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室秘闻
一处山洞，内里颇大，几十盏灯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石洞顶上的石头牌匾上，几个大字：修罗殿，鲜红似血。牌匾下，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男子端坐在满是骷髅的椅子上，左右各站一人，皆是一身红黑相间的宽大袍子，面具覆面，瞧不见面相。
“修罗门主，神功盖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底下的几十位门众单膝跪下，声音洪亮。
“药引子寻得怎么样了？”门主魔阎沉声问，门众皆低头不语，情况不言而喻。
魔阎一掌拍在旁边的石桌上，石桌应声而裂，门众个个吓得敛声屏气，生怕祸及，丢了小命。
右护法黄破出列，道：“回门主，属下近日得到一个确切消息，安桥镇蔡家大小姐的生辰八字为‘己卯年乙亥月乙亥日辛巳时’，乃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是个难得的药引子。”
“安桥镇蔡家？他家的小姐不是被祭了天神吗？就算是，也为时已晚。”左护法天源出声问。
“蔡老爷爱女心切，早就狸猫换了太子，如今蔡小姐已被安顿在别处，只等风头一过，就接回去。”
“那还等什么，还不去速速取来。”魔阎道。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
入夜时分，两个黑袍人悄无声息地潜进一座宅子，跳上一处屋顶，轻轻翻开瓦片，底下一片亮堂，一个丫鬟正伺.候一位小姐看书，那小姐赫然就是躲在舅舅家的蔡家大小姐。
黑袍人食指中指夹着一粒香丸，用力一弹，便将香丸射入香炉中，不过须臾，她俩人便昏了过去。
两个黑袍人查探四周无人，迅速进了房间，见蔡小姐歪倒在椅子上，事不宜迟，赶紧拿出天阶草，放在她的额头上，那天阶果的根就像有魔性一般，一接触皮肤，就立马生根疯长。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远远走来两个端着盘子的小丫鬟，走到门口，轻叩房门。“大小姐，奴婢给您送衣服来了。”
黑袍人迅速从蔡小姐脸上拂过，一颗艳红色的果子便出现在手心中。“快走。”两人对视一眼，双双从窗户跳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动静，那丫鬟再次叩门。“大小姐，您在吗？”
又是半天没动静。
“大小姐可能不在，我们先进去把东西放下吧？”
“也好。”轻轻推开门，却看到地上躺了个人，那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嘛，再一抬头，居然看到蔡小姐的脸上满是皱纹，皮肤皱巴巴的宛如八旬老太，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
“啊！”
两个丫鬟吓得魂飞魄散，丢掉手中的盘子，惊慌失措地爬出屋子，边跑边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大小姐...大小姐出事了。”
“这是刚取回来的幻颜丹，你速速拿去给绿真。”魔阎从右护法黄破手中拿到幻颜丹，转手便将东西交给了左护法天源。
天源将装有幻颜丹的青花小瓷瓶收入怀中，道：“门主，十年之期早已到了，幻颜丹的药效怕是要过了，绿真的病情每况愈下，以前每年只需一枚幻颜丹，这两年来变成了半年一次，如今缩短到三个月必须服用一次，我担心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筹备了十六年，为的就是等这最后一刻，就算是一个月一颗，我也会搜遍天下，替她找到药引，练出幻颜丹。”魔阎笑着轻轻抚着一株株两寸见长的天阶草，全然不顾底下的泥土中露出的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骷髅头。
