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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为人娘子


一众官员看着自家主君傻乐不已的模样,俱皆暗暗腹诽:谁说帝君不喜皇后?不就送来一张纸笺吗,竟值得高兴成这样?

        可帝君倒是什么也没说,这样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众人重又讨论国家大事。

        一直忙活到傍晚,萧辰才处理完政事,得空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想到那张纸笺来,萧辰大手一挥,便道“走吧,朕瞧瞧她去!”

        她?她是谁?明德面上不说,心中已知这“她”定然是皇后了,连忙出去安排銮驾。

        萧辰到时,就见在雕梁画栋的凤粹宫门口立着一个一身藕粉色莲瓣千水裙的小人儿。挽了松松的随常云髻,发带簪环只用藕色翠色,不施粉黛,胜却浓妆。眉眼之中万千柔情流转,却是不染半丝世间尘杂,亦无曲意逢迎之态。真可谓“亭亭玉树临风立,冉冉香莲带露开”。

        这女子不是冰凝又是谁人?

        萧辰携了她的手,又是惊艳又是心疼:“凝儿,你在屋里呆着就是,怎么还立在外面等?”转身便向跪了一地的侍从们叱喝道:“你们怎么伺候的,都不知道劝着些?!”

        一行人冷汗涔涔,冰凝只笑道:“帝君该不会怪这风大会吹凉了我吧?”

        此时已是六月,哪里会有风大着凉的说法,不过是冰凝故意堵他的话。众人喘一口气,心知这是主子给自个儿求情呢!

        萧辰缓了脸色,却认真道:“只怕暑热侵了身体,到时你又难受了。”

        夏至未至,怎么会那么容易就中暑热?冰凝心里嗔怪他反应过度,却是说不出的甜蜜欣喜。

        冰凝没说话,只笑着任由他牵自己进去。刚进到院子里,越过遍植着的水陆鲜花,那厮回身过来就是轻盈一吻。

        “凝儿你太美了!”萧辰满心欢喜,委实没想到她竟亲自在门口等着自己,还如此清颜惊艳。若是再戴了莲花冠,恐怕就是凌波仙子下凡来!

        可是那样又太刻意,这丫头旁的不说,偏偏这事儿上脸皮薄得很,哪里肯呢?

        果然冰凝一撇嘴,脸一红:“你以为我故意盛装等你?才不是……”

        这般嘴硬不肯承认倒真是她的风格,想从前在盘龙山庄也有这么一次,一见之下恍若神魂都丢了。可那时,她不也这样……生怕被自己小瞧了。

        可自己心爱的女子费心装扮,只为自己清颜一笑,但凡是男子就没有不动情动心。

        萧辰顺手将她捞在怀里,望了望西天霞光万丈,如锦如缎,贴在她耳边就道:“不是为等我么?那是谁说的‘凝恨对残辉’,嗯?”

        冰凝白皙的小脸立时羞得通红,甩开他的手,回身便走。萧辰在后朗声大笑,随即就追了上去。

        早上送来的纸笺可不是就写了这句诗?“凝恨对残辉”,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原诗只说是憾恨遗胸中,无语对残辉。可用在这却生发出许多其他的意思来。“凝”者,冰凝也,“残辉”即夕阳落霞,“恨”有怨恨遗憾之意。她这是隐晦地告诉自己,这两年前的落霞轩一事人难逆天,勉强就原谅自己了。

        可这还不是萧辰最欣喜若狂的地方,关键是这句诗的下句是:“忆君君不知”!

        她这不是明明白白说:“萧辰,我想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天知道,他当时在御书房焦头烂额之际看到她的这句“表白”有多兴奋狂喜,恨不得生出翅膀来飞到她身边才好。

        脸皮薄得舍不下吐露心意,却又这样别出机杼,这样的人怎么不惹人疼呢?

        直追到花厅里,萧辰就见正中的圆桌上已摆好了晚膳,饭菜的清香盈满一室。

        “这是……你亲手做的?”萧辰惊诧地挑眉,这菜品的色香味趣与宫中御膳的品相迥然相异,断然不是出自御厨之手。

        冰凝低头轻笑,自顾引着他净手,亲自拿了细软的白色巾帕替他擦去水痕,才道:“帝君眼力果然非凡。”

        萧辰对她体贴的举动心下暗喜,简直是受宠若惊,哪里舍得真让她伺候自己?

        “今儿怎么这样殷勤?小妖精又要怎么整我?”萧辰点点她的鼻尖直笑,心里已在怀疑她自知昨晚的把戏拆了穿。

        这是要好好安抚,不让我发火吗?萧辰心中暗笑,眼神灼灼看着她。

        哪知冰凝抬头就对他说道:“凝儿不知别人家娘子是怎么做的,只是但凡别人能为夫君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凝儿想办法也要做到。”

        说到这里脸已红了,却还鼓起勇气小声道:“你今天送的东西我很喜欢,看得出是用了真心了。只是为何还要借了陈国来朝的理由骗我?哪儿就这么巧,偏偏陈国君主这样知道我的喜好?搜罗这些更不是一日之功,明明就是你自己准备的。凝儿没什么能送的,就……”

