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婚宴转变
苏锦瑟这几天一直都在家里待着,苏瑶和言舒二人的婚约也如期而至。
对于长女,苏家向来都是不冷不热的,至于原因,苏家众人也选择性遗忘,不愿再提及那等糟心事,总归这些年来她也安分守己。
如今虽然不满何镇国公世子突然弃幺女而娶长女为妻,但既然苏锦瑟已然恢复往日那般生机他们便也不再揪着不放,该做的他们也都做了。
府中一片红意,到处张灯结彩,丫鬟下人们来来回回的走动,门口的两只大狮子也围了个大红的绣球,苏家没有掌事的妇人,便去邀了从二品的诰命夫人前来主持大局。
苏志和苏绍辰在大厅迎接一些前来祝贺的人,苏锦瑟没出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青鸾和红艳二人此刻早已恢复,双双现在她身后,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苏锦瑟手里拿着本书,坐在大树之下,伸手翻过一页,对着二人道,“有什么话就说吧,你俩都盯着我一个时辰了。”
“小姐,若是觉得难受便说出来,可千万不要憋在心里,那样可又要憋出病来了。”纵使苏锦瑟以前就和她们两说了不会再步前尘,但如今前院敲锣打鼓的提醒着小姐这桩事,她们还是更为担忧自家小姐现在在勉强自己,就像以往般什么话都憋着。
苏锦瑟笑了笑,“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些陈年旧事,我确实全然不在乎了,况且年底便是我与瑞王成婚,你们这般想,至我于何地,至王爷于何地。”
两人立即变色,双双跪地,“奴婢该死!”两人确实没想那么多,如今被小姐一提醒,竟是惊出一身冷汗。
放下书,苏锦瑟看着两人,知道她们都是关心她,“起来吧,下次不要这般鲁莽了。”院外的声音越发响亮了,她知道许是苏瑶出门了,而她这个做妹妹的,怎么说也要去送送不是。
言舒从来时边开始暗自观察着周围,发现并没有苏锦瑟的身影,心里百般滋味,或许她还是在乎的吧,他想,否则怎么不见她出来,她那般张扬的性子,却是被他打磨的越发的忍气吞声,不知此时是否在院中暗自伤神,自己终究还是因为愧于她才会在这几日反复想着她的吧。
看着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女子,他一阵恍惚,这是当年用性命救他的女子,陪他度过了最艰难的那几日,他是家里独子,自小顺风顺水,也就那一年不幸被一群穷凶恶极之人绑架,本来想要要挟镇国公府换些银两,却不想那领头人曾与镇国公府有入狱杀头之仇,是以,连银子也不要了,而是选择杀了他,他是家中独子,若是遇难,那镇国公府算是断了香火了,这般折磨,他怎会放过。
幸而她救了他,两人在山中度过了三四日,最后终于被他家人找到,他没来得及问她是何名字,只知道她央人带她去尚书府,但在山中的那几天,他们怕走散,又想着若是走散后万一有一人平安回去的话,就带人过来,是以,两人互换信物好带人过来,这也是为何当年苏锦瑟拿出信物时他就相信了,毕竟他也没想到苏瑶才是那个少女,而苏瑶竟把这些事都告诉了她。
他曾纠结过,也曾痛恨苏锦瑟欺骗他,但两人相伴四年,纵使她当初骗了他,可她的感情却是真实的,他本想以物质回报苏瑶,毕竟他已然开始筹划与锦瑟的婚约了,却不想苏瑶哀怨阻拦,又说她早已倾心于他,而锦瑟完全是因为自小就喜欢把她喜欢的东西都抢占过来,是以知道她有心上人,便想尽一切方法的抢夺。
对于锦瑟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或许锦瑟确实就是这般霸道,他有愧于苏瑶,当时又怨恨锦瑟欺骗他的感情,是以最后突然选择了聘娶苏瑶。
