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迷河浮尸
被取消了的仪式,就是关于裸女环节,取而代之的是众多红衣祈雨者的手舞足蹈,伴奏的是敲打近十种不同鼓。鼓舞完毕,布雨神君微微起身,缓慢的朝四方小台走上去,脚步走得非常缓慢,甚至可以感觉到走得很吃力。终于走到四方小台,忽然,布雨神君一下跌坐在地上,下面围观的百姓有些紧张。一方面紧张布雨神君到底怎么了,另外眼看布雨大典就要结束,可是下雨的感觉依然没有。
接下来就是点火的环节,柴上布满黑油硫磺,瞬间大火就淹没了布雨神君,在火焰中,童遥似乎看到了布雨神君扭动的身躯。
火才着了一会,天空便乌云密布,瞬间一阵大风掠过,风中竟然还夹杂着雨星,太小的老百姓一阵欢呼。紧接着乌云布满了天空,几个闪电,大雨落了下来,干涸了几个月的中原大地,终于迎来了属于它的甘露。台下的百姓齐齐跪下,双手举起锅碗瓢盆,雨水和泪水混在在一起。
余天衣和童遥则没那么高兴,因为他们知道,今天本来就会下雨的,而布雨神君无非就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或者是看到了几天会下雨,就用这种办法来欺骗老百姓。另外他们还担心的是,陈御风在衙门里到底怎么样了。
就在祈雨大典结束后,余天衣和童遥悄悄的留下来,在红衣祈雨使者收拾完台上的东西和清扫柴灰后,他们悄悄跟上去,在扔垃圾的地方,余天衣和童遥在灰里找寻了一阵子才回到客栈。
余天衣决定就在这个晚上,去探看陈御风到底怎么样了。收拾停当后,晚上余天衣便来到了衙门后院。
到了后院,发现竟然没有龙三的人看守,整个院子黑漆漆的,一切都显得非常安静。余天衣暗想不对,难道是龙三有什么诡计?知道自己要来。可是在房顶呆了半个时辰,依然没有任何迹象,余天衣看出来了,院子里人全撤走了,空荡荡的没留下任何东西。
余天衣一个一个房间的查看,借着火光,在其中一个房间的墙角,余天衣看到了一个不明显的字迹。仔细一看,歪歪倒倒的写了三个字“去开封”。余天衣明白了,龙三将陈御风押往京都开封了。
回到客栈,余天衣和童遥商量后,回到客栈,详细询问了周文润和白衣女子。原来白衣女子姓苏,单名青。由于逃婚离开了家里,后来被祈雨人群控制,专门用来吸引单身男士,至于后来这些单身男人都到哪里去了,苏青也不清楚,在银针控制下,苏青和周文润都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
两人决定将已经苏醒的周文润和白衣女子,找一辆马车送回襄州。而余天衣和童遥则前往开封,一是救出陈御风,二是将这些迷雾一一找出真相。
迷河
雨后的许州,仿佛草木和大地都多了些生机,两人显然也没有多少兴致,飞马出了许州,往开封驰去。
许州到开封走了一段陆路后,便要转水路,转颖水至汴河,然后就到开封。两人到渡口已经是傍晚时分,在三季连旱下,颖水水位偏低,就连平日里运送货物的大船都少了很多,平日里一艘穿装的货物,现在可能要分成三艘,而船也小了很多。
这是一艘可以乘坐五十人的中型小客船,分上下两层,上面一层主要是客人坐卧,下面一层是船工们转动浆轮的地方。这个晚上风平浪静,船帆也收了起来,天空中一弯残月,众人大多是两河口音,他们都纷纷议论布雨神君的灵验祈雨法术。
余天衣和童遥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可以看清船上每个人的情况,但是两人并没有看,而是闭着眼睛,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你说,布雨神君为什么不一次性给全国祈雨啊?这样干旱不就全部解决了吗?”其中一个人问道。
“你傻啊,他要是一次性全国祈雨了,那他还有什么事情,闲得无聊了。”另外一个人说。
“没错,他要是一次性祈雨了,那每次布雨大典上万两的酬金不就没了。”第三个声音响起来。
“听说下个月还有今年的最后一次布雨大典呢。”
“是吗?在哪里办啊?”
“京都开封大相国寺啊!”
“你们说为什么许州的祈雨大会祈雨会不会有现场祭女环?”
“谁知道呢。”
熙熙攘攘的聊天声中,也有几个人喝着酒,还哼起了歌。有些睡觉的人想反对,可一看那几人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燕赵之人,也就忍着。
夜半时分,江面上弥漫着一层白色的雾。众人大多都睡了。只有少数的还醒着,醒着的有的是茫然的看着天空,还有的就是在转动浆轮的船工。余天衣和童遥也没有睡去,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太多不好解释的东西,陈御风押往开封不知道什么处境。
忽然,只听得咚的一声,船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紧接着船一斜,在江面上横了过来,船工折腾了几下,才把船稳定下来。
掌舵的喊了声:“张旺,下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一个精瘦的船工应了一声便翻身入水,众人经过这样的折腾,大多都醒了过来,都在想看看下面到底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不一会,张旺抓住了船头,自己先翻身上了船,然后用力一拉,一样东西便被拉到了船头。船头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船工打起了火把,凑上去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哎呀,我的妈呀,是个死人!”
“什么?是具尸体啊?!”
