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带你走
“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命定之爱！”
沈临渊像是情绪已然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愤怒挥袖甩开了苏瑶祈求的手，眸色猩红，咬牙切齿地抵住苏瑶的额发，一字一顿地说：
“我从来就没什么所谓的命定之爱，先前之所以那般说，是因为我想刺激你，想逼迫你尽快地从这场不属于你的梦里清醒回去。”
苏瑶懵懂茫然地睁大眼睛。
什么？
她不理解。
她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拐了个弯，“没关系，你现在是被钟情蛊给控制了，你以为你爱的是我，但其实只是蛊虫在中间作祟而已，没关系的，等到我死了你就能清醒过来了……”
“苏瑶！”沈临渊的眼神已经接近于是痛心了，他嗓音带着哽咽和颤抖，哑声试图说服她，“我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命定之爱，我唯一心动想要与之共度余生的人，是你。”
“可是我不是苏瑶，我是窃取了她身体和身份的窃贼。”
“你就是苏瑶。”沈临渊咬牙，“你就是她，你只是忘记了。”
“……”
啊？
苏瑶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一团浆糊，她理不清楚，越想还就越头痛，几乎像是有谁拿把生锈的斧头杵在她脑袋里钻。
“啊……”
苏瑶痛得捂住脑袋在地上不住打滚，沈临渊急忙抱住她，“苏瑶你清醒点！这里只是梦境是场幻境，你只是生病了，等你醒过来就好了！你不要去想梦里的种种，你清醒啊！”
清醒？
梦？
可是这么多人都是这么鲜活的生命，她怎么可能清醒，怎么可能做得到置之不理又袖手旁观？
特别是楚楚，榴娘，令狐三涉，花流水……
如果她根本就没来到这里的话，如果她最开始就顺应剧情不再挣扎的话……
“你在想什么！”沈临渊突然掐扼住苏瑶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他咬牙切齿几乎是在训斥，“把脑子里的东西给我忘了，不许再想！你听好，你之所以来到这里并非是意外，你也没有给这里的任何人带来任何的灾祸！甚至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你会在这里享受到亲情、友情和爱情，你会对世界天道有更高更深的认知和见解！但是现在这里出错了，你也不要再沉迷其中的误会了！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没有什么钟情蛊，苗妙妙第二次根本就没有对我下任何蛊虫，我喜欢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沈临渊禁锢她下巴的力度很重，苏瑶挣扎不开，剧烈的钳制疼痛感甚至让她的头痛感都消散了些，脑子里似乎也出现了一个微妙的想法——
沈临渊在……说什么呢？
他是被钟情蛊控制着才说的这些吗，可是他又这般言之凿凿，就好像他说的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那真相又是什么？她并非外来者，并非是突如其来的病毒，而是如沈临渊所说，沈临渊真的喜欢她？
苏瑶突然情绪就有些崩溃了，她有些分不清真实现实，就茫然懵懂地问他：“你喜欢苏瑶是吗？”
“我喜欢苏瑶！”
即便沈临渊这般言之凿凿，苏瑶却仍旧将信将疑，“那你喜欢的，是从前的苏瑶还是现在的苏瑶？”
“是你。”沈临渊双眼猩红，心疼地难以言喻，可是伸手搂抱住她的动作却放得异常轻柔珍重，“从来都是你，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好真啊。
苏瑶有一瞬间的沉溺。
她任由沈临渊紧紧拥抱着自己，努力汲取着来自于他的温暖，也不知道究竟拥抱了多久，苏瑶听到南怜花愤怒的声音：“苏瑶你怎么敢放楚楚出来！沈临渊，你还愣着做什么，把她拿下！”
沈临渊没有动静，他很轻地吻了吻苏瑶的耳朵。
“我带你走。”
苏瑶相信沈临渊能说到做到，但是她抬眼看向云层里御剑无数的正道修士，看向那里站着的她许多同门，甚至那里面还有苗妙妙苗若仁和慕岂晨建元他们——
她怔怔地看着。
突然笑了。
她跟沈临渊说：“你不需要带我走，不过我现在确实有事情想要麻烦你。”
“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的灵根是绝品水灵根。”苏瑶眼神越过人群看向很远很远的天迹，“任何人得了我的灵根修为都能升阶，就算是命丧黄泉之人都能在魂魄未散之际逆转乾坤回归世间。所以，我想麻烦你将我的灵根挖出来送到楚楚的身体里。”
“你疯了。”沈临渊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先前灵根被挖的损伤还未完全恢复，若是继续再挖，你会死的。”
“我现在死了，是顺应剧情，也是天道所向。”苏瑶继续目无焦距地盯着天际，“也只有我死了，这里才能回归正常，所有人被我扰乱的命运回到正常的线上。”
“……你甘心吗？”
意识到可能劝说不了的沈临渊咬牙看她，强迫她将目光收回看着自己，“如果所有人的命运都将回归原本的故事线，那你要你爹和你师伯师叔怎么办？要蓬莱阁怎么办？要楚琉柳君怎么办？你不能因为现在想救其他人，就能心安理得地对这些人的命运置之不理吧？”
“没关系，你会拨乱反正的。”
沈临渊皱眉：“可如果真要顺应剧情，等到我拨乱反正为他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死了你懂吗？”
“……”
苏瑶突然想起苏修看她时慈爱温和的眉眼和待她处处谨慎时的模样。
还有除尘师叔——
楚琉和柳君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是实际还是疼爱她的。
如果这一切都要顺应原本剧情，那他们又怎么办呢。
“现在唯一能够救他们的人就是你了。”苏瑶终于认真地看向沈临渊，说完这些话后侧头看向人群中的一道方向，随即手中散魂鞭就凭空出现，她如道闪电般弹射而出猛击人群中的一道身影！
“赵清！”
“赵清师兄！”
散魂鞭径直一下从毫无防备的赵清脑袋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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