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擦伤、电击伤、皮下出血,以及桡骨骨裂。
然而没有烧伤,一点点都没有!
橘直人盯着他从深渊挖出来的佐野太太的病历,所有线索全部停滞,他在办公室白炽灯下快要把自己挠秃了。好吧,再从头捋一遍,直人不知多少次拿起有关佐野冬一还是源冬一时少得可怜的人际关系。
父母离异后跟随母亲生活,父亲搬家至神奈川再婚,母亲则远赴海外供职。有据可查的朋友关系中最为要好的莫过于永田佳苗女士,虽然她当时还不姓永田。
无论多少次看都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本女性啊!充其量拿过体操团体赛的高中全国大赛奖牌能算亮点。
他已经盯着这份报告读了三天,前三天没找出能扭转乾坤的信息,那么今天当然也不可能。不过橘直人与‘认命’无缘,不然也不会查到这一步。深夜他开始重复倒带回看佐野冬一生前的录影带,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迅速翻出记录婚礼的那卷带子,快进到能清楚映出女人脖颈上仿佛星星化身的硕大宝石坠饰。
翌日盗窃科见搜查科的警员过来,还以为是有联合执法的大案要发生了,但对方只询问他们科估值赃物的负责人是谁。
搜查科大多牵扯刑事案件,和他们科几乎工作重叠较少,所以绘里满腹疑问坐到他面前时还以为有不得了的案子呢,谁知道男人递来几张项链的照片直接问这种程度的珠宝能不能查出所有者。
真是,连奉承话都不会说,绘里一边抱怨一边接过照片,挑眉道:“这不是‘天使的瞳孔’吗?”
“什么?”
“确切地说该叫‘thepupillaofangel’,水滴形,二十世纪中期被琢磨了七十四个面,最著名的就是有光透过时呈现的迷人蓝色,目睹的鉴赏家称自己仿佛与天使对视。它应该几年前就失踪了才对。怎么,你的受害者戴着它吗?”绘里自以为好玩地开玩笑。
谁知橘直人沉默几许点了点头,吓得绘里惊呼:“真的假的?!这石头当年拍卖成交价可有三千多万美元,啧啧——”她还没冷静下来,“说真的就是有人为了它把所有者的头割下来我都不会奇怪!”
“你知道有谁能查出所有者吗?”
与她合作的一个□□隐退后开了典当行,绘里在纸上写他的联络方式,结果橘直人那声‘谢谢’还未消散,人就消失在门口。
遇到警察无理取闹,无理也要让三分,足足年长橘直人两倍的老人颜面上居然出现了《海螺小姐》动画片里才会出现的黑线,他抖抖香烟灰沉吟一会儿说:“已经是六七年前的拍卖会了,就算查得到,个人卖主大多都会用假名。这年头谁会用真名买钻石,嫌命长吗?”
“还请您试一试!拜托了!”说着,直人从衣袋里取出装有‘咨询费’的信封,里面有他去年将近一半的薪水。他能交出这份费用就是有着谜样的自信,买下这颗钻石并制成项链的男人一定用的是本名。
就在当天午夜他就收到了回复邮件,里面提供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名字。
柴大寿。
瞬间,本就脑袋灵光的直人通过串联终于侧面推测出了两度出现在佐野冬一身边的神秘人的身份。难怪他只觉得这名字熟悉却怎样也回忆不起来,在斑目狮音和柴大寿统领黑龙前,还有个令时代闻风丧胆的男人!
也就是说现在找到柴大寿就能解读一半的谜题,甚至找到黑川伊佐那也并非做梦!
扫墓时撒向墓碑的水在原本历史长河中应是此地逝者当年出生时产婆用过的井水,而浇撒则是为了向对方表示,你依旧没有远离出生的故乡。
真是蠢透了,趁早跑远点吧。
这个男人把整桶水都泼在石碑上,随随便便把路边买的花束丢到跟前:“听见没有,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这儿没什么可留恋的。”
里面埋着的女人就是太喜欢这片土地上的某人才死得很惨,观摩了她最后那段时光的男人——柴大寿,只觉面前留给活人看的样子货十分碍眼。即使在此忏悔也得不到你的原谅,对吧?
她曾两度嫁人,可墓碑上刻的却是冬一婚前的姓氏。柴大寿把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自言自语道:“场地圭介是个拳头比脑子快的笨蛋,随随便便就为复仇死掉了,结果你居然沦落到需要我来埋,真是可悲。不过尽管在下面感谢我吧,”他点了根烟,非常不道德地代替线香插在墓碑前,“我知道要是姓着‘佐野’或是‘场地’下葬,以你的性格可是会气到死不瞑目的。”
“啊啊——干脆下次带酒浇给你吧。”说这话时柴的声音几乎不可闻。
工作日的墓园今天只有柴一位到访者,步下石阶前他又回头望去,背后徒留晚霞渐淡的美丽景色而已。随便找个地方喝一杯吧,秋天可是喝烈酒的好季节。
对你来说就没有不适合喝烈酒的季节吧!
不合时宜的幻听在脑内响起,这个时间对居酒屋而尚早,柴刻意让机车以慢于平日的速度行使,到达时正好碰到妈妈桑抬广告灯箱出来。
他在这里有个固定位置,前月刚存了瓶好酒在这里,应该还剩不少,柴唤来酒保点的却与心中所想大相径庭:“拉莫斯金菲士,两杯。”
他连头都没回,笃定地说给第三人听:“坐下,或者滚。”
与柴大寿充满威慑魄力的气质比起来,橘直人简直像只鸡雏,他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握住了面前的酒杯,浅尝一口便缩起脖子脱口而出:“鸡蛋?!”(注拉莫斯金菲士调酒中必须加入蛋清)
“连生鸡蛋都喝不了算什么男人。”大寿喝着自己那杯鸡尾酒,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警察既不欢迎也不驱赶,“你怎么找过来的?”
“……名字。”
“名字?”
“不是你的名字,是佐野小姐……”
直人还未说完便被直接打断,男人额上青筋暴露,此刻仅仅曾经十代目黑龙的一点点怒气,都令周身温度猛跌:“是源冬一!”
“源小姐的名字登录在这边的墓园,而你支付墓地租金的账户和给源小姐母亲打款的账户是同一个。”直人立即改口,并确信自己要是想问出什么,必须保证己方的诚实,“为什么要给那位夫人打款?交给信托机构明明对你来说更加稳妥。”
正因为柴大寿每月必定会在最后一天扫墓,并在当天汇款给源太太,直人才能由账户寻到他的踪迹,也就因此更加疑惑,毕竟柴可不是蠢到留下这么大痕迹的男人。
男人燃起香烟,烟幕中酒保摇好了新的鸡尾酒,是梦幻般粉红色的‘三叶草俱乐部’。很多年前有个人摇晃着相同的酒大言不惭对他说,连生鸡蛋都喝不了算什么男人。(注拉莫斯金菲士与三叶草俱乐部均需要在调酒时加入蛋清)
于是一声嗤笑伴随烟气从柴大寿口中泄露,他笑得可怖仿佛地狱恶鬼:“不然就太便宜哪个女人了?”
谁?源冬一?
“那臭娘们儿得长长久久记得有个女儿死在日本才行,至少在我死之前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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