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差别待遇
第二日，金穗悄悄地起床，来到大厨房端早膳，却不想厨房的孙管事板着脸说：“侯爷和宏公子还没用早膳呢，而且来了那么多百草园的管事，这灶头哪个空着，一边站着去，别碍我们做事。”
金穗被推到墙角，尽量缩小身体不想妨碍别人，可是厨房里的丫鬟婆子走来走去，金穗被撞得一退再退，最后抵上墙，衣服上蹭了不少灰。
“吆，沉香姑娘来了啊。”那管事绽开一张大饼脸，亲自迎了上去。
“孙婶子，仓泉院的早膳好了没？”沉香闻到孙管事一身的油烟味，用手帕捂住口鼻，一脸嫌弃。
“早就好了，一直温着呢。姑娘稍等，这就装好，送到仓泉院。”孙管事说完，吆喝着众人利索装了五个食盒，递给了沉香带来的的丫鬟。
“恩，走吧。”沉香扭着细腰走了。
孙管事见沉香没了身影，冷下脸，低咒一声。“贱蹄子，还嫌弃老娘，我呸。”
金穗站在孙管事旁边，被口水沫子喷了满脸，抬头撞上孙管事的眼神，一惊又低下头，惶惶不安。
“管好自己的舌头，给我当心点。”孙管事撂下狠话，摇晃着笨重的身子坐在一边，刚一坐下，就瞥见紫草带着小绵进来。“紫草姑娘怎么来了啊？有什么吩咐，知会小绵姑娘来说一声就行了。”
“少贫嘴。”紫草睬也没睬孙管事，而是走到灶头旁边，挨个掀开锅盖，道：“今天都有些什么啊？我们家姑娘吃了几天的燕窝粥，都腻味了。”
“是，是。”孙管事亦步亦趋，小心的陪着不是。“奴婢知道喜姑娘娇贵，这不这几天一直都想着。姑娘看看这道慧仁薏米粥可还行？里面放了桂圆干、桃花粉、薏米、黑米、小米、还有几位中药，实在是美容养颜的佳品。奴婢一共备了两份，一份给喜姑娘，另一份孝敬姑娘。”
紫草问着粥香，听着孙管事的奉承，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不免表示一二。“行了，装进食盒，喜姑娘还等着呢。”
“是。”孙管事向后面招手。“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
几个丫鬟婆子赶紧上前，装食盒的装食盒，摆盘的摆盘，一时忙开了，足足装满了七个食盒。
紫草满意的领着食盒走后，一个婆子凑到孙管事跟前，疑惑地说：“管事，不过就一个丫鬟，何必...”
“你懂什么？”孙管事板起脸。“喜姑娘深受侯爷喜爱，侯府没有嫡系小姐，将来怎么也能嫁进官家做太太。而且宛姑姑如今掌着侯府内院，其中厉害关系，你们哪里懂。”
“是，还是管事深谋远略。”
“哼，要是能找回我们的大夫人和小少爷，我看她们娘俩还嘚瑟个什么劲？一个老妖精，加上一个小妖精。”孙管事恶狠狠说完，瞥了眼在厨房做事的丫鬟婆子，吓得她们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金穗等了半个多时辰，直到侯府的早膳领完了，一个婆子才将一个食盒交到她手上。
“谢谢管事。”金穗出了厨房，掀开盖子一看，里面只有三个冷馒头，一碟咸菜，一碗清粥，实在是清淡得很。
紫草一路招摇过市，回到清凉院，将早膳整齐摆在桌上，足足有十二盘之多。
喜儿梳好妆，站起身子，紫芝拿着衣服上前为她正装。梳洗后，喜儿转过屏风，看着桌上的早膳，叹了口气。“天天都是这些，你们分了吧。”
“谢谢喜姑娘。”屋里几个丫鬟喜笑颜开。
紫草揭开一盅盏，笑着说：“这是厨房新做的，叫慧仁薏米粥，里面放了桂圆干、桃花粉、薏米、黑米、小米、还有几位中药，听说吃了美容养颜，姑娘不妨试试？”
喜儿凑近一闻，觉得芳香四溢，试了一口，口齿留香、回味无穷，不知不觉尽吃了一盅。“不错，松软可口。”
“姑娘喜欢就好，这大厨房的人做事还算周全。”
小棉抱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行礼后说：“姑娘，这是洛管事送来的，说是送与姑娘的。”
“噢。”喜儿接过锦盒，拆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尊红珊瑚，巴掌大小，血红血红的，居然无一丝杂质，而且触角无一碰断，是个难得的佳品。
“洛管事真有心，知道下个月就是姑娘的生辰，礼物早早就备下了。”紫草开心地说。
“洛叔叔对我真的很好，就是我父亲再世，估计也不过如此。”喜儿摸着珊瑚，眼神空洞地看着远处。紫草还想说些什么，喜儿一挥手，紫草便咽下要说的话。
此时，小棉又进来禀告。“姑娘，楼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喜儿醒醒神。
