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女施主手持天子的圣意 1
北京城里,杨士奇府中,远道而来的校尉双手呈上带血的公文。
杨士奇反反复复地看过那封十万火急的边疆军情,思索再三之后,望着校尉那一脸疲惫和满身血痕,带着几分犹豫地说道:“万里奔驰,这位军爷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吧?”
校尉连忙立正答道:“回禀杨少傅公,为了联系朝廷,滇中多少弟兄们,把自己的性命都丢掉了!杨少傅公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赴汤蹈火,绝无怨言!”
杨士奇点了点头,感动地说道:“那好,军情紧急,老夫也顾不上同你客气了!”
随即,转身对家丁们吩咐:“来人哪,赶快准备几匹快马,我要带着这个军爷,前去面见圣君!”
少林寺中,杨士奇带来的那名校尉,恭恭敬敬跪在朱瞻堂的面前。
朱瞻堂气愤地问道:“如此说来,皇叔是以大兵压境,围了云南啊!”
校尉连忙回答:“回禀圣上监国君陛下,从四川到贵州,沿着云南的边界,宁王殿下的大军,将云南包围的如同铁桶一般,水泄不通啊!”
朱瞻堂痛楚地挽起那名校尉:“万里送军情,你是我朝一位忠心爱国的好军人!快起来,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校尉赶紧叩首回答:“回禀圣上监国君陛下,我叫李忠义,是右军都督府之中的一名正八品校尉!”
朱瞻堂感慨地说道:“李忠义?好!好!好!人如其名,忠肝义胆!你就留在朕的身边,做朕的第一名带刀侍卫吧!”
李忠义对着朱瞻堂咚地磕了一个响头:“臣遵旨,臣李忠义叩谢圣上的隆恩!”
杨士奇为了外兵入侵云南之事,十分焦急,他带着一丝忧郁对朱瞻堂说道:“启禀圣君,云南边疆的战事,应该如何是好呢?要不要即刻会知宁王殿下,请他以国家大义为重,出兵入滇,先灭了外侵之敌,再谈其他?”
朱瞻堂认真地思索了良久,缓缓地对杨士奇说道:“皇叔当前之心思,仅仅系于皇权一项,边疆的那一点战乱,皇叔恐怕是不肯置于目中啊!而且,此时若是宁王的大军入滇,于朝廷的大局来讲,更是雪上加霜,凶多吉少!”
杨士奇顿时有所领悟,低声对朱瞻堂问道:“圣君所顾虑的是……”
朱瞻堂点头示意:“杨少傅公是知道的,朕的胞弟护国君朱瞻基和他所编练的那两师精锐,乃是拯救我大明江山的核心力量!此时此刻,若是让皇叔率领大军进剿云南的话,那么,昆明也就将很快会沦为等二个北京了啊!”
杨士奇不禁长叹了一声:“唉……圣君顾虑的极是!然而,外寇悍然入侵,云南边疆被犯,我堂堂大明王朝,却总不能够忍气吞声,任敌欺侮,而无所作为吧?”
朱瞻堂镇静地说道:“胞弟那里,不是尚有两师精锐吗?扫除那些南蛮夷兵,绝对是足够的了!”
杨士奇却不安地说道:“圣君所言极是,可是,早在圣祖爷在的时候,朝廷便有旨意——未经请旨,不持兵符,而擅自用兵者,一律以叛乱之罪论处!圣君啊,护国君如果出动灭寇,那犯的可是一顶斩罪啊!护国君若是依律自保,按兵不动,那云南的两师精锐便只是一个摆设!”
李忠义稍做犹豫,慨然上前请缨:“启禀圣上,李忠义愿意冒死前往云南,传递圣上的旨意!”
朱瞻堂一摆手:“不!不必了!皇叔的大军密密麻麻,刀山剑林包围着云南,难道,你能插翅飞越那重重的兵马吗?”
李忠义扑通一下跪倒在朱瞻堂的面前,大义凛然地说道:“李忠义万死不辞!”
朱瞻堂手抚那封浸染着鲜血的急报,心疼地说道:“不,不,朕无论如何么,也不能让我们的大明将士,再无辜地去牺牲性命了!”
杨士奇想了又想,无奈地说道:“那么,索性调动圣君刚刚收服的那左军都督府兵马,连夜启程,兵伐云南,也好趁此机会,与护国君殿下会师于昆明,剿灭了外寇兴后,再相机北伐!”
朱瞻堂连连摇头:“这样一来,两军必会相遇,然而双方的军令相左,两大都督府的兵马,必然会爆发一场大战!而朕之所以挺身而出,不惜得罪皇叔来争得那块传国之宝,其首要的目的,就是不忍看到国家遭战火涂炭,百姓受兵伐之灾啊!”
杨士奇甚是为难,他焦急万状地询问朱瞻堂:“那么,依圣君的意义,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朱瞻堂望着杨士奇,平静地说道:“板荡辨忠骨,乱世识英雄。朕倒是很想借此机会来看一看,看一看朕那位身为护国君的胞弟,在这外敌当前的时候,到底会有什么作为?”
杨士奇顿时醒悟,连连点头说道:“啊……圣君真得是深谋远略了!”
朱瞻堂想了想又说:“杨少傅公,朕还有一事相托!”
杨士奇急忙站起来答道:“老臣听候圣君的吩咐!”
