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醋
许长阳在工作的压力下依旧骨瘦如柴，距离上一次六一和林岳川联系，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两人好像达成了默契，给彼此留有思考的空间。
天气越来越热，总是听到聒噪的蝉鸣声一浪高过一浪，像是在四面撒满网，无处不在。周末，许长阳窝在宿舍，敞着背，空调吹出一阵阵凉爽的风，她才觉得稍稍消暑。
闲来无聊，找了部美国的老片《两小无猜》，一开始看得极其欢脱，小正太帅得惨绝人寰，女主也是越看越漂亮，她突然想起了女主爬的那株梧桐树，她想起了小时候校园里的那颗凤凰树，她爬过很多树，唯独那株百年凤凰，她是如何也不敢爬的，因为凤凰树上有无数的毛毛虫盘旋着，人走在下面，有事还能被肥胖的虫子砸在脑门。
林岳川笑话她：“这世上也有你许长阳不敢爬的树？”
不过她虽然不能爬凤凰，但却丝毫不妨碍她远远观赏，傍晚夕阳的余晖，红火的凤凰花，像是燃起了一大片的火烧云，触目惊心的红，像是生命中的一笔浓墨重彩。
她第一次学习到“凤凰涅槃”这个词的时候，脑袋中浮现的便是那株百年凤凰，她想着，也许浴火重生的是一株开满了凤凰花的老树也说不定。
她的童年和《两小无猜》中的主角毫无相似之处，却又在动人的地方无声地暗合。直至今日，她才能明白，无论人生道路如何，喜怒哀乐都是人之常情，遭遇不同，心情却是相似的。为爱苦恼，为爱欢喜，甚至绝望，不同的故事，演绎出同一种心情。
本来是一部喜剧，竟让她看成了悲情剧。越到后面，越是泣不成声。
往事历历在目，她想起了他们一起走过的岁月，整整有二十年之多。
二十年来，除却儿时对□□的懵懂无知，究竟他们是如何在一起的？
大概就是那一天吧，她突然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开始喜欢回忆，回忆里的一切都毫发毕现，栩栩如生，仿佛就在昨日。一辈子的故事，演绎成某年某日的一出戏。
林岳川的十七岁，她十六岁。
是一个少女感情恰好在枝头绽开的季节，所幸没被一夜的大雨打落，零散在泥土里。
……
林岳川不理会她好几天了，许长阳不知哪里得罪了他。只感觉靠近林岳川时，他对自己的排斥，以及那比夏日暴雨前还要低的气压。
“大海中暴风雨来临前的前一刻。”同桌橙子一面看着语文课本，一面高深莫测地说道。
“我有做什么得罪他的事嘛？”许长阳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很是苦恼。
“明着呢，好像是没有，暗地里，我就不清楚了。嘿嘿嘿……”橙子笑得奸诈极了。
“你的笑声，好像是看了耽美黄暴漫画时发出的那种笑声……”许长阳一阵恶寒。
下课后，她在楼道口拦截了林岳川，恰好隔壁班的宋引章也经过，许长阳见地利人和都有了，于是开口道：“啊，我们三个人好久没聚一块了，要不晚上一起个饭，唱个歌？”
“我没空。”林岳川当即说道。眼神从未有一分一秒停留在许长阳身上。
宋引章笑笑，又说道：“晚上不有晚自习吗？”
“食堂随便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吧？”许长阳发窘。
“你不用陪隔壁班的那个人？”宋引章不留痕迹地看了林岳川一眼，转而揽过短发到耳后说道。
“哪个？”许长阳莫名其妙。
这时，林岳川似乎将目光扫过许长阳身上，又收了回去，眼神极其不快。而注意到的，却只有宋引章。
“说曹操，曹操就到。喏。”宋引章笑着长臂一指。
原来是隔壁班的周程庆啊。
“长阳，还没吃饭？”周程庆打招呼道。
“还没，正准备去呢！”许长阳朝他挥挥手说道。
“要不，一起？”周程庆脸上露出狡猾一笑，“有好东西！”
许长阳一听，当即双眸发亮，回嘴道：“好哇好哇！”
