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迷雾破晓
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四人不约而同直奔到被封死的洞口处。公书和楼宏刚拨开几块石块,溶洞又往下塌了几分。
“你们别白费功夫了,我怕出口没挖出来,我们都被压成肉饼了。”
“那怎么办?”
“我看东南角已经全塌了,西北角还是好的,不如我们就往西北角走,说不定还有出路。”
“恩,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公书从乱石堆中拔出一根破旧的木棍,缠上衣服,点上火,总算是有了光亮。
往西北角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溶洞的范围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一处丈余高的通道。
“前面越来越窄,而且积水颇深,大家小心脚下。”楼宏举着火把,走在最前端,越往下走,水深已经到了大腿上,而楼亦诗娇小,水已经漫过了她的小腹。
“这水是活水,我们一直往前走,肯定能走得出去。”众人一听,低沉的情绪才有了些好转。
突然,公书摸着石壁,疑惑地说:“从刚才拐弯那处开始,这岩石材质就与刚才溶洞的不一般,此处倒像是人工开凿而成的。”
三人一听,都摸摸石壁,石壁粗造不堪,而且一棱一棱的,纹理很像是凿子凿出来的。
又往前走了会,便看到三条岔路口,地下河水哗啦啦的趟过,是由一条上游河叉分成两条下游河,其中一条是他们走来的方向,另一条也不知通向何处。
“你们看这岩石四周的颜色和旁边的是否也不一样?”公书指着那条不知通向何处的河道。“这边的河道口明显比刚才我们走过来的小了很多。”
“这能说明什么?”楼亦诗不解。
公书将手臂从那个洞口伸了进去,来回摩挲。“这块石头后面和旁边的石头并不是自然连接的。”
楼宏伸手试了下,点点头。
“你想说什么?”楼亦诗嗅出了他的话有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说明这块石板是后来被人从远处挪过来,挡在这里的。”
“也可能是被水冲过来的,正好挡在这里,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楼亦诗不以为然。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地下河水通常十分缓慢,除了涨潮退潮,平时没什么起伏。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冲力。”公书捡起一块石子在石壁上刻了个大大的记号。“算了,不研究这些了,当务之急还是先从这里出去。”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遇上了好几个岔道口,每个岔道口都有一块石板,要说刚才推测是被大水冲来的,可每个岔道口都有,这个结论就不攻自破。
“这到底怎么回事?”楼宏也察觉到不妥。
“是啊,谁会无缘无故放几块石板堵在这里?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楼亦诗走得累了,靠在石壁上,直喘气。
“我们何不换个思路想想,如果堵住了刚才那几个岔道,那地下河的水是不是就全部冲进了那个溶洞?”
“难道有人想用地下水冲垮溶洞?”楼宏脸色骤变。
“不可能,地下水没这么大的威力。”公书当即否决。
“你们发现没?这水位越来越高了。”楼亦诗看着水位已经漫过了腰部,之前不是还才在小腹上嘛。
“不好,涨潮了。”公书脸色一变,声音也变得尖锐慌张起来。“快走,快走,要在地下水倒灌之前从这里出去,不能我们全部都要淹死在这里。”
之前走了一个多时辰都没看见出口,还不知前面有多长的路,或者还有没有出口,可如今也只能往前走了。
“跟着我,小心脚下,快走。”楼宏看着水流是比刚才快了不少,急忙冲在前面。
其他三人不敢懈怠,使出全身力气跟了上去。可前路漆黑一片,水已经漫过腰上,水的阻力加上力气耗尽,行走的速度慢了许多。
楼宏看着楼亦诗慢慢落下一段路,叹了口气,将火把递给公书,走了过去。
“楼宏,你怎么回来了?”
“以你这种速度,我怕你会死在这鬼地方。”
“生死有命,哎...你做什么?你放下我。”楼亦诗一惊,人已经被楼宏背了起来。
“如果不想连累三条人命,就闭嘴。”楼宏背起她,沉声道。
楼亦诗也知道自己拖累了他们,只能闭嘴不言。
楼宏看了眼安以深,加快步子走在前头。“大家加快速度,这水随时都可能倒灌进来,如果被冲回去,一线生机都不可能有了。”
安以深咬咬牙,跟了上去。
人都是有潜力的,危急关头,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多,没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听见了呜呜的声音。
“你们听,有风声。”楼亦诗一喜。
“洞口就在前面,大家再坚持一下。”楼宏几乎是用小跑的冲向前面,公书紧跟其后,安以深松了口气,却不想下一步脚下踩到一个空洞,人一下子陷了进去。
呜呜的风声,潺潺的水声一下子掩盖了后面的动静。
楼宏冲到洞口,看着几乎与胸口齐平的宽阔水面,水面两边悬崖高耸直插云间,只能看得见一线天际,这莫非就是...蔓江。
“哦,终于出来了,太好了。”楼亦诗伸出双手,欢呼雀跃。
“原来这洞口连接的居然是子规山的山涧,而且还是我们起飞的地方,太神奇了。”公书赶了上来,气喘吁吁。
楼亦诗回头一看,却没见安以深跟上来,立刻慌了神。“安以深呢?他怎么不见了?”
楼宏和公书也意识到不对,朝着空空如也的洞口,大声喊道:“安以深,安以深,听到了就回个声。”
可半天都没回声。
“不行,我要去找他。”
楼宏一把拉住她,吼道:“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进去不是送死吗?”
