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油子
一年后,振兴路川菜铺。
我正听的入迷,突然被送菜的服务生打断,我点上一支烟,觉得有点扫兴。
等服务生把菜放好走掉之后,我急忙看向三斤,等着他继续讲给我听。
三斤不紧不慢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眯缝着眼咳嗽几声,我一看忙把手里的烟给掐掉,献媚的又给他满上一杯酒。
我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他平常什么德行我自然知道,有求于他,就得当成大爷供着,只要是让他逮着机会,他就能装到天上去。
谁让这我刚入行不久,一年前的事又引得我心里直发痒,没办法只能先忍着。
“这后来嘛”三斤啧吧啧吧嘴接着道:“我醒的时候就在一家农家院了,伤口也被包扎好了。再后来,老刘他们找到我,返回货车那的时候,你猜怎么着,那原本货车厢的黑棺居然不见了,邪乎的很。总之我当时也没空多想这个事,就赶紧过去看了乐子他们,尸体已经被程药子他们给摆到了地上,死相跟老李三他们一样,也都是被纸人裹住窒息死掉的。”说到这,三斤一口气干了满上的酒。
“当时那东西掐你的时候,为啥无故的松开了?”我问他
“其实吧,后来我琢磨了琢磨,也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说到这他卖了个关子故意吊我胃口。
我有点火大,这讲个以前的事还装上瘾了,就说:“能不能麻利点,再啰嗦这好酒你就别往回带了。”
说完我就去拿那酒,他一把按住我放在酒上的手,嘿嘿一笑:“别别,大概是因为我喝的那半瓶烧酒,当时这口水里有酒精,几乎流了一脖子全都跑它手上了,这东西可能是忌酒。”
“忌酒?”我有点不屑“早就听说这脏东西忌童子尿,还真没听过忌酒的。”
他压低声音说:“你先别打岔,不过后来我倒是能感觉出来,那次碰到的东西可能真是这货引来的,当时那两个东西贪婪的样子,到现在我都记得。”
我一听故意假装的很害怕,道:“你小子可别看我入行不久,跑货的次数一只手能数过来,就故意编个鬼故事吓唬我。”
三斤可能是看吓住我了,顺了他的意,嘴巴乐呵的都合不上:“啥叫编个,这事厂里的人哪个不知道,亏得三爷我命大。”
“乐呵屁呀”,我往嘴巴夹了块肉道:“这鬼神啥的根本吓不住我,忘了我是怎么来这的。”
其实,我很早以前对这些迷信的东西一直处于中肯的态度,直到两年前我高中毕业被看虚的给阴了一把,自那之后便对鬼神啥的不大感冒了。
记得那时候,刚好家院子拆房筑新屋,拔地基的时候从地下挖出来许多的蛇,一团一团拼了命的缠在一块。后来我找了个算命的瞧了瞧说是大旺要来财,还暗示我去赌狗。
第一次还真捞了不少,结果栽进去就出不来了,最后输了百来万,连父母都没脸见。
要债的现在满世界找我,我没钱还债,后来听三斤说干这个来钱快,就跑来跟着他干了这一行。
他立马说:“你那是给人下了套,根本就是两说。”
“是下了套也好,不下套也罢,总之我是没亲眼看到,还真不信这个邪。”我简单明了的说,意思是你再怎么掰扯我也不信,除非亲眼看到。
他可能是觉得跟我聊天特没意思,开始倒头喝酒吃菜,不一会酒菜就下去了一大半。
过了一会儿,他拍了一下我的肩,压低声音跟我说:“要说咱们干的这行当,拉的东西可真神秘的很,你说一年前那黑棺里面会不会是具尸体。”
我一听突然来了兴趣, 其实我刚入这一行的时候,也就了解这行的规矩,虽然有时候心里也是好奇,却真没跟谁议论过这关于货物的事。
要说也古怪,我们拉的货从来都是不准打开看的,关于我们老厂的头谁也没见过。
“尸体?”我道:“不能吧,咱这可是走货又不是出殡。”
“这可说不准,平常的东西怎么可能用棺材装着。”
没等我继续说话,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嗡嗡的震了起来,他接起电话。
一分钟后,说是厂里来的电话,老刘让我俩赶紧回去,说是任易那边来货了。
得到通知,我们没有多停留,出了饭店就去提车,刚要打开车门,三斤突然冲着我挤眉弄眼。
我心说,这小子难不成脸抽筋了,我俩从小一块长大,交情好的要命,也没听说过他有啥隐疾呀。
但随即我就反应过来,立马看向身后,一个熟悉而又曼妙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说实话这个人是我目前最不想看到的。
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是很痛苦,转身打开车门就要进去。
“小九。”她在身后喊了我一声。这委屈的声音让我有些不忍心,但我还是咬了咬牙直接进入车内,并命令三斤开车。汽车发动,而我却依旧盯着后视镜里的身影。
“你快哭了。”三斤道。
“你可别说笑了,你认识我多少年了,你有见过我哭。”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开始尽量抑制自己的情绪,生怕再被三斤看出来。
不过我心里却在说着似乎想要跟姗姗倾诉的话,等我几年,等我把赌债还上,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一路无话,这期间我一直看着钱包里珊珊的相片,怀念起我们的以前,如果从一开始我没有误入赌狗的歧途,没有欠下如此高的赌债,也许我们并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没脸见父母,更没脸见她。
我尽量缓解好自己的情绪,不在去想。
抵达老厂之后,我们跟老刘李药子他们汇合,就急忙去任易那里听货。据说这次的货又是一批金油子,上面给的价出奇的高。
到了老厂北厂之后,找了半天也不见任易的影子,倒是她妹妹任如玉好像在卧室。
我寻思着她可能知道任易在哪,就想过去问她。
这老厂其实分南厂跟北厂,南厂是我们平常呆的地方,用来吃饭睡觉休息。
这北厂就有点不一样了,是我们提货的地方,这里只有任易跟他妹妹两个人住,平常来货也都是任易通知我们,这货从哪里来,里面又装着些东西,我们责一点都不清楚。
刚把这想法跟老刘他们一说,他们立马露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我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老刘就说:“你去问吧,我们在这等你。”
“行,我去就我去。”
应完我开始朝任如玉的卧室走,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居然一直在我背后笑,似乎有点鬼,那种感觉就好像买好票准备看好戏一样。
我没在意,一进卧室,立马闻到了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味道,那是属于女人特有的香味。
卧室里并没有人,里面摆放着一张床,粉红色的床帘却是紧闭的。
我心说,“我这入行不久,平常也只是听说过,说实在的还真没见过这北厂的女人,难不成这丫头还在睡觉?”
