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换药
见姜芷久不回话，皇帝皱起眉唤来左右。
“来人，司天监小吏目无王法，未经宣召私闯皇后寝宫，拉出去杖毙……”
“陛下且慢！”还没等皇帝说完，姜芷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皇帝闭上嘴扫了姜芷一眼，等着她的下文。
姜芷心一横，说道：“小人可以给皇后娘娘治病！”
反正都是死，晚死一些总比现在就被拉出去打死好。
皇帝满意的笑了笑。
“有爱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小师婆，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小人草字姜芷。”
皇帝听着这名字觉得有些熟悉，念着姜芷的名字沉吟片刻。姜芷还以为他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怎么个写法，又特地解释了一下。
“生姜的姜，白芷的芷。”
皇帝眼下最关心的就是裴皇后的事情，想了下姜芷的名字没想起来也就算了。
他叫人解开了拴着姜芷的绳结，又问道：“多久？姜爱卿，你多久可以治好皇后的病？”
姜芷也思索了下，狮子大开口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皇帝见状十分兴奋：“一个月？这么说下个月皇后就可以苏醒了？”
姜芷摇了摇头：“不是，是一年。”
皇帝有些生气，他起身在殿中踱步几圈，伸出两根手指给姜芷下了最后通牒。
“两个月，最多两个月，你若不能让皇后醒过来，那你就去泉下帮朕给皇后带个口信吧！”
“……”
姜芷很想拒绝，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这两个月的时间也算是白捡的了。就算是没有翻盘的机会，能回家整理一下遗言也很好了。
姜芷离开中宫的时候刚过晌午，太子留下裴昼吃了个饭，裴昼人还在东宫。
裴昼见姜芷离开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还有些担心，而今看见姜芷全须全尾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也不由得有些欣慰。
在出宫的路上，姜芷才跟裴昼讲了今天在中宫的所见所闻。
裴昼听见裴皇后的死讯时并没有太吃惊，在听到皇帝威逼姜芷两个月内让裴皇后死而复生时他才骂出了声。
“丧心病狂！怪不得他一直要炼仙丹，竟然是为了这个！”
裴昼又冷静了一会儿，掐着指尖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姜芷本以为裴昼会安静的等她讲一下意愿，没想到裴昼毫无悲伤之色，甚至一脸胸有成竹的在谋划什么。
“不是吧，难道你真的有让裴皇后起死回生的办法？”姜芷一脸狐疑。
裴昼沉默了一会儿。
“我倒没有这样的神通了。”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看你的表情，倒像是胜券在握了。”
“胜券在握谈不上，两个月的时间确实有一点紧张。不过你放心，我既然承诺过要护你周全，就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说着，裴昼掀开马车厢壁的帘子往外看了看。
“连个跟踪监视的人都没有，他估计也就是吓唬一下你。再等一个多月，倘若事情解决不了，你逃走就是了。”
姜芷问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逃到哪里去？”
说到这里，裴昼可有一肚子主意。
“这事儿简单的很。你想想，我当年是怎么出海的？”
当年裴昼跳进了姜家的池塘一心求死，没想到没多久就被三法司的人打捞上来送进了大牢。裴昼本以为自己会跟家里人一起处斩，结果裴松用了个李代桃僵之计，很轻松的就将他换出来了。
裴昼又道：“实在不行，我也送你出海。”
姜芷倒是认真想了这个问题：“我要是出海的话，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回来了？”
“那有什么要紧？过一阵子所有的事情都顺利解决，我也出海陪你就是了！以后天涯海角你也不用担心会孤单，反正总有我在你身边。”
姜芷笑了笑，红着脸低下了头。
自从解决了裴曙的事情之后，裴松与裴昼的关系有所缓和，配合火器营改良火铳的事情就又交到了裴昼的肩上。
司天监炼丹的事儿皇帝也催的急，裴昼忙不过来，索性就将两件事情合作一件做。
反正司天监炼丹也需要丹砂、硫磺、硝石之类的东西，有了这些东西，在司天监造火器也未尝不可。
姜芷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练得出来活死人肉白骨的长生不死药，索性/也放弃了挣扎，只跟在裴昼身边浑水摸鱼研究火器。
皇帝偶尔会派人来司天监里视察，看裴昼和姜芷整天扑在丹炉边研究硫磺和硝石，还以为他们是在努力炼制丹药，很欣慰的回去向皇帝禀报。
虽然姜芷和裴昼炼丹敷衍，但司天监里还是有兢兢业业炼丹的人。
姜芷的那位师叔林灵素对待工作就十分认真。
林灵素几乎日日抱着各种书籍研究，偶尔还会拿着药草去太医院里找太医商讨。
林灵素带着几个小徒弟倒腾了许久，连着炸了好几个炼丹炉，但他还是坚持不懈地再炼制丹药。
一个多月过去，还没有到皇帝给姜芷下的死线，林灵素已经练出了第一炉“仙丹”。
皇帝闻讯十分欣喜，当即召集众方士来献仙丹。
林灵素刚进司天监的时候就凭借一张巧嘴得了皇帝的欢心，而今正得宠，偏偏他又与太医们走得近。
据听说，林灵素进贡御前的药甚至不经太医院查验。
虽然林灵素装模作样的找了太医，又在丹药里掺了许多名贵药材，但姜芷还是不太相信他能练出来什么好东西。
其实仙丹能不能真的让裴皇后起死回生倒无所谓，但这几颗丹药下去，若将皇帝送上了西天，他们这一帮方士只怕都要玩完。
姜芷虽然对皇帝的观感不好，但她是真的不想皇帝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林灵素的丹药下。
林灵素的药虽然看管的严，但姜芷毕竟是林灵素司天监的同僚，况且她还是林灵素的师侄，要想找到个接近丹药的机会并不算困难。
姜芷看了下仙丹的颜色，特地去药铺里配了些温补强健的药丸，大小和色泽都和仙丹差不多，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在林灵素的仙丹正式送进宫之前，姜芷将药悄悄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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