“那也不能让他就这样死在里面,是我拉他出来的,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不能让他死在这么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你难道就不顾及侯爷吗?你死了,他怎么办?”
楼亦诗一怔,侯爷对她恩重如山,这半年的相处,不是爷孙却亲似爷孙;可如果就这么让安以深死在里面...
“不行,我不能留他一个人,不能,我不能,不然我一辈子都不能心安。”
“你别去,我去。”楼宏拦住了她。
“那你快去救他,去晚了就来不及了。”楼亦诗急着催促。
“你就一点...”楼宏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洞穴里传出一个轻微的笑声。“我还活着。”慢慢的,安以深走出黑暗,来到了三人跟前,但是全身湿透,就连睫毛上都是水珠,可见刚才是浸泡在了水中,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惊险的事情。
“你怎么才出来,担心死我了。”楼亦诗跑到他跟前,一把抱住他。安以深被她撞得一个趔趄,轻笑出声。“我没事,不过江水还在涨潮,我们先出去再说。”
楼宏从洞口上方扯下来一截长长的藤蔓,用力甩出去套在一块石头上。“诗诗,你们先过去。”
“好。”楼亦诗拉着安以深扯着藤蔓,慢慢游了过去。
“公书,你也过去。”
“那你小心。”公书拉着藤蔓也慢慢游了过去。楼宏扯着藤蔓,运功飞了过去,极目远眺,宽阔的江面上半艘船都没有。
“楼宏,你不累吗?坐下来好好休息下。”楼亦诗拉着他坐在旁边,公书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了位置。“现在才半下午,时间还早,蔓江是主航道,还怕没有船经过吗?”
“上次我和你还不是在那么高的悬崖边等了一个多时辰。”
“什么时候的事情?”楼宏问。
“就是上次在古墓遇见你们之前。”
“那古墓是不是还有一个出口?”
“是啊,那不是一个古墓,而是两个古墓连在一起。”
“哦,两个墓连在一起,那另一个墓在什么地方?”
“在那个墓上面,不过公书说那不是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上面全是尸骨,成千上万的尸骨。”
公书连忙接过话。“我怀疑那根本就是个殉葬坑,至于为什么要修建在古墓室上面就不得而知了。”
安以深抬头望着两边的悬崖峭壁,别处都是笔直险峻,犹如刀削,可他们正上方两边石壁上却偏偏伸出一大截长十几丈,宽一丈许的断层,参差不齐,虽掩藏在在杂草中,但依旧清晰可见。
楼亦诗转头看着他,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你们看上面。”
上面能有什么?楼亦诗望过去,期初没看出什么特别,可越看越心惊。
这些石头并不是自然形成,而且一大块一大块堆砌在一起,看着这么整齐,而且中间还伴有泥沙,怎么都像是人工特地建造的,可谁没事要在悬崖峭壁上费时费力弄这些?
“大坝,这定是当年坍塌的大坝遗址。”公书灵光一闪,豁然贯通。“我看石头中的混合物里,除了细小的沙石,还有夯土,一般城墙都是这种方式修建而成,结实得很。”
楼宏抬眼瞧着,面无表情地说:“大坝的确修在子规山涧中,高十二丈,厚一丈三尺,如今看来就在此处。”
原来这就是害死蔡家村附近十里八乡一万条人命,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的的大坝。
短暂的沉默后,公书疑惑地问:“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蔓江是南来北往的水路主航道,这么多年来,既没有听说蔓江哪里发过洪涝,费时费力修个大坝挡着,劳民伤财,实在百害而无一利啊。”
楼宏眉头一皱,双手搂胸。“而且当时修建大坝是秘密进行的,至今仍是禁忌,知道的人不多。”
“是啊,我为这事,曾问过爷爷,可爷爷再三告诫我,勿要掺和这事。看来这大坝修建的目的并不是抗洪防灾,而是另有目的,而且还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以深认同地点点头。“照理说,大坝坍塌,死了一万多人,出这么大的事,朝廷非但没有好好善后,还到处封锁消息,打压、关押上访百姓。而另一边修建大坝的工部左侍郎萧善臣,事后没受到一丝责罚,反而一路升官加爵,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在令人沉思。”
“萧善臣是前朝旧臣,如今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也就说明他所做的,皇上也是受益之人,不然皇上怎会一路提携他到今时今日的位置?”
公书恍然大悟,猛地站了起来,双手击掌。“也就是说他们有共同的不为外人道的目的,所以才狼狈为奸。”
“什么目的?”楼宏颤着声也站了起来。
“兄终弟及。”楼亦诗和安以深异口同声,脱口而出。
楼宏恍惚一下,终是稳住身形。“何以见得?”
“皇权争斗,同室操戈,自古就是血腥残酷。听说当今皇上身边有个机关世家的人,此人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尤其善于利用地质环境设计机关,让人防不胜防。若说他发现废皇宫地底下已被掏空,巧用水流的冲击力,一击冲垮皇宫也不是不可能。”安以深解释说。
“之前不是说,地下水的冲击力不够吗?”楼亦诗不解。
“自然流速肯定不行,可…”安以深指着大坝,目光阴冷,沉声道:“若是大坝蓄满了水,一旦释放,这力量足以冲垮岌岌可危的废皇宫。而且这一路行来,多处地下河被人为改道,为得不就是让水流集中力量,一举冲垮废皇宫吗?”
好歹毒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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