“可门主，当年我们从巫腾谷盗取幻颜丹，还杀死了谷主花蕊夫人。如今为了幻颜丹，已经残害了几十位少女，我怕巫腾谷的人会顺藤摸瓜，前来报仇。”
“哼，当年巫腾谷已被屠尽满门，就算是有漏网之鱼，我也能遇神杀神、遇鬼斩鬼。”魔阎转过身，面具下露出的一双眼睛，隐隐透着杀气，却转瞬即逝。“当年我身中巫腾谷的奇毒，幸亏你路过，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我自会记着。”
“门主言重，属下能跟着门主，才是三生有幸。”
“快去给绿真送药吧，再晚就露出马脚了。她可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棋，万不可有丝毫差错。”
“是，属下这就去。”
五邑舍的一处院落，楼亦诗倚在临窗的锦塌上，单手支着脑袋，身侧放着一本书，名唤《后唐志》，没一会儿便翻一页，看得极快。
原来自己所处的这个朝代叫后唐，西北还有个海安国，那儿的民族以游牧为生，很是豪爽，但是由于生产力不足，加上土地贫瘠，经济跟不上，一直依附着后唐。南边还有一个小国，叫南炎国，由于天气炎热，那里的男女皆是衣不裹体，而且那里的人可以生吃肉类，能食虫子，所以这本书里面用到了“蛮夷”一词来形容。
后唐地域广阔，物产丰富，除了皇都明邺城，另外还有临江城、安阳城、乐都城、北固城等几十个州府，州府下设县镇。后唐主要以水稻为主，北面则有小麦高粱等粗粮。境内有两条大河，分别是蔓江和漓江，其中蔓江就经过明邺城。而山川除了明邺城旁边的子规山，乐都府旁边的苍漾山，北固城和海安国之间更是崇山峻岭。
金穗拿着抹布仔细擦拭着桌椅，眼睛却时不时看着她，姑娘来五邑舍已经三天，自从上次被侯爷喊去前厅问话，再也没出过这个院子，每天都从书架上抽不同的书在看，乐此不疲。
“金穗，你在看什么？”楼亦诗见她在偷瞄自己，漫不经心的问。
金穗一惊，往地上一跪。“姑娘，奴婢...奴婢没看什么。”
“你先起来。以后就我们俩，别动不动就跪，知道吗？”合上书，下了锦塌，扶起金穗。
“可是被...”金穗急着辩驳。
“所以说就我们俩的时候，要是其他人在，我们就照旧，行吗？”
金穗虽吃惊，但还是慢慢点了点头。
“这屋子，你也不用擦得这么仔细，左右也没人来。我又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自由散漫惯了，你若有空，倒不如去寻小姐妹聊聊天，不必陪我在这里耗费时间。”
“奴婢在这里没有相熟的人。”金穗低着头，怯怯地说：“奴婢是从庄子上刚调过来伺.候姑娘的。”
原来如此。
“既如此，那就陪我出去晒晒太阳，我这书看得也累了。”楼亦诗毫无形象地伸个了懒腰。
“好。”金穗从屋子搬出一个摇椅，又拿了一个薄毯。“倒春寒，姑娘可别冻着了。”
楼亦诗坐到摇椅上，享受着金穗的贴心服务，怪不得人人削尖脑袋都想跻身上流社会，原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么惬意，可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今后自己一个人要如何在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
想了几天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穿越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穿回去？难道还要等霞光满天的时候？可朝霞晚霞常见得很，可这夜半霞光，却是从没见过。
“金穗，你可听过大晚上的，天上还有霞光？”楼亦诗往椅子上一靠，望着蔚蓝的天空发呆。
金穗拿着针线篓，坐在旁边的矮凳上，疑惑道：“晚上怎么可能还有霞光？要有也只有白天啊。”
“就是啊，除了朝霞、晚霞，其他时间怎么可能会有呢？”楼亦诗有些气馁。
“姑娘定没听说过佛光的事，佛光就是青天白日出现的，就跟霞光差不多。”
佛光？是了，空中突然出现五彩的霞光，古人又特别相信鬼神之说，对于不能解释的现象，误以为是佛光不足为奇。
楼亦诗坐起身子，激动地拉着她的手，十分急切。“和我讲讲，你说的那个佛光是什么情况？”
