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纠缠
第二天布木布泰离开家时，凌妈妈叮咛再三，“霄玉啊，在这个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要谈恋爱啊。这种时候谈恋爱无异于自毁前程啊。昨天送你回来那个男孩子，高考前不要来往了，听话。”
“你呀，就是这样啰嗦。我们家霄玉可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再说我看那个男孩子不错啊，成熟稳重的…挺像个小男子汉的….”凌爸爸拉妻子进屋去，一面把书包递给女儿。
“凌桑荣!”布木布泰听见凌妈妈在屋里大喝一声。凌爸爸则向自己挤挤眼睛，“乖女儿，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布木布泰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了杭衮。他身边有个推着自行车的女生。那女生穿一条粉色连衣裙，在一群穿校服的学生中间十分显眼，正叽叽喳喳对他说着什么，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始终停留在他脸上，一刻也没离开过。走近些一瞧，那不是小玉儿嘛。原来他们夫妻俩这辈子又跑到一个班上去了。
布木布泰想，自己和多尔衮真是有缘无分，不仅观音大士、哲哲姑姑禁止他们来往，这会儿又冒出一个不省事的小玉儿来。敏锐的洞察力告诉她，前几天的泼水事件，八成与这个女孩有关。
布木布泰低着头，想装作没看见离开。杭衮却一眼瞥见了她。
“霄玉。”杭衮不顾身旁甄珠玉不满的眼光，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她，“早啊。”
布木布泰一抬头，目光刚好落在他的唇角，想起昨天在图书馆的情形，不由脸红起来，小声道一声早，便想开溜。
“我舅舅在大学里教历史，他给我《二十四史》的电子版，我想你一定感兴趣，就打包发到你给我的邮箱里了。”杭衮说。
“谢谢你。”布木布泰刚想说点什么，那甄珠玉已走到了并排，冲杭衮嘟囔着，“杭衮，什么好东西怎么不发给我？”
“你一定不感兴趣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感兴趣？只要是你发来的东西，我都很感兴趣的呀。”甄珠玉又是撒娇又是卖萌，“毕竟我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我最懂衮哥的心了。这种感情不是认识两三天的人可以比的啦。”说着便白了一旁的凌霄玉一眼。
“珠玉，我早跟你说过，在学校里不要喊我哥，给老师听见像什么样子。”杭衮的声音变的严厉起来。
“你干嘛凶我啊，平时你不是都许我这样叫嘛，为什么凌霄玉来了，你就不许了？”甄珠玉狠狠的盯着霄玉，简直要用目光杀死她。
“你们慢慢聊，我去教室了。”布木布泰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与甄珠玉起冲突，语气平淡的告辞离开。
“霄玉…….”只听杭衮在后面喊自己。布木布泰装作没听见，转身拐进了教学楼。
一进教室，于泰吉就迎上来，“霄玉，上次泼水的人查出来了，你猜是谁？”停了半秒，“13班的甄珠玉。”
布木布泰心想，我就猜是她。
“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好像一会儿还要打电话给甄珠玉的家长呢。”于泰吉愤愤不平道，
“他们班输了比赛，就打击报复，霄玉你千万不能放过她啊。”
“都快高考了，还计较这些干嘛。”布木布泰的口气倒是很淡定，“我去跟老师说，这事儿算了。”
“怎么能算了？”于泰吉咬牙切齿的，“13班也太欺负人。”
这时布木布泰看见戴善老师在窗外向自己招手，便跑了过去。
“霄玉啊，上次那个事调查的结果出来了，是13班的甄珠玉干的，她借着在控制台控制灯光和音响的机会，向下面倒了瓶矿泉水，上面有监控录像，全给拍下来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处理这事儿。按理说呢，应该给她一个警告处分，问题是就快高考了。这样的话对她的前途也有影响。但不严加警告的话又对不住你。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思，是不是让她跟你当面道个歉，这事儿咱们就放过人家。”戴善老师说。
“戴老师，快高考了我想大家还是以学业为重。所以，不要处分她了，道歉也免了。”
“哎呀，我就是这个意思。”戴善老师见霄玉如此通情达理，直松了一口气，原本他还苦恼于要怎样和甄珠玉的父母交涉，“就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布木布泰想，我还不了解小玉儿？既冲动又冒失，做事不计后果，可还不都是为了多尔衮吗？哎！上辈子为了多尔衮，她跟自己几乎势不两立，最终还上吊自杀了，这辈子还能不让着她、哄着她点儿？再说为了杭衮和自己能够不灰飞烟灭、顺利转世，昨天晚上的事是再也不能发生了。如果珠玉能牵制住杭衮，减少自己与杭衮的接触，对谁都是有好处的。
可事情并不如她想象般发展。
放学路上，杭衮又在身后叫住了她。
“霄玉，今天你怎么老躲着我。”
“没有啊，我赶回家写作业呢。昨天回去晚了，我妈妈发火了。”布木布泰刻意面无表情的说。
“要是因为跟我来往惹阿姨生气了，那我跟你道歉。”
“也不是。”
“是不是因为甄珠玉？那件事我听说了。原来那天是她泼的水，真没想到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为她的无礼向你道歉。”
布木布泰停了下来，“杭衮，谁都看得出甄珠玉是真心喜欢你。她针对我，也是为了你。倘若你们一起用功考上大学再恋爱，我相信她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杭衮的目光忽然灼热起来，简直能将人烫伤，“可是我不喜欢她！你为什么把我推给她，我明明喜欢的人是…….”
“不可以。”布木布泰捂住耳朵，不要他说出那个字。
“为什么不可以？”杭衮生生的看住她，“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没有喜欢的人，只是真的不可以。我们不久就要高考，在高考之前、不、在大学毕业之前，我都不会谈恋爱。”布木布泰躲开杭衮的注视。
“我可以等。”杭衮的眼中忽然盈了泪意，“不管是十年、二十年…….”
“可是我不需要你等！”布木布泰咬咬牙狠心道，“几十年？就算等上个三四百年又如何？我们照样走不到一起！我只会不断的亏欠你，那是我还都还不完的债。我期待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还不是全都落了空？”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杭衮不明白她的话，可她伤心的样子让他如此心疼，他上前一步想给她擦眼泪，却被布木布泰用蛮力推开，“你不要碰我，这样对你很不好。”
“对我很不好？”杭衮一脸茫然，不懂她话中的玄机。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的头疼？如果你不想再那样的话，就离我远点儿。”布木布泰捋去面颊上的泪水，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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