拉回思绪,他看着把手交于自己的女子,缓缓扶着她上轿,转头竟看见正与苏志说话的锦瑟,然后却见她朝自己慢步走来,他呆愣愣的站在那儿,四周亦是一片寂静,路人皆好奇的看着两人,毕竟,这两人当初也算是众人极为看好的一对儿,如今却是成了这般尴尬的身份,也不知道此时,苏家小女会对新郎说什么,一个两个皆屏气凝神,伸着耳朵悄悄听着。
苏锦瑟看着眼前男子,大红色的喜服衬的他越发的俊美,少了丝书生的文弱气息,多了几分沉稳,她虽然不会阻拦自家好姐姐的婚礼,但也不会让她舒服的嫁过去,怎么说也要替前身报个仇。
他们之间的事,她早就看清了,而这种烂招数,她都看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也只能骗骗这些古人。
低声一笑,她抬头对着言舒道“我这姐姐可是柔弱的紧呢,也时常健忘,不过人倒是很温和,你可不要欺负了我这好姐姐,她心心念念嫁给你,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你可要好好待她,否则我这做妹妹的,可是不饶了,你说是吗,”她停顿半晌,她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姐夫。”
言舒心中一痛,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袖子,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苏锦瑟得意的看向轿子,苏瑶,言舒,我不折磨你们,就让你们自己互相折磨吧,她转身离去的时候,却是忽然朝言舒靠去,用只有他们两人以及旁边轿子中的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对了,说到这儿,姐姐似乎都忘了问我那块吉祥玉佩的模样了,不过姐姐记性差,妹妹还是写在纸上,过几日派人送来吧。不过,有些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呢。”
果然,听了这话后,言舒猛地看向苏锦瑟,又偏头看着轿子中的人,心下震惊,那吉祥玉佩正是当年他们互相交换的信物之一,一直都是放在他身上,即便后来他与苏锦瑟相遇了,两人也没交换回来,若是……
言舒极力镇定,僵硬的告别了苏志等人,骑上马便神情莫测的走了。
轿子里的苏瑶却是暗自咬牙,心里一片焦急,她竟然忘了这等重要的事情,当初不应该那么快就去找言舒的,至少等她把所有知道的事情探听完才是,如今竟是遇见这等事,她肯定是回答不出那玉佩的模样的,该怎么办,苏瑶双手搅动着,心里对苏锦瑟越发的痛恨起来,若不是她,言舒肯定不会有任何疑虑的,如今找到了破绽,她该如何是好。
转而又想到即便言舒她有疑虑,那也只能等拜堂完之后才能找她对峙,那时都拜完堂,自己是他夫人的事也已板上钉钉了,言舒再如何,也不能怎样,况且,苏锦瑟那贱人如今也被指婚给了瑞王,他再高贵,也高贵不了皇室,是以,暗自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可是胸口就是压着一口气,闷得慌。
言舒木然的骑着马,木然的进了前厅,木然的开始行礼,可是,却在司仪说到夫妻对拜时忽然喊停,厅中顿时一片议论,镇国公夫妇亦是不解的看着他。
镇国公夫人略为担忧的看着儿子,从进来时,她就发现儿子的不对劲,不过这几天他都是这般恍惚,她知道儿子其实是喜欢苏家小丫头的,也曾劝过他不要在乎以前的事,自己喜欢谁就娶谁,不要因为报恩而搭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奈何他一直不听,如今那苏家丫头也被指了婚,再如何惋惜自家儿子,这两人也不可能了,只希望今后儿子能好好的和这儿媳过下去,毕竟人家也救了儿子一命,她这做婆婆的也不会多为难于她。
可是现在儿子这般,又是什么意思?