气氛似乎只停留在周程庆和许长阳身上，林岳川的脸色更沉了，而宋引章，则在中间展开了一层结界，面容依旧。
林岳川略过她，快速地走下楼梯，宋引章对着许长阳一笑，说道“那我也先走了。”
“哎？都走了，好吧。”许长阳回过头，对着一旁的周程庆问道：“我们晚上吃啥？”
“盖浇饭？”
“正合我意。”许长阳笑得开心。
其实周程庆所说的好东西，就是一系列漫画。至于如何会认识隔壁班的周程庆，也源于某日体育课，许长阳溜到小花园时，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角落里看漫画，许长阳盯了好一会儿，居然还是日本原版的十八禁漫画，看那封面上□□爆（螃蟹一呀爪八个）乳横斜，一脸风骚寂寞求□□的样子，许长阳心想，好呀，居然被她“捉奸在床”了，好东西哪能不分一杯羹，于是上前逮住了周程庆。
周程庆本和许长阳不认识，见她双手叉腰状，一副女流氓，啊，不是，风纪委员的样子，只好双手奉上漫画。
一来二去，两人成了闺中密友。
许长阳经常嫌弃周程庆的口味太过小清新，于是言传身不教的跟他讲一些她看过的漫画，虽然都是耽美类型的，周程庆居然也听得津津有味，两人对男女的生理结构进行了深入浅出的剖析，意外的合拍，就差歃血为盟了。
“长阳，你在看什么？”周程庆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见许长阳盯着隔了三四桌的男女眼睛囧囧有神。
“嗯？说到哪了？”许长阳回过神来。眼角又不自觉地盯住不远处的林岳川和宋引章。
靠，不想陪我，想和引章二人世界就直说啊，发什么脾气。许长阳恶狠狠地吃了一口盖浇饭。
“就说到日籍书的翻译问题，你说我们俩都看不懂日语，这情趣不就少了许多？”周程庆一脸惋惜欲求不满。
许长阳点点头，她也十分苦恼看不懂台词这一点，虽然每一部十八禁的漫画剧情都十分简单粗暴，但她想更深入地了解人物内心活动，还是需要有翻译为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许长阳很快就放下心中对于林岳川和宋引章的芥蒂了，每天有事没事都去找周程庆聊话题去。
“长阳啊，你知不知道，最近咱们年级都在传你和隔壁班周程庆的事啊？”橙子一边剥橙子一边说道。
酸甜的橘子清香，猝不及防，就被许长阳抢了放进嘴巴，她支吾道：“别人爱说什么是他们的事，我在意什么？”
“我这不是还没说清是啥事嘛！”橙子继续剥下一颗橙子。
“什么事？”许长阳有点好奇，她能和那个已经开始被掰弯的周程庆能有啥大不了的事？
“他们说你们经常在小树林里……”
“？”莫非是看漫画被发现了？这可是关于风纪的大问题啊！许长阳想得心惊肉跳。
“啪啪啪——”橙子咽下一瓣橙子终于说出口。
“靠！哪个人渣造的谣！老子风流倜傥，能看少周程庆那个猥琐小受吗！”许长阳一拍桌。
“你小声点啦！”橙子拉住暴走的许长阳说道，幸好是课间，没人听到。
其实同学间不过也是随便说说，哪能真当一回事，没过几天，热度消了，大家也就另找话题娱乐去了，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话传到“十分关心”许长阳的林岳川耳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这件事在唯恐天下不乱的陆沛岚看来，可就多了嘲笑林岳川长久以来连许长阳一个身材前后不分的小屁孩都拿不下的话柄。他拍了拍林岳川，语重心长：“就地正法吧。”
“……”
“你说她就是一块璞玉，顽石，你不去雕琢，跟她怄气做什么？”陆沛岚显得经验老道。
难得陆沛岚能说一句有深度的人话，林岳川痛定思痛，决定出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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