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横扫外门
“常五刀向小师妹请教。”这壮汉抱拳说道。人立在三尺外，犹如一尊铁塔。
众弟子们替白芍捏了一把汗。常五刀是外门弟子中，外家横练最强悍的。入帮前，就以铁砂掌和铁布衫在闽南搏出了名声。小师妹虽有两下子，对上常五刀，恐怕吃不开啊。
他那蒲扇一样的大巴掌，不用啥力气拍人身上，筋骨都要疼上好些日子。小师妹如此水嫩的一个女娃，别给拍出毛病！于是，一个弟子嘀咕道，“师傅你看，常师兄也好意思！”
“少屁话！”陈自强厉呵一声，“你们谁不上来，就是自动认输。认输了，往后她就是你师姐。别不要脸地喊人家‘小师妹’啊。”
弟子们禁声无语了。
常五刀绕着白芍走了半圈，一招“恶虎扑羊”，铁掌直奔白芍的天灵盖而来。只觉得厉风裹面，掌还未至，皮肤已被割疼。
白芍立刻将灵力外放，护住全身。迎了上去。众人惊呼了一声，暗道，小师妹太不知轻重了。跟那双大掌硬碰硬，小手不想要了是吧？
可是下一瞬大家却发现，她身形一移，一眨眼就到了常五刀的左外侧，一肘击向其腋下死门。常五刀铁臂一格，发现原来是虚招，这时，白芍的手宛如灵蛇一般，直奔他双眼来了。
常五刀变色，这才知道她的厉害。第一，身法诡谲，猜不透她的走位；第二，招式狠毒，招招都是干货，直击人死门。
常五刀心道，“不出绝招，这面子可丢大发，弄不过一个女子，师傅还不让我回家绣花？”
他急急地蹲身避开，不敢再有谦让，一对铁拳轰向白芍的腹部。眼见着就要着上，忽觉手下一滑，如同打进了滑溜溜的冰面上，拳下巨大的力量全偏了，挟带着他往一侧倒去。娘的，邪门了。他正待翻身，白芍已迈着鬼魅似的步伐，踏着他的身体，一脚踢上了他的额颅。
只觉得一股温和却浩瀚的力量，如洪流压顶似的，侵入他的金钟罩。常五刀可谓惊骇莫名，这样的力量，他在师傅身上也没领略过啊。无暇多想，连忙翻身躲避。只是说时迟那时快，白芍的灵力已如狂沙漩涡一般，粉碎了他的金钟护体，杀招随后而至。
“砰”一声巨响，常五刀摔去了几丈开外。众弟子无不惊容满面，看向白芍的目光，彻底变了。在鸦雀无声的寂静中，陈自强重重地呼出一口烟雾，又狠狠地吸了一口。
常五刀缓缓地站起来，瞥了白芍一眼，低着头，一瘸一拐往队伍里走。陈自强道，“哎？输了，就这样下去啦？叫师姐啊！”
常五刀憋红了脸，又瞧了白芍一眼，闷声嗫嚅道，“师姐。”
白芍俏生生立在那里，微笑应道，“唉！”
大伙儿全都“噗嗤”笑了。原本有些紧绷的气氛，就这样一松。常五刀恼羞成怒，歪着脖子对一名弟子道，“笑个屁。你有本事你上啊！”
这名弟子嘻皮笑脸，“你以为俺不敢？俺就上去打，俺痛痛快快地喊师姐！不像你，死要面子呢！”于是，他对白芍一抱拳，“师姐在上，小弟安玉和，请师姐赐教。”
这活宝逗得大伙儿直笑。只可惜，安玉和还不及常五刀，白芍只用了一招，便将他撂倒了。
连她自个儿都吃惊。引气步入中阶后，实力竟突飞猛进至此。身姿变化，随心所欲。走步踏位，意到人动。就像水一样，无形胜有形，无处不可去。而且，由于清灵的记忆，战斗中对敌人的死门所在，本能的一清二楚。三百年凶残血腥的战斗经验，让她能以最快最狠的方式，攻击对方最致命的一点。如此，无往而不胜也。
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外门九名弟子，全部被她撂倒了。平均不超出五招。九人对一人的车轮战，明明不公平。可是白芍却赢得轻松；九个师弟，也输得心服口服。看着她时，无不用上了仰慕的目光。了不得啊！
这个小师姐好比从天而降，如一道明亮的天光，一股强劲的旋风，霸气十足地走进了他们的世界。
现在，还剩内门弟子。能否一举终结小师姐的神话，就看二师兄霍恩了。当然，还有一个大师兄，可他行踪神秘，不常出现。又被师父吹成三界无双。
