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请客
布木布泰径自走到他们跟前，面前这个少年火辣辣的目光一如前世，让她无法躲避。她只好也看着他的眼睛，“多.......唔.......杭衮，我要谢谢你救了我。”
杭衮却只是出神的望着她。倒是叶铎替他答道，“不用谢，不用谢。救你是应该的嘛，”一面拍了拍杭衮的胸脯，“对吧，哥？”见杭衮仿佛痴了一样，便在他背上猛捶一下，“想什么呢？傻了呀？”
杭衮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窘迫道，“我总觉得以前在哪儿见过霄玉.......”
何止是见过？多尔衮，就算喝下了孟婆汤，忘却了前世种种，可你心里依然有我的影子是吗？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再宏伟的江山也不过流传几百年，唯一不变的是那看上去脆弱无比的情谊。可惜人们却总是汲汲于身外的功业，而轻视源于本真的情感。布木布泰只觉得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在一旁的叶铎却嘿嘿笑了，“哇！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哥，你不至于吧，现在大人们撩妹都不用这么老土的方法啦。”
“不许胡说。”杭衮亲昵的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
“你们是兄弟？”布木布泰好奇的问。
“我们呀是没血缘的好哥们儿。杭衮长我几个月，算我哥。说也奇怪，从高二分班我第一次遇到杭衮时啊就想管他叫哥，这大概就是缘分吧。”叶铎说，“对了，我们别杵在这儿讲话啦。给班主任看见，以为我早恋呢。晚上我请你们两个吃火锅。也算给霄玉压压惊。怎么样？霄玉给个面子吧。”
“我听苏茉莉说，霄玉家有门禁。回去晚了.......”杭衮一旁道。
“我说你是不是傻呀哥。我给你制造机会你还.......”叶铎冲着杭衮挤眉弄眼。
“成，我跟你们去。谢谢你们今天帮了我。”布木布泰这时倒爽快起来，“不过话先说好，今天我请客，你们谁也不许抢我的。”自从凌霄玉出过晕倒的事之后，凌妈妈就给她包中常备三张百元大钞，以备不时之需。
“哪能让女生请客，传出去我叶铎还混不混了。”叶铎摆手道，“你和我哥，负责吃，我负责埋单。就这么说定了。”
布木布泰见他坚持，也只好笑着答应，忽然想到，“对了，我先去公用电话亭给妈妈打个电话。”
“别，我有手机，用我的打吧。”叶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只手机。
杭衮惊讶道，“你手机不是被老师没收了吗？”
“拿回来啦，”叶铎摊手道，“我就跟他说，我老爸呀问刚给我买的手机去哪儿了。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小，二话没说就还我了。”
“你呀！”杭衮无奈的向霄玉一笑，“这孩子，谁都拿他没辙。”
“叶铎成绩好又聪明，任性一些也是应该的嘛。”霄玉也微笑的望向了他。杭衮想，怪不得总是把女孩子比作鲜花。霄玉笑起来的样子真好像满园的玫瑰同时盛放，那种甜美能沁到人的心里去。
“哥，你瞧，还是霄玉对我好！霄玉，你真是我姐！太懂我了。不像衮哥老教训我。”叶铎又挠耳一想，“霄玉，你生日几号？”
“3月28日。你呢，叶铎？”
“我是四月。你还真比我大。以后我就管你叫玉姐姐吧，哈哈。”
“那我就当多了一个弟弟。”
三个人一路谈笑，很快就到了火锅店。
“正宗老北京涮锅。”叶铎指了指门上的镶金招牌，“我老爹最爱。说是整个N市这家口味最北京。用的都是老式涮锅，可带劲儿了。”
三人围桌坐下，布木布泰环视四周京派的装潢和正中熟悉的铜锅，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惆怅。只见叶铎一把抓过菜单，刷刷的勾个不停。
“少点些，咱们就三个人，点多了也吃不完。”布木布泰忙拦他。
“姐，别帮我省嘛，何况我有这里的卡，不用白不用。”叶铎勾的正爽，自是头也不抬。
杭衮伸手按住霄玉的胳膊，“霄玉你由着他。咱们哥俩请你吃饭，抠抠缩缩就不像话了。一会儿我来埋单。”
“今天谁都别跟我抢。”叶铎总算勾完了，把菜单和卡一起交给服务员，“先把帐结了吧。”
布木布泰与杭衮相视一笑。
“叶铎，你要不让我埋单的话，晚上的作业不借你抄哦。”杭衮向霄玉使个眼色。
“考年级第九的人怎么作业还不自己做？”霄玉笑说。
“玉姐姐，我那不是怕烦嘛。我们历史老头，一布置就是两张卷子，我可是一个字都懒得写。”叶铎苦恼的拍拍脑门，“考场上那是没办法。”
布木布泰忽然想起什么，转向杭衮道，“对了，上回考历史的事，谢谢你了。”
“什么考历史？”叶铎一听来了劲，神秘兮兮的问，“你们考历史时对答案了？”
“你呀就不能想点好的，是霄玉的卷子撕坏了，我借胶带给她。”杭衮说。
“玉姐姐，告诉你。哥是我们班历史大牛。历史老师不知道的他都知道。上回历史老头问有人知道清初三大疑案吗？我们全班就他一个能说全的。”叶铎说的起劲，却没有注意到布木布泰脸上的变化。
“清初三大疑案，是什么？”布木布泰望向杭衮。杭衮只见她目光闪烁，仿佛在努力思考什么。
“太后下嫁、顺治出家、雍正夺嫡啊。”杭衮顺口说着。
“太后下嫁，哪个太后？”布木布泰只觉胸口一紧。
杭衮见凌霄玉忽然变了神情，一脸严肃的紧盯着自己，心里十分纳闷，“孝庄太后啊。霄玉你怎么了？”
布木布泰自然不会知道自己死后的谥号，她不顾杭衮惊讶的目光，又继续追问道，“孝庄太后是谁？”这话刚一出口，脑中的凌霄玉就给出了答案，“皇太极的妃子、福临的妈。”
“对哦，孝庄皇太后本名叫什么来着？”叶铎也看向杭衮。
“布木布泰。民间还有传说叫大玉儿的。”
布木布泰看着那同样的面庞，同样的嘴唇在轻轻开合中叫出她的名字。她的眼中忽然有了泪意。
杭衮不知所措，“霄玉，我说错什么了？”
“你别动。”布木布泰忽然凑到他跟前，用手指拨开了遮挡他额头的短碎发。而后，他见她眼中潸然泪下，痴迷的凝视着自己的脸，目光迷离而恍惚，口中喃然道，“你回来了。”
“霄玉姐，你怎么了？”叶铎被这一幕惊到，连忙过来扶起霄玉。
布木布泰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态，一时尴尬万分，脸颊上烧的厉害，“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说完背起书包，冲出了火锅店，留下叶铎和杭衮目瞪口呆。
“霄玉姐怎么啦？奇奇怪怪的，”叶铎说，“哥，她好像认识你啊？你别瞒我，你们一定以前就认识对不对？”
“这个以后再说，我先去追她。”杭衮也跟着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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