“奴婢也只是听说，那是十六年前，比丘塔周边突然光芒万丈，半个泯城的人都看到了。比丘塔内除了供奉楼家祖先的牌位，上面几层还供奉了西方的诸佛，大家都说楼家善举感天动地，得神庇佑，才能让佛祖现身，恩泽楼家。”
“那比丘塔在什么地方？”
“离这儿不远的楼家祖宅。”
“这里不是明邺城吗？怎么你刚才提到了什么泯城？”
金穗脸色一变，吞吞吐吐地说：“奴婢忘了还有事要去忙，姑娘…”
楼亦诗一把抓紧她的手腕，什么事让她这样讳莫如深？望着她的眼睛，可怜兮兮地说：“我跟你一样，在这五邑舍半个熟人都没有，整日呆在屋子里，都快闷坏，你有奇闻异事，还不跟我讲，那我接下来的日子岂不是无聊死了。”
“姑娘，不是奴婢不愿意说，只是这是皇家秘事，百姓轻易谈论不得，否则就要惹来杀身之祸，姑娘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我们悄悄地说，保证没别人听见。”你越不想让她知道，楼亦诗就越心痒痒。
金穗实在架不住她的劝说，只能坐回矮凳上，煞有其事地仔细看了眼周围，确认并无他人，才轻声说：“泯城是以前的皇城，十六年发生了地震，将原先的皇宫变成了废墟，后来才定都在这明邺城。”
原来还曾迁过都城。“那泯城如今怎样了？”
“早已经废弃了。”
“你刚才提了两次‘十六年前’，怎么佛光和地震是同一年发生的？”楼亦诗抓住了关键。
“不光是同一年，还是同一天先后发生的。”
楼亦诗恍然大悟，那佛光很有可能就是地震光，却被人传的这么神乎，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你说的皇家秘事就是这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秘闻嘛。
“自然不是。”金穗凑近一点，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听说那次地震不大，泯城房屋也就塌了几间，百姓也没伤几个，但是皇宫里却一夜之间全塌陷了，皇上和皇后、靖太子全部都埋进了底下，好多人都说是天谴，是造了报应。”
“怎么说？”照理说，皇宫是多少能工巧匠设计的，那个结实程度肯定比百姓的房子坚固，怎么会不堪一击？难道这时候的工匠就敢偷工减料？皇宫是豆腐渣工程？“那天谴又是怎么回事？”
“听说地震前，北固城和青州城出现了瘟疫，没几天就死了不少人，好多人都往别的州府逃命，可是朝廷为了防止疫情扩散，下令将染上瘟疫的七万百姓都送入了山谷，让他们自生自灭。听说那些百姓在山谷中，咒怨皇上绝子绝孙，不得好死，所以大家都说是天谴。姑娘听听就算了，在外面可莫与旁人说起，以免招惹杀身之祸。”
在这迷信的时代，只要是和这些怪力乱神东西沾上了边，就是天子也被传成了索命的罗刹。心中不禁唏嘘，真是世事难料，前一刻还是主宰一切的帝王，下一刻却成了地府的一缕亡魂！
“一边是人间炼狱，一边却是佛光普照，看来做人还是要做好人啊。”
“积善行德才能得神庇佑，百草园是楼家祖业，历经几代，后来在侯爷手上，更是开遍了每个城镇，赠医施药、救济灾民，早就名声在外。而且听说地震时，泯城虽说损坏的不严重，可到底能感受到强烈的摇晃。而楼家祖屋却纹丝不动，连片瓦都没掉下来，大家都说那是佛祖不忍楼家受灾，现身比丘塔，从那以后，侯爷就被世人尊称为‘楼大善人，当今皇上听说了这事，特地嘉奖一番，更赐封为世袭孝肃侯呢。”
原来楼家的爵位是这么来的啊，当真是一段传奇的轶事。
“你刚才说皇上和太子都死在了当年的地震中，那现在的皇上是哪个？”
“如今的皇上是先皇的弟弟，当年的翎王殿下。”
“历朝历代，为了当上皇帝，兄弟阋墙的事情时有发生，你说会不会是这个翎王趁乱杀了先皇，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坐上龙椅的呢？”
“不会的。”金穗一口否决。
“为什么？”
“因为当年与翎王一起进入废皇宫营救的是纪大将军，他素有贤名，刚正不阿，断不会助纣为虐。”金穗肯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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