“是啊,是个男的。”
人群顿时间便像炸开了锅一样,纷纷要求掌舵的再扔下去,以免不吉利。这时余天衣和童遥站了出来,说:“我们是官府破案的,在没弄清楚是自杀还是他杀的情况下,不准随意处理。再说了,浮尸江面,就算行善也得让死者入土为安啊。”
众人给余天衣和童遥让开了路,借着火光,算是看了和清楚,死者三十多岁,身体健壮,身穿黑灰色单衣,从实体腐败和胀肿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三天左右。死者脖颈之处,有明显的勒痕,一看就是他杀,而不是自杀。
众人都说不吉利,唯恐避之不及,余天衣和童遥考虑了一番,便让掌舵的天明时将船停到最近的渡口,待处理完尸体后两人再搭乘其他船只前往开封。
“余兄,虽然我们这下会耽误些时间,但是既然遇上,人命关天,我们也不能不管啊。”
“是啊,总不能让尸体再浮尸江面啊。”
浮尸
天明了,在一个叫风铃渡口的地方,余天衣和童遥带着那具男尸下了船。在渡口,童遥看着男尸,余天衣则到最近的县衙报案。
不一会,余天衣回来了,是一个人回来的,县衙的说是仵作有另外的案情,要过一会才能和衙役来。
“余兄,要不乘着现在有点时间,我们来打个赌?”
“如何赌法?”
“通过我们的观察,说出这具尸体的详细情况。”
“好啊!”
两人也不怕腐臭,沿着尸体看了几遍,童遥则更为仔细,时而看看手,时而看看脚,时而摸摸衣服的材质,时而看看尸体的头颅。余天衣则是另外一种观察法,他看了看勒痕,看了看死者的眼睛。
“差不多了,余兄要不你先说吧!”
“死者大概三十至四十岁,男性,从事劳力工作,从光脚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经常在船上行走,死者是被勒死的,从勒痕上来看,应该是两个人勒的,基本上死者反抗的余地不大,随后被抛尸江中,从肿胀程度看应该是三天以上。其他的我就真看不出来了。”
“余兄能看出是两人勒死,可见余兄观察非常仔细了。”
“童兄,你说说看嘛!”
“死者骨骼异于中原人,应该是突厥人,死者五官轮廓明显,天阔地方,应该是耿直忠勇之人。从手上的茧痕来看,死者经常转动浆轮和拉动绳索,应该是一名船员。而从死者指甲里的残渣来看,残留的是黑火药一类的残渣,再结合死者的衣服颜色,初步可以断定,死者要么是江南霹雳堂的弟子,要么和霹雳堂有着生意上的往来。而死者没穿鞋,当然不会是被勒死后再脱掉鞋子的,自然和余兄分析的一样,死者经常在船上活动。”
童遥顿了顿,接着说:“死者定然是被偷袭,遭奸人暗算,不然死者气力不小,一般人想勒死他,而他又没有太多的反抗实属不易,甚至不排除死者在死前喝过迷药之类的东西,这个嘛只有仵作验尸才能知道。”
“童兄果然高明,看来跟着陈先生,越来越像陈先生了。”余天衣哈哈大笑。
“余兄,如果要是我能说出死者的名字,年龄,籍贯,那岂不是比陈先生厉害?”童遥打趣的说。
“莫非童兄还能掐会算,能算出死者叫什么名字?”
“这有何难?”
“童兄,那你就说说看!”
“死者名叫兀立,祖籍是突厥人,出生于甘南道凤翔,生于咸通二年,江南霹雳堂转运处弟子。”
余天衣惊讶的看着童遥,接着问:“莫非童兄认识此人?”
“我和余兄一样,也就认识他不超过一天。”
“那童兄是为什么能看出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生的呢?”
“这个嘛,有时候能,有时候也不能。”
“那什么时候能呢?”
童遥递给余天衣一张卡片,笑道:“有这个的时候!”
余天衣看了一眼,也跟着哈哈大笑。
不一会,衙门里的人到了,余天衣大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接着把是如何坐船,如何遇到浮尸,又如何在风铃渡口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为首的一人拿着纸,边听边记。余天衣正准备把此人的身份情况做详细说明的时候,童遥拉了他一下,示意不要说。衙门的人也没再细问,叫仵作等人收了尸体,并向余天衣承诺一定会竭尽全力破了此案。
等到衙门的人带着尸体走后,余天衣不解:“童兄,为什么不把此人的信息告诉衙门里的人?这样他们会更好破案啊。”
“余兄还真指望他们破案啊?他们回去肯定找个地方埋了,当做没有这个案子。”
“他们敢这样?”
“有什么不敢的,这是个没有原告的案子,像这种悬案他们肯定草草了事。不信余兄可以跟上去看就明白了。”
余天衣果真悄悄跟上去,过了几个时辰,垂头丧气的回来,看来和童遥预测的八九不离十。
“童兄,正如你言,抬过去不到半里,就在路边随便挖了个坑,埋了。”
“所以说详细的信息我们还是不说的好,以免打草惊蛇,至于真凶其实不难,只要查一下三天前经过这里的霹雳堂的船是哪些人,就清楚了。”
“正是,那我们还是赶路要紧,不要为了这个案子耽误了我们的正事。”
“余兄,万事万物有着非常多的联系,或许这个案子和我们要查的有着内在的联系也说不定。”
两人正说着,只见江面上来了一艘船,正是前往开封的,两人也不做停留,上了船,直往开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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