楼亦诗一进清凉院，就看见院内好些丫鬟婆子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门口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打起了帘子，紫草站在门口，笑着迎接。“楼姑娘和我们家姑娘真是心意相通，早上起床时还说要去看看姑娘，可有什么不习惯或者缺什么的，没想到这会儿功夫，楼姑娘倒先来了。”
“该是我来的，怎么好让她先去呢，金穗照顾的很好，没什么不妥帖的。”刚一进屋，就有一股暖气迎面而来，而让楼亦诗吃惊的是屋里的摆设，虽说不上奢华无比，但也是华丽非常，多宝格上摆满了奇珍异宝，所用的家具器皿无一不是精品。
桌上十二道早膳，压根还没动过。“我是不是打扰你用早膳了？”
“别管那些，小楼，快进来，有好玩的给你看。”喜儿将楼亦诗拉进闺房，指着桌上的珊瑚，笑着说：“怎么样，好看吗？”
喜儿的闺房很大，摆设很讲究，到处都是精致的织锦镂空纱幔，透过双面绣侍女扑蝶的落地插屏，那个很有异域风情的大床落入眼帘…楼亦诗望着血红的珊瑚，嘴上虽说“好漂亮”，心中却疑惑窦生。
“下个月就是我家姑娘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侯爷、宏公子和洛管事都会送来一堆珍宝供我家姑娘把玩呢。”
“行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喜儿低声训斥两句。紫草见喜儿脸上笑容嫣嫣，便知自己的马屁拍对了，当下立马认错。“奴婢失言了。”
“下去吧。”喜儿没理紫草，对着楼亦诗道：“等会，我要去街上买点胭脂水粉，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去，自然是要去！”楼亦诗忙不迭地答应，来了后唐这么久了，都没出过一次门，上次路过街上，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实在是憋得慌。
没一会儿，小厮就套好马车，喜儿和楼亦诗先后上了车，金穗和紫草以及紫芝随车步行。
“一直想出来看看，可是娘说哪有姑娘家经常往外跑的，这不我哀求着，好不容易可以出来了！”喜儿一坐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原以为只有我憋得慌，原来你也一样！”
“我每天除了刺绣就是画画、弹琴，简直无聊透了！”喜儿一想到那些东西就一个头两个大。
马车没走一会儿，驾车的小厮禀告说：“喜姑娘，前面有囚犯游街，我们换另一条路吧？”
“杀了他！杀了他！”
“畜生！凌迟处死！”
“畜生”…
道路两旁的百姓很是气愤，纷纷扔烂菜叶和臭鸡蛋，还有小石子。囚车里的囚犯低着头纹丝不动，头发披着乱蓬蓬地看不见摸样。
“双柱，赶紧走，省得晦气！”喜儿拿手绢掩掩口鼻，一脸厌恶。
马车悠悠地转动，还没转过身，却不想从旁边窜出来另一辆马车，要不是驾车双柱机灵，恐怕都撞一起去了。
“说你呢。”那冲出来的马车小厮横了一眼双柱。“让我们先过去，你们再转。”
双柱本来就一肚子气，见对方还蛮横不讲理，立马回嘴。“凭什么让你先过，是我们先到的！”
“小小侯府，还敢张狂。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甄府大小姐，太子府的庶妃，识趣的赶紧让开!”那个小厮说话轻蔑，语气高傲。
“双柱，让他们先过！”喜儿一听，低声提醒。可是久久没见马车转动，喜儿忍不住又问：“怎么还不走？”
“回喜姑娘，甄家的马车是过了，可是和甄家一起其他的马车还在过，那些小厮还故意拦着我们的马车，就是不让过。”
喜儿听完，气得别过头去！
“没什么好气的，身处高位，更该谨言慎行，甄大人这样纵容下人，迟早会得罪权贵，自然有人收拾他们的。”古往今来，肆无忌惮的官员都没什么好下场，特别是在封建社会，就算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都有满门抄斩的时候，就是皇帝，都有落马的时候，何况一个太子庶妃！
喜儿破悲为笑。“在理!最好明天就有御史参他一本！”
咕咕！车轮轧在青石路上发出轻响，那一队马车走后，侯府马车也慢慢开动了！
“刚才那个囚犯犯了什么事，为何大家对他...”
“你从偏远乡村来这明邺城，不知者不为怪。近几年这明邺城出了一宗悬案，经常有妙龄少女一夜之间，脸上皮肤干枯，宛如□□十岁的老太，大理寺怎么都查不出原因来，所以大家都说是巫术，之后来了个柳无涯，花了半年时间，才抓出了这幕后真凶。”
“凶手便是他？”
喜儿点点头。“可怜了那些女子，受不住打击，全部都寻了短见，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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