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第二天早上，姜某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浑身酸软无力。睁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已经过了往日起床的时间，她又闭上眼睛，她不打算起床，感觉自己也起不了床。做了一夜噩梦，醒来却记不清梦境，只记得非常害怕，似乎是一直在逃跑，却总也跑不掉。
李某则像往常一样正常起床，也没搭理姜某，顾自去给儿子做饭。
儿子起床后，问：“妈妈呢？”
李某说：“她不太舒服，好像是感冒了，让她再睡一会吧。”
儿子推开卧室的门，看见妈妈还在睡着，便轻轻地关上门。
在儿子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姜某眼角躺下了两行热泪。
儿子吃完早饭，给爸爸轻轻地说：“你给妈妈找点药吧，帮她吃了药你再去上班。”
李某答应着，姜某在卧室里听得清清楚楚，心如刀绞。
李某自己也吃完了饭，穿戴整齐，提上公文包，轻轻地关上门，上班去了。
家里只有姜某一个人躺在床上，眼泪还在流，已经湿了一片枕巾。眼看到上班的时间了，她挣扎着爬到床头柜前，拿起电话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病了，今天不能去上班了，便继续躺下去。她怀着一丝希望，期待着晚上的到来，她企盼晚上李某能够原谅她。
家里好安静啊，姜某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楼上小孩蹒跚学步的声音也清晰可闻。隔壁邻居冲马桶的声音突然传来，竟把姜某吓了一大跳。
她就这样躺着，脑子像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难道这就叫自作自受？她这样想着，明白自己现在完全处于被动的位置，唯一能做的就是向李某祈求。
眼看一上午就要过去了，她还是挣扎着起来了。喝了杯水，走进厨房想找点东西吃，居然发现李某还在锅里给她留了饭，顿时一阵欢喜，以为李某昨晚就是惩罚一下自己，并没有绝情。她端起还有温热的饭吃起来，心情也随之好起来。
吃罢饭，她开窗通风，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整理得井井有条。坐下来休息了一会，觉着下午在家里也闷得慌，不如去单位上班。于是，她去洗漱。对着镜子一看，她突然呆住了，镜子里还是自己吗？一夜之间她苍老了很多，眼睛红肿，眼圈发黑，前额的头发根居然变白了！她立刻打消了去上班的想法，这个样子到了单位，同事们问起来可怎么解释啊？看来至少得在家里待两三天了。
她期待的晚上终于到了。晚饭是她做的，一家三口围着餐桌吃饭，一切都是很正常的样子，李某和儿子不时地说笑，姜某也勉强地挤出一些笑容应付。
吃完饭，儿子到自己的房间做作业。李某拿出一叠稿纸和几份材料，在客厅的写字台上翻阅。他们住的是两室一厅，不算宽敞，但也挺舒适，在当时已经是很不错的居住条件了。
姜某收拾完厨房，就进了卧室，一直没出来。吃饭时儿子问她身体怎么样了，她说好多了。她搭讪着想给李某说话，李某“哼哈”地敷衍，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终于熬到11：00了，儿子已经睡了，李某拿着那个录音机进了卧室。
姜某一看那个录音机，脸色立刻煞白，浑身颤抖，用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台录音机说：“别拿进来，别拿进来！”
李某说：“你紧张什么？再温习一遍嘛，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这样印象深刻，便于咱们商谈。”
说罢，李某按下播放键，那声音又在卧室里回荡起来。
姜某用被子把头捂上，李某一把给她扯掉被子，说：“这么好的声音，不听可惜了，我都能欣赏，难道你不能？给我仔细听，必须听！”
姜某没想到李某会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她心里说不上是后悔还是愤怒。今天白天她还以为有回转的希望，现在只剩了绝望。从录音机里飘出的那声音在她耳边缭绕，像无数条毒蛇，撩拨着她的神经。她突然坐起来，扑向李某，双手掐着李某的脖子，她想把李某掐死！
李某冷静得很，一只手同时也掐住了姜某的脖子，但是他没用力，只是轻声说：“请你把手放开，我昨天就说了，我嫌脏。”
姜某看了看李某胳膊上的肌肉，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松手，李某只要一用力，怕是完蛋的先是自己。她松开手，沮丧的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待稍微平静些了，便说：“痛快说，你想怎么样！”
