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是与不是，重要吗？
有点难办啊。
唐言溪叹息一声，思考良久，还是拨通了陆夜白的电话。
“怎么了？”陆某人低笑，“这好像还是我们家大小姐去到山上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所以，陆总这是想我咯？”
“是啊！”他的语气中低了下来，含了一抹沙哑：“我是很想，天天想，夜夜想，不过我想，我们家唐大小姐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听着电话里哀怨的声音，唐言溪不由得笑了。
“说吧，什么事？”陆夜白直入主题。
“你什么时候来把顾沉弄走？”唐言溪答的也坦荡。
“我为什么要去把顾沉带走？”陆夜白不答反问：“还是你想在山上有什么打算，而顾沉会妨碍你的行动？”
“当然没有。”唐言溪干笑几声，果断否认。
“既然没有，顾沉又毕竟是我大舅子，他想待在山上，我又要以什么理由将他带走呢？”隔着电话，唐言溪都能想象出陆夜白笑得志得意满的样子。
这只老狐狸，唐言溪心里暗骂，语气却未显露分毫：“这世界上还有陆总办不到的事？”唐言溪故意激他。
“当然没有，不过有没办到的。”陆夜白还咂摸了两下嘴，表现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唐言溪下意识问：“什么事？”
“娶你。”陆夜白放低了声音，柔和地吐出这两个字。
唐言溪蓦地红了脸，还没来得及回些什么，又听陆夜白说道：“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得罪我大舅子。”
唐言溪：“……”
脸上那点红晕，霎时间退了个干净。
最后这个没有完成目的的电话以闲聊结尾。
挂掉电话以后，唐言溪又在心里骂了陆夜白几句，随意扫了一眼窗外，苏眠还在药田忙碌，边上的顾沉却不见了踪影，只剩了那把顾沉的专属座椅。
这倒是奇了。
唐言溪还想再看两眼，手机铃声却突兀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唐言溪没有再纠结顾沉，点了接通。
“唐小姐。”电话那边是一道沉稳的男声。
没有多余的寒暄，对方确认过她的身份后，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按照您的嘱咐，我派去查看的人回来报告说，今天他们三人均无无异常行为。陆夫人与夏小姐今日一直在陆家老宅，没有出过门；陆先生今日上午去了趟陆氏集团，中午回到西洲园带两位小姐和少爷出门用餐，便没有再出过门。”
“三人完全没有交叉轨迹，也没有见有什么联系。”
唐言溪沉思片刻，一连几日，她收到的消息都大同小异，她甚至都要怀疑是自己多心了。又嘱咐了那头两句，唐言溪便掐断了电话。
虽然这种事是急不来的，但令唐言溪没想到的是，夏秋静竟真的如此沉得住气，这下到让唐言溪犯了难。
看来这次，她可真是遇上对手了。
“原来，这才是你突然要住到山上的目的。”
背后蓦地响起一道声音，唐言溪没有丝毫防备，险些被吓了一跳。
回过头来，是莫名其妙消失在田埂的顾沉，怪不得没有亦步亦趋跟着苏眠，原来是跑到她这里来偷听了。
“躲在暗处，远离纷争的中心，才方便观察其他人的行踪与动作。”顾沉淡声说：“你真是永远能给我惊喜。”
“……”
被人撞破，唐言溪面上也不见丝毫尴尬之情，对顾沉的问题不置可否。
见唐言溪没有否认，顾沉少见地对唐言溪沉了脸色：“言溪，不要忘了，夜白同意你来山上，就是为了远离这些纷争，安心养胎，你还是应该多注意肚子里的孩子。”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知道顾沉也是关心她，唐言溪语气不由自主软了下来。
没有在纠结这个问题，唐言溪转而换了个话题：“那你留在山上又是为了什么？”
不等顾沉回答，唐言溪继续道：“不要说你还是病人，这件事你我都心知肚明。”
身为医者的苏眠更是明白，虽然总是给顾沉熬各种难以言说的草药，但她清楚地明白是药三分毒，所以全是选了一些温和的补药。
顾沉眼神柔和下来，两人明显是想到了一个问题。
定了定神，顾沉没有回答唐言溪的问题，而是说道：“我派人去调查了苏眠这个名字。”
“哦？”唐言溪微微扬眉。
顾沉没说话，只是观察着她的神色，企图看出一点什么来。
但是他失望了。
唐言溪的表情平静，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顾沉这才继续道：“公安系统中根本没有苏眠这个名字。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假身份。而苏眠这个名字的出现，正是三年前苏婉清消失的那一年。”
说到这里，顾沉定定看着唐言溪，眼神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希翼，还有哀伤：“苏眠，是不是就是，苏婉清。”
顾沉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仿佛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花光他全身的力气，眼神中是让人说不出的哀恸。
面对这样的眼神，唐言溪再说不出一个字。她沉默良久，最终选择避开了顾沉的问题，只是道：“苏婉清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顾沉神情一动，没有给唐言溪反应的机会，飞快问道：“你根本不认识苏婉清，你又是怎么知道，婉清死在了三年前。”
唐言溪哑口无言，她也没想到，顾沉明明沉浸在这样痛苦的情绪下，还能敏锐地察觉到她话语中的漏洞。
“所以，言溪，你告诉我实话，苏眠就是婉清，对吗？”顾沉的面上的激动几乎要浮出表面，眼中闪烁着死灰复燃般耀眼的光，简直要灼伤人一般。
他固执地盯着唐言溪，好像如果她不给出个答案，就绝不罢休。
“是与不是，重要吗？”
唐言溪终于无奈，长长地叹息一声：“现在你所看见的这个人，叫做苏眠，也只是苏眠。她不是苏婉清，也和苏婉清完全不一样。”
唐言溪语重心长的道：“如果你只是想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和痛苦，而把苏眠和苏婉清混为一谈，这对苏眠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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