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复仇之火
苏白静静地听着小西瓜的话，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但他的内心深处却对所谓的“佛”嗤之以鼻。
佛？狗屁！
兴许在之前生而为人的时候，他可能还对所谓的上苍有那么一点尊敬，可是仅有的这点尊敬也在他化身为厉鬼之后，荡然无存。
如果真有的神佛，真的有上苍，那厄运就从来就不该降临在百姓的头上！
他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教义，更不认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在他看来，佛不过是弱者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是逃避现实的工具。
然而，他并没有直接表露自己的想法，只是默默地听着小西瓜的故事，任由她的声音在风中飘荡。
小西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她的眼神空洞，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她缓缓地说道：
“那是在……民国时期，我还是个孩子。我们一家人住在西北的一个小村庄里，日子虽然清贫，但也算安稳。直到有一天，一个军阀带着他的军队闯进了我们的村子。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全都死在了他们的刀下。我……我躲在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杀，却无能为力……”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那段记忆过了百年，依旧让她感到恐惧和痛苦。
甚至就连她的手指，都在随着声音颤抖着。
苏白注意到她的动作，却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后来，我也死了。”
小西瓜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只记得那种绝望和无助。成为鬼后，我一直在寻找那个军阀，想要报仇。可是，我找不到他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那个军阀早就死了，甚至连他的后代都找不到了，我……我找不到复仇的对象，只能在这片西北大地上徘徊，只有那些记忆，还在时时刻刻的纠缠着我……”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被风吹散在空气中。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疲惫，仿佛已经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追寻。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应该也尝过那种味道吧？”
小西瓜淡淡的笑了笑，笑容之中的自嘲是那么的可怜：
“那份怨恨，既是我的动力，也是我的诅咒，是那怨恨支撑着我走到了现在，也是那份怨恨，让我时时刻刻不得安宁，我的内心里面充满了火焰，可是这份火焰是根本烧不到别人只会把我自己从内到外烧成灰烬！”
小西瓜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仿佛那破败的红衣之中依旧有火焰在燃烧着。
苏白依旧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却变得深邃起来。
小西瓜说的那种感觉，他很清楚。
怨恨是他们的动力，是他们存活于世间的支撑，但这份怨恨，也的的确确是里他们的诅咒。
每一次回想起妹妹的笑容，每一次想到他之前虽然清贫，但也足以称得上是幸福的时光，苏白就痛苦万分！
即便是他报了仇，那份幸福也很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能感受到小西瓜内心的挣扎和痛苦，那种无处发泄的仇恨和无法解脱的执念。
这正是每一个厉鬼的宿命。
“百年前，我曾遇到一个僧人。”
小西瓜忽然再度开口，声音中也忽然带着一丝淡淡的欣喜：
“他告诉我，冤冤相报何时了什么的，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他最后说，让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当时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放下仇恨？可是现在……现在我真的累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所以，我回来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苏白，眼神之中满是希冀和哀怨：
“我不想再被那份记忆纠缠了，我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这份怨恨，伤害不到别人，只会伤害到我，我要回到这里，我要立地成佛，我再也不要这份怨恨，时时刻刻纠缠我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意思坚定，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解脱的理由。
苏白……依旧没有说话。
但，他的心中却泛起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尊重小西瓜的选择，毕竟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命运。但他并不认同她的做法，至少，他不会选择放下。
“你打算怎么做？”
沉默了片刻，苏白才缓缓的问道：
“立地成佛，你打算如何成佛？”
小西瓜抬起头，看向苏白，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轻声说道：
“我不知道。或许，等我再见到那个高僧，他或许能告诉我答案吧？”
苏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抬头看向远方，漫天的黄沙在风中翻滚，仿佛一片无尽的海洋。他的目光坚定而冰冷，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我知道那种痛苦，我的心里也有着那样的火焰，但是我和你不一样，那份火焰不仅仅燃烧了我，也会借由我，燃烧别人！我会让我复仇的烈火，烧死任何一个与之牵连的人！”
苏白忽然开口说道，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即便是把这片黄沙烧干，把这片世界烧成灰烬，只要能报了仇，只要能让那些该死的混蛋一个个都宰了，我也会这样做！”
小西瓜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一丝苦笑。她轻声说道：
“你……果然和我不同。你比我更坚定，也更执着，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路还很长呢，我走了一百年，走到了现在，终于支撑不住了，你呢？你能走多少年？”
苏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向远方。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决绝和冷酷。
多少年？
呵呵
那种事情，重要么？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一百年，一百年不行就一万年！
他心中的那份火焰，伴随着他的怨恨永生不灭！
张虎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但是苏清雅还没有！还有那个该死的苏天府！
只要他们还活着，只要他们还没有被苏白折磨，那么多少年，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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