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救不了
“蛊虫吗？”沉桑沉思着，紧紧皱眉，“蛊虫的话我暂且只能压制，真要解的话，只能要么杀了母蛊，要么杀了子蛊。”
只能一死一伤啊，不能两全其美。
苏瑶想了想，“那能暂且压制多久？”
“两个时辰。”
苏瑶笑着挥了挥手，“足够了。”
……
再度醒来时，苏瑶虽然还躺在门前的躺椅上，但是身上已然盖了张柔软的兽皮毛毯，沈临渊正在不远处继续熬煮中药。
清苦的药香味飘荡着整个小院。
她伸手。
想要抓住一缕风。
“醒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沈临渊察觉到苏瑶的动静，“锅里的饭菜很快也就都好了。”
苏瑶还不知道沈临渊会煮饭呢，饱含期待地等着惊喜，然后就等到了好几盘都黑黢黢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菜品。
“……”
不儿。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沈临渊面不改色地说：“虽然卖相不好，但味道一绝。”
真的吗？
苏瑶不敢相信，她提议：“你先吃。”
沈临渊配合地夹起一筷，咀嚼起来时神色如常平静，他认真地说：“好吃。”
哇。
苏瑶将信将疑地也跟着夹菜放嘴里，然后她吐了。
疯狂找水的时候，发现唯一的水壶被沈临渊抢先一步拿着了。
苏瑶：“……”
想骂人。
“你早就知道你做饭难吃，为什么还要哄骗我吃下？”
沈临渊面不改色地擦拭着嘴角，“想跟你同甘共苦。”
苏瑶简直都快被气笑了。
还记着白天她不小心吐在他身上的仇呢是吧？
这般小肚鸡肠！
恨。
苏瑶决定自己以后绝对不再跟沈临渊说任何一句话了，可是等到夜半时分，她饿得饥肠辘辘翻身想要吃的时，却看到窗户边放着一只荷叶包裹着的香喷喷烤鸡。
“这是……”
谁送的？
管它呢——先吃为敬。
苏瑶喜笑颜开地跑过来拿过烤鸡就啃，吃饱了洗漱干净心满意足地往床上一趟，开始睡觉。
第二日，醒来后的苏瑶先是试了试自己能和沈临渊分开多远，反复试探多回，终于在正午的那一刻她迈出了距离沈临渊十一步之远的脚步。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如离弦的箭般跑了出去。
一路几乎是风驰电掣。
沉桑给她的信息有些模糊，只说最后四峰都在水边都有水幕后隐匿的山洞，于是苏瑶只能挨个地试着找——
被水包裹着的山峰格外湿润粘腻，她好多次努力攀爬时都有脚下打滑，才不过只跑了两座山峰，她整个人身上都已经埋汰得不成样子了。
肩背双腿都是疼的。
手掌也有摩擦出的伤痕。
她气喘吁吁。
累得不行。
可偏偏不敢动用灵力，生怕被七佬或者沈临渊察觉到踪迹，就在她想着自己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楚楚偏偏就关押被最后一峰的时候吧，抬头就在面前这座峰后看到了水幕。
阴冷潮湿的水幕后，似乎一点阳光都照耀不进去。
苏瑶试探着往前，伸手拨开了水幕，一眼就看到伤痕累累的楚楚正倒在后面山洞的一块巨石上，她的衣裙湿透了，整个人也都在打着细小的哆嗦。
“楚楚！”
苏瑶吓得立刻跑过去将楚楚抱住，试图以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一大堆的灵丹妙药都跟不要钱似的往楚楚的嘴里塞，“你没事吧，你还好吗？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抢了你的东西，对不起对不起……”
有滚烫的泪水砸在了脸上。
终于唤醒了楚楚几分清醒的神智。
她恍惚间睁眼，对上苏瑶通红的眼睛和好生心疼的表情，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小瑶瑶，是你啊。”
“我带你走，我带你走——”
苏瑶已经泣不成声，她努力将没有力气的楚楚背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行，结果刚过水幕，苏瑶突然脚下一滑，连带着楚楚都重重地摔在了泥潭里。
“对不起，对不起……”苏瑶顾不得自己浑身骨头架子都要散开的疼，连滚带爬地去扶楚楚，而楚楚却已经眼神涣散了，她伸手阻止苏瑶的搀扶和道歉，轻声地说：“我身上的邪修功力已散，离开了也活不久。”
“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苏瑶也不知道是疼还是什么了，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小瑶瑶。”楚楚拦住了苏瑶还想翻灵丹妙药的动作，很轻地说，“我有些累了，让我睡一会吧。”
“不行，不……”
“苏瑶！”
苏瑶情绪都濒临崩溃抓狂了，身后突然传来沈临渊震惊愤怒的低吼声。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瑶懵了，看到沈临渊时眼底又快速地浮现出几分光，她急忙喊，“你来的正好，你快来救救楚楚……”
沈临渊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神色淡漠冷静地接近于无情：“她已经死了。”
“她没死，她刚刚还在跟我说话，她还是热的！”
“这里不是囚笼。”沈临渊低声解释，“楚楚身上的邪修功力已散，在这水幕后隔绝的山洞能勉强维住她的生机，出来的话，外面充沛的灵力就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苏瑶愣住了，所以——
是她自作主张。
是她又自以为是做错了事情。
“先别管这些，仙盟七佬很快就能得到消息赶来，你先跟我走。”沈临渊说完直接要拉苏瑶却被重重甩开，苏瑶已经有些分辨不清真假了，她目眦尽裂，接近撕心裂肺地吼道：“楚楚才是你的命定之爱，你怎么能对她的生死这么漠然？”
“沈临渊，你是石头做的吗，你没有七情六欲，没有独立思想的吗？”
“你不是男主角吗，那为什么所谓的钟情蛊就能轻易操纵你的心神，就能让你变成这样！”
“你赶快清醒过来啊！”
“现在能救楚楚的只有你了！”
苏瑶接近癫狂地抓住沈临渊的衣襟，话虽如此，但眼里却写满了恳求和绝望。
沈临渊由着苏瑶声嘶力竭地大吼大叫，在苏瑶绝望之际才很平静地垂眼说：“……我试过救她，但是我救不了，我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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