李某说：“不要着急，先把这一遍听完，多好听啊！”
姜某说：“你变态！”
李某说：“随你怎么说，我不和你争论，我只希望你能按照我说的去做。”
姜某刚要开口，李某向她摆摆手，指指录音机，示意她好好听。
姜某冲他狠狠地骂了一句，李某也不理睬她。
录音机里的声音终于停止了，李某说：“暂时听一遍，接下来咱们谈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女士优先。”
姜某说：“我没什么要说的，你说怎么办吧。顺便也提醒一下，有事说事，别酸文假醋的，谁还不知道谁啊！”
李某说：“那我就直说了。我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你，如果见到你，我就得让你一遍遍地听这美妙的声音。”
姜某说：“好，我明天就搬出这个家。”
李某说：“那不行，儿子要是问你为什么搬走呢？你给儿子一个什么理由？”
姜某语塞，停了一会，又说：“我走，到很远的地方去，比如新疆、内蒙、东北大森林。”
李某说：“那也不行，儿子还是知道你存在，她会找你的，而你也会来找他的，我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知道有这样一个淫荡肮脏的妈妈。”
姜某说：“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李某说：“我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样，你这一生就是很完美的，没有人知道你这些令人恶心的丑事。”
姜某一脸惊恐，她压根想不到自己的出轨竟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她愤怒地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世界上总还有说理的地方，我不会由着你摆布！你别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李某说：“哼！真不要脸，兔子到底还是个畜生，你连畜生都不如！要说理你自己去说，爱找谁说找谁说，爱到什么地方说就到什么地方说，我不奉陪。”
姜某有些歇斯底里了，怒目圆睁，摇头晃脑的看周围，似乎是要找什么东西。
李某说：“我知道你要找个凶器什么的，不用白费劲了，这个屋里但凡是能伤人的东西我都清理了。我再次提醒你，不要把儿子惊醒了。我刚才说了，我希望你能在儿子的心目中永远保持美好的形象。身为人母，要做个好榜样，尽管你已经没这个资格了。”
姜某说：“我要是不死呢？”
李某说：“不死好呀，那你就苟且偷生吧。”
姜某问：“放屁！我为什么要苟且偷生？我要好好地活！”
李某说：“好呀，但愿如此。你活你的，我会进行第二个计划。”
“什么计划？”姜某问。
李某说：“很简单，我把这些照片和这盘录音带复制很多份，按下列范围发放：首先是送到你们单位纪委，送给你们单位领导，送给你们单位没一个科室；其次是送给你的父母，送给你的哥哥姐姐们；第三是送给你的好朋友们。以上都是免费赠送，此外，我也得用这美妙的声音赚点钱，我把这盘录音带卖给黑市上做黄色生意的小贩们，让他们广为传播。如此一来，在这样热烈的氛围中，我相信你能活得很好。”
李某说罢，阴险的笑了。
姜某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床上。好久，她坐起来，咬牙切齿地说：“老娘尽管一时糊涂犯了错，但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我不会让你这样糟践和侮辱。什么也不用说了，咱们阴曹地府见！”
李某说：“这才像你做事的风格，留的清白在人间嘛！”
姜某说：“你个恶棍！终于认识了你阴险毒辣的真面目，怎么我过去就没这样想呢，现在后悔也晚了！对一个将要死去的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某说：“这一刻你倒是让我挺感动的。提个建议吧，就是不要把家里弄脏了，别吓着孩子，毕竟我还要带着孩子在这里生活。最好是等警方介入调查时，得出的结论是‘不慎落水溺亡’，这样就圆满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说得再具体一点，向南10公里多，有一个水库，明白了吧？如果你这样做的话，唯一的遗憾就是污染了这个水库，那是饮用水源，不过这是你人生的最后一件坏事，上帝会原谅你的。”
姜某气得浑身哆嗦，只觉着天旋地转，一下子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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