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见鬼的样子
媒体问，“凯伦小姐，你这么说是不是想替自己刷掉一点罪恶感？想让大家少恨你一点？”
凯伦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她形容有些癫狂，咆哮着吼道，“刷什么罪恶感，我马上就要死了，我只是想在死前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美人鱼，都是那些所谓的科学家们为了博人眼球，拢钱的手段……”
一时间全场惶然，坐在群众区的那几名受害人代表也恐慌了，“你为什么会死？是不是因为中了鱼毒素？”
也有人在意的却是另外一点，“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不还我们的钱？”
乔韩生忍不住说道，“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请大家安静下来听凯伦小姐怎么说。”
“好，我们让她说。不管她是不是要死了，她骗了我们的钱是真的，必须吐出来。”
凯伦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突然一声十分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响了起来。湛储宸立刻将夕小浅护在了怀里，与此同时金属护栏被推开，外围群众洪水一样涌了进来。
人群失去控制，汹涌的力量一下子就将整齐地坐着的现场群众给冲乱了。所有人都一齐向凯伦冲去。
人群推搡成一团，椅子被撞在一起，有人摔倒在地上，现场立刻发生了踩踏。
被拦在外面的人带着一腔仇恨，向凯伦扑去，颇有骨遇神杀人的架势。
因为查尔斯被抓了，卡瑟下落不明，凯伦是他们唯一看得见碰得着的仇人。哪怕不亲手杀了她，狠狠揍她一顿也好。
湛储宸抱着夕小浅飞快跑进一间办公室，而就在此时，一道道天雷从头顶滚过。
有湛储宸在，夕小浅并不是特别害怕。她有些疑惑，“冬天怎么会打雷？”
湛储宸搂着她，宽慰道，“没事，没事的，浅浅。”
然而雷声滚滚，密密麻麻地仿佛在头顶来回碾压的战车，摩得人头皮发麻。
夕小浅突然想起有一次自己曾经向神仙祈祷，当时她提到海王的时候，那次，湛储宸也在自己的身边。头顶也响起这样的天雷。她突然意识到一点，问，“是不是有人向你祈祷？”
湛储宸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没事，我陪着你。”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诡异地穿过屋顶落向湛储宸的脑袋劈过来，他一把推开夕小浅，侧身避开时已经来不及，闪电堪堪落在他的肩头，刺激让他忍不住退后两步。
闪电瞬间消失了，天雷还在头顶滚动，外面祈祷的声音已经大到夕小浅都能听得到。
夕小浅紧紧地抱住湛储宸，哽咽道，“湛储宸，你出去吧，我在这里哪都不去，我没事的。”
享受着半神之身的一切优待，却也因此受着上天的限制。
他们可以规避一切湛云飞可以想到的阴谋，却无法控制群众的祈祷。世人很少向海王祷告，这其中必然有人教唆。
湛储宸可以规避一切，却无法规避这一条。
不管是心思的想还是口诵出声，只要有人向海王祷告，他一定要将现身。
湛储宸抱住她，“浅浅，这是湛云飞的诡异，我一走他就会来。我不走。”
夕小浅任由他抱着自己，轻声道，“力量越大，责任就越大。湛储宸，有的时候我们明知道陷阱都必须要往里跳，因为我们都有身不由已的身份。”
她说，“湛储宸，身为丈夫，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做为父亲你也做得很好了，你很好的保护了小夜。可是父亲不只是要保护孩子，还要给孩子做榜样。将来小夜也会继承你的责任，你要让他知道他的责任。”
她的声音又哑又涩，这番话说得并不流畅。
道理她都懂的，可是她不是贤妻，做不出那样大义凛然的样子让丈夫放心地去。
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安心，她说，“湛储宸，我在这里，我等你回来，我哪里都不去。如果湛云飞来，我也向你祈祷好不好？”
湛储宸亲吻着她眼角溢出的泪，笑声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苍生在前，妻儿在后。夕小浅，除非他们没事，否则我没有办法走回来。”
半神的责任，强制的刑罚。湛储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无助过。他的妻子需要他，可是他却迫于职责，迫于身份不得不离开他。
他可以留在这里接受雷袭电击，可是他需要他的心脏是健康的，她的浅浅需要健康的心脏。受过一次电龙之刑的心脏不能再受伤了。
“没有关系的，湛储宸，你去吧，我就在这里。你在外面，我能听得到。我不怕。”夕小浅说。
她其实怕的，怕的要死。湛云飞出手了，手笔比他们想像中要大，命中率比他们想像中高。他找到他们不曾想像过的点，直插湛储宸的弱点，让他不得不离她而去。
湛储宸走了，夕小浅嚎啕大哭起来。她真的没有办法像那种贤惠，懂事的妻子一样淡定牺牲自己成全丈夫的大义。
她很难过，她的丈夫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不得不弃她而去。
她哭多久，她担心自己太激动影响孩子。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就在这时，房间里守着他的那两个人突然扑通扑通倒了下去。
那两个人是湛海宸居的保镖，也是人鱼，他们竟然这样轻易地倒了。
夕小浅就知道他来了。
她站直了身体，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四处看了一眼，哑着声音喝道，“湛云飞，你出来，我知道你来了。”
空气中寂寂一片，没有人回答。
夕小浅提高了声音叫道，“湛云飞……”
“哟，这么想我呢。贫穷的富婆!”
湛云飞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湛云飞，你哪里？你出来，鬼鬼祟祟的像什么男人！”夕小浅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下意识做着反击的准备。
“我倒是想出来，你挡着我的路了。你让让，我出来。”湛云飞的声音带着一抹戏谑。
挡着……路？
夕小浅头皮发麻，猛地转身退开几步，只见湛云飞一身黑衣，缓缓地从雪白的墙壁上走了出来。
“干麻用见鬼似的表情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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