朱瞻堂携带出敬意,郑重地说道:“云慈姑娘的父亲易霄汉老义士,为了拯救中毒的百姓们,而自废了内功,实在是可歌可泣!如今,他应该是寄住在北京城内的甘肃会馆,朕希望你能够找到这位老义士,让他可以平平安安地颐养天年!”
杨士奇立刻说道:“老臣遵旨!请圣君放心,老臣一定会找到他,好生侍候!”
云南昆明,大明护国君府中,朱瞻基的身边,围着一大群将士官佐,焦急地议论著边疆的战事和当前的困局。
护国君府的正二品留守指挥使叶韵文,早已急得满头冒汗:“护国君殿下,蛮夷兵马攻势甚猛,保山府的那三百名团练已经难以抵抗,眼看就要失陷于敌人之手了呀!”
正三品宣慰使田纳霖捶胸顿足,欲哭无泪:“护国君呀护国君!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几次派出给朝廷送信的使者,一律毫不音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大明王朝的军队要持枪携刀地包围大明王朝的护国君府?护国君呀护国君!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呢?我的护国君殿下!”
朱瞻基伫立堂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苦苦思想,良久,他突然一声大喝:“来人,传本君命令,护国君府两师精锐,即刻出动,急援保山,将入侵之敌,统统赶出我大明国境!”
指挥使叶韵文一听,惊慌失措,急忙连连摆手阻拦:“不行啊,殿下!不行啊,殿下!朝廷早有旨意,没有朝廷的兵符而擅自用兵者,一律以叛乱罪论处,那可是要……斩首的呀!”
宣慰使田纳霖狠狠一跺脚,大义凛然地说道:“禀护国君殿下,这个命令您不能下!全交给部将吧!部将擅权了,我田纳霖这就去假传君命,带着大军去保山,先死敌,后死我!”
朱瞻基一把拉住田纳霖,庄严地说道:“国家受外敌侵入,百姓遭蛮夷杀戮,我身为护国之君,岂有置身事外,明哲保身的道理?若是因为请旨不到,私自出战而获罪,朝廷所斩的,不过是我朱瞻基一人之头颅,但是,若使外敌入侵得逞,让我大明国土沦丧,则会有万民受难啊!我既然身为君王,临此大事,又岂敢因私而废公呢!你,与叶韵文连袂,去传本君的命令,即刻将那两师精锐悉数派出,再发布一道绥靖令,凡我云南军民,地无分南北,人无分长幼,个个都有保境抗敌,护家卫国的权力!”
少林寺上,达奚法师与朱瞻堂坐在一副石刻棋盘上对弈。
达奚法师一边缓缓地放下一枚棋子,一边说道:“从云南方面逃难出来的和尚,已有情况向老纳陈述,说是护国君殿下,在久久得不到朝廷旨的前提下,已经发布了缓靖令,带着两师精锐和全省军民保家卫国,以入侵的蛮夷开战!”
朱瞻堂动情地问道:“可曾听到他说了什么话啊?”
达奚法师:“听到来自云南方面的僧位说到,护国君主殿下确实口出一语,沸腾了滇境——朱瞻基身为君王,不敢因私利而明哲保身,万一朝廷降罪,将以一人之头颅献上,但让江土沦丧,累万民遭殃的事情,护国君断然不可为保一顶乌纱而不卫家国!”
朱瞻堂一下子拍案而起:“吾弟铁肩担道义,只手擎苍天!护国君断然不可为保一顶乌纱而不卫家国——真乃帝者之言啊!吾弟此言一出,龙天立刻觉得江山有望,大明有望!”
达奚法师望着朱瞻堂那张洋溢着喜悦的面孔,忍不住问道:“那么,请问圣君,你如今又想去做些什么呢!”
朱瞻堂冲动地答道:“师傅!那位被龙天无意害了性命的大侠岳元锋,留有一份保定一府八十八村村民联名控告知府杨承业的血状,龙天为此,一直是耿耿于怀,一刻也难以忘怀啊!如今,吾弟不顾个人得失,拔剑南天,起兵抗外,我大明已无可虑之事,龙天也应该效法其英雄,去治一治这祸国殃民的内患了!”
达奚法师起身肃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拯救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从来都是帝者的德行,更加是佛陀的善举!老纳会日夜焚香祷告,等待着你龙天旗开得胜的消息!”
朱瞻堂急忙致礼:“那么,传国之宝的事情,龙天就托付给师傅,托对给少林了!”
云南边疆,大明护国君的旌旗,猎猎飞扬,朱瞻基亲自披挂出战,带领着大军,横扫入境的蛮夷,一场紧接着的大战,连绵而生。
担任前军指挥使的叶韵文兴奋地向朱瞻基奏报:“禀报护国君殿下,保山府之围已解,敌人已经全线溃败,正在向滇西的方向仓促逃窜!”
朱瞻基拔剑出鞘向前一挥:“严令全军将士,奋勇追击,一定要把入侵之敌全部赶出界外!”
担任中军都御使的田纳霖纵马奔来:“禀报护国君殿下,瑞丽、婉町、苍凉一线的入侵外蛮兵,已经悉数被我大军逐出境处!”
朱瞻基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命令边疆守军严加警戒,严防外兵再度入侵!”
又有一名部将趋前报告:“禀报护国君殿下,大军所至之处,各族百姓纷纷跃上街头,以壶浆塞道,以饷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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