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惩戒
气氛再次剑拔弩张起来。姜芷看这情形,怕芳洲犯起混来场面没法收拾,主动开口打了个圆场。
“妈妈,您不要为难芳洲姑娘,我们本来是仰慕芳洲姑娘的才华,想过来听听曲,也没有其他什么要紧的事情。芳洲姑娘若是不肯也就算了,我们可以下一次再来。”
姜芷怕裴昼还有什么想要留下来看热闹的念头,当即拖着裴昼便离开了。
鸨母本来想再劝劝芳洲,可裴昼和姜芷刚离开就有门房过来传信,说是礼部的上官来了,让老/鸨过去参见。
教坊司操的是贱役,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罪臣的家眷,算是礼部辖下最不体面的一个部门。可这里生意向来很好,赚钱容易油水大,整个礼部都惦记着这块肥肉,经常会有人过来敲打,预备从这帮女人身上刮下一些脂膏来。
往常有陆言锡担着,云韶馆的情况还好,可是前不久芳洲惹怒了陆言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倘若无人庇佑,云韶馆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鸨母去见了上官,果然少不了折辱盘剥,掏了几千两银子总算是送走了这尊大佛。
自从两三年前陆言锡开始来云韶馆之后她就没有受过这种气了,时间隔了这么久,她差点都要忘记这屈/辱了。
鸨母觉得有些不对味,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越想越生气,起身准备去找芳洲。
在芳洲来之前陆言锡虽然在云韶馆没有特别亲近的小娘,但是他还是愿意帮云韶馆的。芳洲是云韶馆里第一个得陆言锡欢心的小娘,鸨母最开始还很兴奋,觉得情况越来越好了,现在想来却是她错了。
因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云韶馆又要回到之前的日子里去了!
鸨母叫上两个娘姨一起到了芳洲的卧房。芳洲素来胆子大,见鸨母来势汹汹也无畏惧之意,面色一如往常。
最开始鸨母也没有打算打骂芳洲,仍旧耐着性子哄她,希望她能主动给陆言锡认个错,求他放云韶馆一马。陆言锡脾气一向很好,这次虽然惹恼了他,但是多不过陪他一晚,事情必然也就解决了。
鸨母好言相劝:“芳洲,你自己说。你来云韶馆都一年了,我逼你接过客吗?一直以来我都是拿你当亲生女儿待的,什么事情不是由着你的性子来?可你不能这么恩将仇报,把妈妈往死里整啊?”
芳洲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在说几日前陆言锡的事情。
“怎么了?礼部衙门来的那些人是那姓陆的派来的?他要寻衅?”
见芳洲误会,鸨母也没有辩解,顺着她的话说道:“可不是嘛!那个陆大人平常还算个人,没想到人前说不怪罪你,私底下却开始给我们使绊子。你看现在可怎么办?裴二公子你一早得罪了,陆大人你也得罪了。都得罪就都得罪吧,裴大公子来看你,你也给他使性子不理人。而今这天底下还能有谁会来护你呢?”
芳洲闻言脸色微变。
她原本与陆言锡亲近是因为惹恼了裴曙,急需一个人庇护,可是最后的结果如何呢?到底都是一丘之貉!
与虎谋皮,还能指望得到好处吗?
芳洲说道:“不用人护,他们想把我怎么样,直接来就行,多不过把我捉走打杀了,我不怕!”
鸨母皱了皱眉:“那教坊司呢,大家也都陪着你一起死吗?”
“那您想让我怎么办?”
“与裴大公子尚不熟悉,摸不清楚他是什么脾性。他未必肯为了你与礼部结仇;裴二公子又没有官身;陆大人是咱们礼部的堂官,自然是陆大人最好……女人去求男人,无非是那一种法子,你只要将身子给了他……”
芳洲咬了咬牙,说道:“不可能,我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跟他的!”
鸨母冷着眼望向芳洲,抬手就是一个巴掌。不过为了保住马上要献出去的货物的皮相,她下手并没有上一次狠。
“不要因为我宠着你,你就飘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里是教坊司,要不要接客,接谁,这是你可以说得算的吗?”
说着,鸨母又给两个娘姨使了个眼色,两个娘姨一人拿出了一条万能鞭。
这万能鞭还是教坊司从那些暗娼那里学来的手段,鞭子上面嵌着百余根纤细的钢针,抽在人身上会让人痛不欲生,但却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花楼里惩戒不听话的小娘都喜欢用这种手段。百十鞭子下去。无论是鸨母要小娘做什么没有不答应的。
“打!”鸨母说道。
两个娘姨得令上前,上去就要剥芳洲的外衣,芳洲起身要跑,没想到却被娘姨一把擒住。芳洲挣扎半天但无济于事,轻而易举地被两个娘姨按倒在地上。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来扯我的衣服!”
芳洲正喊着,衣服已经被撕烂,珍珠纽扣跌了一地,声音清脆作响。
“一百鞭子。”鸨母在芳洲面前的一个绣凳旁坐下,插着手望向她,“开始吧!”
两个娘姨抡圆了胳膊,鞭子一下下地抽到了芳洲的脊背上。
芳洲这个人油盐不进,挨了几十鞭子,硬是牙关紧锁一声没吭。她抬头望着鸨母,鸨母面色微动,似乎是有些不忍,但是依旧冷着脸没有喊停。
娘姨抽了芳洲百余鞭子。芳洲最开始还一直在倔,后来就渐渐地没了气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趴在地上抽泣。
她很疼,觉得这一次可能会直接死在这里。
也不知道她的父兄在刑场上被砍头的时候是不是跟她一样疼呢?或许他们会更疼一点,但是赖好是个痛快,总不至于像她这样苟延残喘,连自己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
再打一会儿,她们把她的身子抽得像一大块破碎的棉布条/子,或许就可以死了吧?
芳洲绝望地伏在地上,鸨母见她这个样子也红了眼睛,但是一开口还是狠话。
“就你会哭?哭有什么用?这教坊司里的小娘哪个曾经不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家世容貌比你好的大有人在,难道就独你一个人委屈?”
眼见芳洲哭出了声,鸨母给两个娘姨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们不要打了。
两个娘姨收回鞭子站到一边,鸨母却装模作样地冲过去抱着芳洲痛哭。
“你这是何苦呢?不就是贞洁吗?我们这些人在教坊司里,守着这东西又有什么用?它还能比你的命更重要吗?或者你在外面还有相好的?那你把他叫来,我也不指望他像陆大人、裴公子那样显赫,但凡他能帮我们度过这关节,我就把你给他!”
芳洲虚弱摇头:“我没有相好的男人。我只是讨厌他!我可以接客,我去接乞丐,接老叟,也不会接他们!”
“你这个丫头简直疯了,贵人你尚且看不上,难道换成那些下贱的人你反而会满意吗?我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可是如果命都没了,你争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以为你家被抄没之后,你至少会知道为什么你的父兄会被砍头,而你却被送到这教坊司来?没想到你竟然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芳洲抬起头望向鸨母,开始好奇她会有什么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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