所以，在众弟子的心目中，大师兄是虚幻的神祇，二师兄霍恩才是本门的最强者。
陈自强本人的武功不过是二流，可是他好走偏门，不好生练武，却对各家武学理论深入研究，倒因此成就了非凡的造诣。旗帜打的是“白鹤拳”，号称源自南少林，实际上早已百家并蓄，自成一派。
他性格古怪至极，收徒的要求非常严格。别的分教头名下弟子早已过百，到了他这里，不但分内门、外门，统共还只收了十个。
外门已是千挑万选，百般挑剔，连人家脸上的痦子生得不好，他也嫌弃不肯收。内门弟子更是了不得：要天生的奇才，根骨上佳；要面相上福贵双全，免得他教了一半人夭折了，不划算；还要心性上与他合契，一点就通，榆木疙瘩一类的绝对不收。
如此苛刻条件下，内门里居然有两个弟子，真算是奇事一桩了！
大师兄就不提了，反正早已被师父吹嘘成了神话。二师兄霍恩，确实是当之无愧的武学天才，又出身富贵，绝顶聪颖，完全合师父的意。自打陈师父去年被海蛟帮重金请聘，他就从江南跟了来。进境如一日千里，气势如一飞冲天。
“神蛟武会”的其他分部，常有武者来挑战，莫不被他修理得惨绝人寰抬回去。年纪轻轻，已是公认的绝顶高手。只是大家都知道，这样的人为海蛟帮效劳只是暂时的。江南霍家的家业，不比海蛟帮小呢！沈大帮主对他也忌讳，不在帮中安排他做事，就只在武会里，做个小小的助教。霍恩倒也不在意。他是一个武痴，全心练武不问俗事，最合心意了。
现在来了一个小师姐，不知霍恩对上她，会是何等精彩的局面。九个外门弟子，眼睛全放了光。
众人瞩目下，霍恩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他穿了一身黑色短打，个头中等，偏瘦。一对长眉入鬓，凤眸不怒自威，正是贵气的长相。鼻如悬胆，丰颊玉面，可谓十分出众。意态幽如古井，气势尽然内敛，几步走来时，如同一柄古剑，缓缓被拉出了剑鞘。
白芍感到了真正高手的压迫，心中一凛。
这霍恩对师父道，“小师妹力战九人，此刻再战，极不公平。不如略作调息，午后再说。”
陈自强走至窗边，拍拍烟灰，“也好啊。丫头你先吃饭，调息一会，午后跟他打。能过百招，我就考虑收你做内门弟子。”他吸吸鼻子，补充道，“免费的。”
众弟子的表情又微微裂了一下。霍恩也将目光移开，神情“萧索”地瞅着地面。
陈自强吞云吐雾道，“要是你跟他打个平手，就做大家的二师姐了，他降级为三师兄。”
霍恩听得眉头直跳。白芍也特别不好意思，这个师父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陈自强又补充道，“你若是打赢了他，就有资格跟大师兄打。要是把大师兄也打赢了，你就是本门的大师姐，将来，师父的一身绝学就是你的了。他们两个眼馋也没用。没他们的份儿了。当然了......你得先入内门，然后再把霍恩搞掉。说不定啊，你根本架不住他百招呢。女人嘛，战意弱，打着打着就气短了。”
白芍听得窘迫，见霍恩浑不在意的样子，想必是老早习惯了。她挠了挠鬓发，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
幸好，陈自强只管自个儿说得痛快，她说不说话无关紧要，转头又对外门弟子说，“不管她能不能进内门，都是你们的师姐。以后多跟她打，打着打着，你们进步就快了。在我这里你们是个凤尾，到了外面跟人打，又是鸡头了。懂不懂？”
众弟子沉默稍顷，此起彼伏应了一声。
“好了，散吧。一个时辰后再来，看他们打。二师兄，麻烦你带这个小师姐去饭堂用餐吧。”陈自强乱七八糟地指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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