的笑

        严冧又说:“姜兮微,你以后还跟着我吧。”

        女孩问:“你还有好吃的糖吗?”

        “有,有有,我们家什么糖都有。”男孩忙点头

        “好”

        “姜兮微,你长得真好看,长大了你嫁给我吧!”男孩的眸子亮晶晶的

        “那长大了你还有好吃的糖吗?”

        “有有有,长大了,我们家好吃的糖更多。”

        “那好”

        就这样,几块糖,姜兮微这个傻姑娘就把自己给卖了。

        其实那时候的姜兮微想的是,这是除了阿爸外第一个保护自己的男人。

        姜兮微从小就爱吃糖,为了小时候的承诺,严冧也是让严父从各种各样的地方带回各种各样的糖,当然这些糖都进了姜兮微的肚子,所以她的牙从小就不好,以至于换了牙还是留下了一颗蛀牙。

        与以往的每个清晨一样,严冧接完姜兮微一块上学,车座上的女孩的嘴却是一直没停过,一张一合的骂:“严冧,你就是故意的,记恨我小时候挠了你一巴掌,就不停的给我塞糖吃塞糖吃。”“哎呦呦,疼死我了哎呦呦。”

        听着女孩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严冧又是冷冷的说:“忍着,再叫就把你扔下去。”

        姜兮微本来想着士可杀不可辱,跟他丫的拼了算了,可想了想还是没这个胆,万一这个变态边阴深深的说:“姜兮微你是活腻了。”边拿个锤子敲敲她的牙。她就真的可以去死了。毕竟还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是吧。

        她还没牵过小男生的手呢。

        进了学校,严冧拽拽的说:“晚上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姜兮微刚要炸毛,哪回不是你丫的放个学跟巡视后宫的,一帮女的挨个跟你saygoodbye.要是你再都来个good-byekiss就可以不用回家,直接第二天上学了。可这一张嘴真是哎呦哎呦的疼。

        男孩的眉毛却挑的老高,幸灾乐祸的进了班,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哪天逼急了就把小时候连她都打不过的事给全校女生群发一份,让你丫的美。

        明明才上初二,也不知道在哪学的个流里流气的样子,偏生现在的女孩子都好这口,哪天她就去城里给严妈孟丽华告状。

        小时候严家还没搬走的时候,自从严冧一厢情愿的和姜兮微订了娃娃亲,她就时常去严家玩,那时候她发现,严家是跟她家不一样的,因为有最美丽最温柔的妈妈,严妈总是笑眯眯的给她扎阿爸扎不了的漂亮的小辫子,给她们端来阿婆也做不出的好看的点心。

        后来严父一家要搬到城里去的时候,姜兮微还几天都没有跟严冧说话,她觉得他也要走了,他是叛徒。可后来发现,严家的房子搬空了,可严冧还没走,还是每天来叫她上学。

        后来阿婆说,严冧不肯走,要在这里陪着老太太。

        不管因为什么,姜兮微又是每天跟在严冧后面,觉得真幸福。

        现在则是觉得那时候大脑抽搐了,现在最好把他接回去,这样她在学校就自由了哈哈哈,想着就是很美好的嘛!

        到了晚上,严冧不耐烦的踢着脚下的石子,皱着好看的眉,这头猪,还是牙疼的不厉害,到底在磨蹭什么,女人就是最麻烦了。

        终于快步的向二年六班走去,教室里没有人,但隔壁的水房似有哗哗的水声,果真这头猪在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男孩快步走进去。女孩听见动静像是吓了一跳,但看见是严冧,就马上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表情。

        “严冧,你看,我快要死了。”

        男孩看着女孩一手的血也是吓了一跳,可看见校服裙子上也有斑点的血迹,马上明白了几分,少年的脸上难得有一丝不正常的红晕,这个小傻子从小没有妈妈教,可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带着哭红鼻子的小姑娘下了楼,姜兮微想到男孩在女厕外递给她袋子白皙好看的手,忽然明白课间有些女生结伴去卫生间前的不好意思和忸怩。

        顿时脸烧红一片,闷闷的低下头可还是小声喏喏道:“严冧,我不会死对不对。”

        严冧听着女孩不安的声音,忽然就觉得心疼,难得温柔的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神色复杂而又郑重的说:“姜兮微,你只是长大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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