想着我就准备去开那床帘,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大老爷们待一块时间久了,自己脑子也秀逗了。
刚掀开一条缝,里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我,鼻子突然就嗅到一股袭来的香风,从缝隙中居然快速探出一条白质纤细的腿,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到胸口上,直接被蹬飞出去。
这一脚力气竟然大的出奇,哪像是女人的力度,我坐在地上捂着闷疼的胸口,刚想破口大骂。一条高挑性感的身影此时正站在我面前,我抬头一看,瞬间就没了继续开骂的动力,因为面前那张娇美脸,根本让人张不开口。
“你不清楚规矩吗?老娘的卧室是不允许随便进的。”她怒道。
“不就是进个卧室吗?你以为我想进,要不是找不到你哥,我根本不会进来好吗。”可能是这一脚我也有点怒,就立马站起来拍拍屁股,不甘示弱道:“一个姑娘家家张口就是老娘,真是废了这一身精致的外壳。”
她一听脸色铁青,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她的咬牙切齿了,不由得心里居然有点小窃喜,不过瞬即就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大男人干嘛要跟女人斤斤计较,毕竟我先闯进人家卧室在先,不对的的确也是我。
想着我就准备给她道个歉,可这一个没注意,她居然一脚攻击到老子的命根上。
我靠!那种疼痛居然让我有一种想死的冲动,这挨千刀的疯婆娘难道不知道这东西很脆弱吗?
“疯婆娘你丫的至于吗,我又不是把你给那啥了。”我大叫一声,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我现在的动作一定很滑稽。
这疯婆娘听到这个似乎更加的愤怒了,她一张怒脸有点微红,居然准备再给我来一下。
要不是任易突然出现制止,估计我小弟这番恐怕是要见阎王了。
我出去捂着缓了半天劲,老刘三斤他们笑的快要直不起腰了,妈的,真是着了他们的道,这疯婆娘脾气躁的厉害,简直是往死里坑我呀。
在外面缓劲的这段时间,那婆娘居然还在窗户后面怒视着我,这女的还真是不可理喻。
之后,任易把我们带进了他的工作办公室,在这间卧室没有风扇,整间屋子也严密不透风,我们一边微微出汗,一边听完从头到尾的规划。
任易还是那副摸样,我记得第一次入行,一见到他的时候,总感觉他是一位得了隐疾的患者,但细看却又不像。
除掉他白色的头发与眉毛,肤色倒是极其红润,根本没有丝毫的病态,这一点直到现在仍让我感觉很奇怪。
他把规划好的路线交给了老刘,这次跑货我跟三斤陪防,主要是开辆商务车跟在后边,路上出点啥状况也容易应付。
一切准备好后,任易就带着我们去货仓搬货,进去之后白兰就没了踪影,这家伙一直都是神出鬼没我也没啥好说的,他平常性格诡怪的要命也根本没办法接触,就算凭空蒸发掉也没我的事。
三斤一把把草垫掀开,呈现出来的是让我们很熟悉的木箱,外面裹着一层层的白布,弄得很木乃伊一样。
这次的货,除去外面的白布条,它似乎跟往常的货物没什么不同,但是,你就一直这样看着它,却会产生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很诧异,再去看药子他们,他们看着箱子的脸色很严肃,眉头也都皱成一坨。
“小九,这次的货物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奇怪的是还真看不出问题出在哪。”李药子小声的说。
我点了点头,正寻思着咋回事,突然发现正在摸木箱的李药子表情一变。
我心说:“难道这箱子有蹊跷?”也过去摸那木箱,这一摸却发现箱子凉的跟冰渣子一样。
李药子顺着白布条子摸箱子的手直打颤:“这是从哪搞来的这么些东西,这白布条子里面分明是个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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