        萧辰听到这里才恍悟过来,从前让她在云梦阁住着,自己不知送了多少珍玩奇宝,竟是无一样能打动她的心的。

        可今日送的礼物,想来可能还不如当日的珍贵难得。可她看出用了真心,便这样喜欢感激。

        再没有自己的心意被心爱之人感知来得更加欣慰快乐,萧辰一时间喜得真不知说些什么,浑身上下熨帖舒服极了。

        猛地将她拥进怀里,噙着那樱唇狠狠就是一吻,直把那明颜如玉吻得赤红一片。

        冰凝又羞又窘,死命挣开他:“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怎么就……”她已瞧见紫笺偷笑羞赧的目光直射过来,而黛墨干脆故意将脸别过去。冰凝羞窘之间,众人面前连尊称都忘了,直接就呼了“你”。

        萧辰拥紧她哪里肯放手,“凝儿不给我亲,给谁亲?嗯?”

        兴致上来,干脆强吻起来,细细尝着她甜美的滋味。这番场景,一屋子的宫人都羞得低了头,不敢再看。

        冰凝被他这副无赖流氓嘴脸气得结舌,甩手挣开:“再不吃,菜都凉了!”

        萧辰松了手,心知再拂她的意恐怕就要真生气,小丫头难得软下身段,再不能惹毛了她。

        “嗯,吃饭吃饭!”萧辰说着便面南坐了。

        紫笺赶紧上前接了巾帕,冰凝立在一旁来安箸布菜。桌上不过是寻常四菜一汤,于帝君的规格太简朴了些。可难得的是冰凝亲做的,萧辰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挑剔?

        萧辰见她额上已沁出细汗来,委实不忍,伸手就拉她坐下:“何必你亲自布菜,乖乖坐下陪着!”

        冰凝睁大了眼看他,“嬷嬷们说,寻常人家讲究举案齐眉,都是妻子要给丈夫布菜的!”

        萧辰给她认真的表情气得一乐,半真半假哄她:“那可太拘谨麻烦了,恩爱夫妻哪会这么做?何况你要都做了,这么些宫人要了何用?别闹,坐下吃饭!”

        冰凝本就累了,这样听他一说乖乖坐了,只是手里仍替他盛了碗乳白的排骨汤:“你喝喝看,喜不喜欢?”

        萧辰只笑,还未饮入口中已道:“喜欢得很,再没有更好的了!”惹得冰凝又翻了一个白眼来。

        待真入了口,却是鲜香可口,肉质滑嫩。萧辰尝到嘴里却是怔了怔,还是这个熟悉的味道,竟也久违了两年了。

        一桌子俱是家常普通的菜肴,萧辰向来吃惯了山珍海味,此刻倒觉得心上人做的菜与众不同,得人心意。

        世事难料,从前多少次生死关头走过,身家性命悬于刃下,却不曾想也会有今日温馨甜蜜。以为自己不会动情生意,却也有一日身边有这样一个知暖知热的人儿,会为了他这样牵肠挂肚、心思用尽。

        萧辰头一回觉得自己算是自母妃死后又有了个家。寒风黑夜里,会有一个人倚门翘首等待,有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有一盏为自己而亮的灯烛。无关利益,只为情意。

        谁能想一个驰骋天下、纵横四海的帝君,竟也是有这样柔肠缱绻的时候?真真是百炼钢化成绕指柔,而这柔情也不过只为一人而生。

        萧辰放下汤匙,明明心中情丝万千,却只说道:“以后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不许凝儿你洗手作羹汤。为我、也为自己保重身体,知不知道?”

        冰凝怔怔看他,只郑重地点了头。

        入夜,墨色的天空里稀稀疏疏嵌着几点孤星。西窗之下,正映着两个执子沉思的身影。

        刚刚一场“激烈无比”的大战,冰凝输了他几子,撅着嘴委实不高兴。她本想着赢萧辰该是件易如反掌的事,竟是“一时失察”输了去,此时心内颇不服气。

        “再来再来,我是没看清你的陷阱罢了!”冰凝忙着收拾棋局,一面腹诽:怎么就一时不小心输在他手上,这也太憋屈了!

        萧辰瞧她嘟着嘴气鼓鼓的模样,虽是早便知道她这反应,却还是忍不住要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甚至头回有了犹豫迟疑这样的情绪。

        到底是“罚”还是不“罚”?要不要揭穿这个鬼灵精偏又贴心疼的小丫头?

        本来昨日冰凝那一出花招惹得萧辰二话不说,下定决心要狠狠“教训”她一顿。可她今日却是如此体贴乖巧,又羞答答地吐露了对自己的情意。

        “但凡别人能为夫君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凝儿想办法也要做到。”

        平日便是舍不得勉强她的,何况今晚如此招人疼?萧辰只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被这小妖精给俘虏了,再挣不开她的情网。

        “今夜累了,不玩了行不行?”萧辰别开脸,眼睛直盯着棋盘一角。

        冰凝只当他胆怯畏惧,顿时气势就上来了:“还有没有点儿魄力了?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赢了就跑!”

        萧辰心知她激将,此时怒极反笑,倾身摩挲她嫩白滑腻的脖子:“我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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