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关于男生和女生谁比较好亲
我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更不了解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只是我知道今天这一顿饭吃的，她终于短暂的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她喝酒了。
进入社会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人真的是一种动物，一种随时对周遭环境充满戒备的动物，或许在小的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大人的羽翼之下，被保护的很好，被看顾的很好，但是不管再怎么优渥舒适的生活，却还是可以在人的心中，以几乎察觉不到的工程进度，筑起一道妨碍着自己和世界的墙，这道墙就好像是理智线一样，把控着自己与世界的距离。
这是一种君子慎独，却唯不欺暗室的戒备，格挡在人与人，人与世界之间，在被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被伤害的时候加强，在特定的人面前消失。
有些像《力场一样。
而仿佛只有我察觉到一般，她那横档在自己的身前的防备，就在今天默默消失了一瞬。
就好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般，就好像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一般，她将最后一道菜端来之后，在我的旁边坐下，在一帮人已经微醺，互相划拳打屁的时候，她默默地将一杯白酒端起，一饮而尽。
喝酒，其实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特别是在没有人逼迫的情况下喝酒，而白酒，又是所有酒类里面，最能让人现形的一种。
就像可以融掉AT力场的使徒武器一样。
人在郁闷的时候喝酒，和在开心的时候喝酒，被酒气入喉所刺激到的表情是完全不一样的，郁闷的时候喝上一杯，还没咽下，眉头就仅仅皱了起来，而开心的时候喝上一杯，琼浆入腹便会被辣得眉开颜展，这是两个前奏相同，但是后续却完全不同的表情，而今天她的脸上所出现的，便是后一种。
我在一旁帮她再次倒满，拿起自己的杯子和她碰了一碰。
“巴德总监还真是特立独行，哪有人做客来是拿这么高度数的白酒的。”她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道。
“总监他说，你做的菜配啤酒不对，红酒也不对，就是配白酒才好。”想起方才总监进门时，献宝一样的将一手瓶子很奇怪的白酒递给我，并且严禁其他人去买啤酒时解释的说法，我看着满桌子菜道：“现在我才发现，果然你做的菜配白酒才是对的。”
桌上的都是些家常菜，但是被她烹煮的却都是义气豪情、气薄云天，那一个个青菜肉类的原材料仿佛都被她打通奇经八脉，起锅时的用料也用了个十足十，这是中餐才有的豪放与浪漫，只不过不想竟被她一个小女子料理的如此不拘小节，酣畅淋漓。
犹记得《料理鼠王》的最后一段，是美食家拿了一瓶年份非常赞的红酒来刁难酒店去做可以配得上红酒的菜色。红酒配法餐也总显得那么相得益彰，可是想来想去，好像再怎么好的法式菜色也配不得酒神杜康酿造的高粱白酒，浣纱茹素的娇娘和厚德载物的圣人，谁谁都有自己的美好与浪漫，可是陪在一起却总让人觉得不和谐。
可中餐不一样，中餐就好像另一个造诣深厚的贤者，厚德载物，博大精深、经天纬地，贤者配圣人，那可比美人配英雄要深远许多，更伟大许多，天地间知己的相知，有时候比情爱还要奥妙几分，而今天的这一桌菜配上这样的白酒，更是妙到让人拍手叫绝。
犹记得巴德总监某一次拿着一个高价从南非带回来的模样诡异的木刻向我们炫耀，被我们集体不屑一顾后总监忽然抓狂道：“老子是生活品味艺术家！你们懂个屁！”
现在才发现，总监这种雅痞的性格，在某方面来说还真是显得高人行事，讳莫如深。
“总监！来干一杯，感谢你拿来的这么好的配菜酒。”我与她对饮过后再满了一杯，对着总监举杯道。
“总监我也敬你，感谢你今天借我电脑的慷慨之举。”她随我一同举杯，虽然她今天穿了一身素色但又挺洋气的衣服，但是言谈举止间却还是像极了刚来时看到的那个侠女，我觉得如果我是二次元的话，那她说不定是另一个离二次元很近，却在各大漫展上常常见到的圈子里的人。
“江凛姐，总监竟然舍得出借自己的笔记本？！是哪一个啊！总监笔记本万万千千的，他借给你哪一个了？”旁边的小许早已喝的晕头转向，在总监刚要举杯的时候忽然抱住了总监的胳膊向江凛问道。
“那一个黑色的雷蛇灵刃啊。”她笑了笑，回答道。
“什么！总监竟然愿意借给你他的命根子！”小许惊讶的站起身：“那可是我摸一下都要被狂殴的宝贝啊！总监竟然愿意借给你！！”
“总监！你偏心哦！”程缘这边也大着舌头接道。
“呿——”总监满不在乎的举起杯对着江凛点点头道：“如果你们做饭跟江凛一样好吃的话，借什么都没问题。”
程缘灰溜溜的拉着小许一并坐下，并且捅了捅旁边跟来蹭饭的程然道：“老弟啊，你看，你哥哥我每天就处在这种被上司压迫的环境下努力赚钱的。你要像你老哥多学习一下什么叫忍辱负重！什么叫泪如雨下！什么叫……”
程缘的声音越说越小，话还没说完，便抱着小许的胳膊睡了过去，程然无奈的摇摇头，看了我一眼正色道：“有没有见过酒量这么差的人。”