此刻言舒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人,来的路上他一直想着这事,越发的觉得可疑,可又不愿去深想,他既希望当年的少女是苏锦瑟又不希望是她,若是的话,想着,心中便一阵绞痛,可看着眼前女子,他又忽然有些不甘,无论如何,总归要有个交代,若是苏锦瑟的话,那他是如何薄情寡义的,若不是的话,他也好坚定下来。
这么想着,他也觉得可行,当下先是朝父母鞠躬了一躬,才转身对众人道:“今日,是言舒大喜之日,亦是我与未来夫人相识的第五年,此等值得纪念之日,让本世子想起了当年初遇时的那几日。”
顿了顿,他看着眼前的红衣新娘,看见她的手不断的绞着自己的喜服,眸子越发的深邃了,“本世子这一命是夫人救来的,当年我们还互换了信物,如今这等幸福时刻,言舒心里是极为高兴的,夫人的玉佩尚在我的手中,今日幸得夫人妹妹提醒,夫人的为人,本世子自然清除,如今,这就把它物归原主。”
说罢,他就拿出一块玉佩,轻轻的放在苏瑶的手中,“夫人看看,为夫把它保存的完好无缺。”
众人此刻才明白过来,感情人家世子在向世子夫人抒情呢。
苏瑶此刻手心里都是汗,当时听到言舒喊停的时候,真的以为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言舒这般信任她,还把玉佩主动归还于她,想必是不信苏锦瑟那贱人的。
“世子一片真心,妾身无以为报,这玉佩妾身今后定会好好守护,它是你我结缘之物,如今物归原主,奈何世子的玉佩,却不在妾身身上,尚在我那妹妹手中,想必是取不回来了。”苏瑶柔声细语着,一旁众人闻言也是忍不住怜惜,那苏家小女,还真是个霸道的主儿。
却不想本来还柔情满满的言舒当下给了苏瑶一巴掌,打得众人目瞪口呆,皆摸不清头脑,世子他,这是怎么了…
言舒心底却是惊涛骇浪,脑中却不得不回荡着一个事实,她不是当年的那个女孩,他错怪了锦瑟。
“你这贱人,竟敢欺骗我至斯!”言舒颤抖着指着被打趴在地的苏瑶。
苏瑶亦是反应不过来,头盖也被他打得掀开,精心打扮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红印子,她不知道为何言舒忽然打她,难道是因为刚刚她说了苏锦瑟几句不是?!
“舒儿,你这是…”镇国公夫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对于这场□□,他们是如何也理解不了。
“世子,为何打妾身?”苏瑶目光凄切,引得众人越发的同情她,纷纷指责世子无故打人。
言舒惨然一笑,“为何,到底是为何你还不知道吗。”他狠狠的盯着苏瑶“我给你的那块玉佩根本不是当年互换的那块,真正的玉佩一直被我锁着,苏瑶,若是你说当年那人是你,那你可知为何玉佩是被我锁着的,可知为何众人只知我给出的那块玉佩,却不知我手上却也有块玉佩,可知为何是一年后才来寻人?”
他终于知道为何不对劲了,那块玉佩是那女孩极为重要的东西,或许里面还有一些不得为知的秘密,当年给他的时候再三叮嘱过他不要给任何人知道,既然这般重要,那么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的了。
如果真是苏瑶的话,依她和锦瑟两人的关系,自然不会告诉她的,可是锦瑟却是知道,还知道那时吉祥玉佩,而苏瑶连他给的假玉佩都接下,那么答案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苏瑶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她目光哀求的看着言舒,“世子,世子妾身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妾身心里确确实实只有你啊,世子!”
言舒脸色惨白,痛苦的闭上眼,他终究还是负了锦瑟,终究还是认错人了。
他想起了两人再次相遇时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她当时就认出了他,而他却最终认错了人。
想起了两人在一起的四年日光,却发现那时候的自己是真的快活的,锦瑟虽有调皮的时候,但他却从未觉得厌烦,更多的却是无奈与宠溺。
他说她吵闹没有女孩子该有的娴淑,她就听话的努力改变自己,而他却理所当然的肆意挥霍着她对他的爱,时至今日才明白,她的那般容忍,那般迁就,那般忍气吞声,不过是因为他。
浑浑噩噩的想了许多,他没有一次像此刻的自己这般厌恶自己,见苏瑶仍在哭泣,他闭了闭双眼,努力的抑制自己,“你走吧,我们尚未成完礼,你还算不上我的夫人,快点滚,否则别怪本世子无情。”
苏瑶一阵愕然,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立刻有下人上前,就强行驾着她送上了门外早已准备好的马车,直接遣送回尚书府。
而言舒在她离开后,转身独自一人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众人今天见着这般转变,皆有些回不过神来,但也识趣的离开了,不过今日之后,此事定是会传的纷纷扬扬。
看着闹剧般散场的众人,本来还热闹的婚堂,此刻却是一派萧瑟,镇国公夫人哭着趴在镇国公身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一个婚礼,竟是这般收尾,吾儿怎么那般凄惨,竟被一个女子欺骗至斯!”
国公府里只有国公夫人的哭泣声,国公爷仿似瞬间老了十岁般,安慰着怀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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