我还没答话，程缘的脸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红了起来：“才……喝了……这么点儿……酒，哈哈哈哈哈……就醉……成……这样……”
这货还有脸说他哥，好像那大着舌头一脸懵逼样子的人不是他似的。
“一群没用的货。”总监无奈的摇摇头，将手中的杯子再次举起，跟我与江凛分别碰了一下：“丫头啊，总监也敬你一杯，这一桌菜做的实在是和我的心意，特别是这东坡肉，那简直比西湖边的太子楼还要好吃呢。”
“总监过奖了，我哪能比的上人家的大厨呢。”江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红着脸将酒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那我呢我呢。”我晃着酒杯对总监道：“今天的菜可都是我挑的呢！”
“就你？一个生活白痴会挑菜？”总监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手指着一盘绿色的青菜道：“那你说这是啥。”
我抬眼看去，那个长长的，硬硬的，粗粗的菜竟然是那种我今天跟江凛形容了好久才买到的菜，我明明记得这菜的名字的，可是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样，总监用手指着的菜我竟然忽然给忘记了名字。
“那个……那个……火锅菜！”我只觉得脑袋忽然灵光一闪，拍了把桌子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噗……”江凛在一旁忍不住，忽然笑了起来。
总监拿起筷子敲了一下我拍桌子的手道：“火锅菜你个白痴啊，这叫芦蒿！”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桌上那盘菜，没想到今天被人提了两遍也没记住人家名字，我举起酒杯道：“敬芦蒿！”
总监一脸无奈的和我碰了一碰，这才将手中的杯酒一饮而尽。
还是那个小弄堂，苦逼的小屎此刻依旧被关在我的屋中，大门打开，风从外至内打了个旋回到了门前的小桌上，程缘醉了又醒，小许已经开始一脸呆滞的拿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程然那小子早已经站在夜空下，摆着诸多重度中二病才会摆的诡异姿势。
“吾乃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的第十一顺位的王子，吾将毁灭世界，并将重建世界！”——作高冷傲世独立状。（反逆的鲁路修）
“我要上了！用我的钻头天际！”——作钻头状。（天元突破）
“夜礼服假面！美少女战士变身！我要代表月亮惩罚你！”——作不忍直视的羞耻状……
期间总监终于受不了，端起小半杯水随手泼到了程缘的脸上：“神经病小子！你给我安静一点！”
“啊！被冷水泼到了！我要变成女人了！胸部……胸部长出来了！”（乱马）——不得不说，长久以来的cos经历，让程缘的演技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这样娇羞的表情，还真是让人无法直视。
江凛有些晕乎乎的傻眼的看着这一切，并且不由自主的靠在我身侧小声说：“唉哟！我不知道你们竟然玩这——么凶的说。”
我还没搞懂江凛的话里到底什么意思，程然这边的戏码便再添一笔。
“和铃对等的东西绝不存在！就连你也一样，我的弟弟哟！犬夜叉！”
我只觉得噩梦忽然再临一样，眼前熟悉的台词响起，我比江凛更加傻眼的看着程然，那小子满脸通红却非要摆出一脸高冷状，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不要以为那个吻会改变什么！犬夜叉！我的心，还是属于萝莉的！”
江凛只听到前半句，便忽然重重的向我再次靠了过来，毫无忌惮的拍着我的肩膀，一脸痞相的说：“我就知道老娘看人不要太准，以后大家就是好姐妹，今天我太开心了，心里头好几块大石头都落了地，来，跟我干一杯！”
说着，江凛举起酒杯便往我嘴边送去。
“我不是啊！喂你不要误会好不好！我……”
“想不到你啊，表面忠厚老实，可背地里竟然吃了这么年轻的小鲜肉。”江凛也不由我分说，指了指在一旁再换戏码的程缘道：“小鲜肉亲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这一脸痞相的人，还是我刚才看到的“侠女”么……我傻眼的看着眼前忽然发生的一切，只能木然的点点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回答什么。
“哟！！！你小子！”江凛再次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你小子看不出来啊”的表情坏笑着看着我。
巴德总监应时应景的在一旁，“哇——”的一声吐了。
整个桌子上再没有一个清醒的正常人。
江凛的嘴忽然凑了上来，啃了下我的嘴唇后，再次一脸坏笑的看着我道：“有没有尝过女生的嘴巴，我比较好亲还是小鲜肉比较好亲”
那痞样，那坏笑，我心中的侠女、绫波丽、明日香全部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
她问完，也不等我回答，便靠在我的身上睡了过去。
我脑袋则一直嗡嗡的在响个不停。
“你……”我低下头看着她已经睡着的脸庞，轻声的说道。
夜已深沉，天上繁星点点，我已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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