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少林和尚以武禁恶 2
惠明听了马上点头说道:“嗯,杨老施主说得有理,龙天师兄,其实,有惠明与普海两位师弟随你前往,便已经足以扫荡那宫中的污秽了!”
杨士奇急忙又说道:“当然,当然,老夫知道,惠明法师一人扫千军如卷席,不过,老夫担心,担心进宫的菩萨,要是太少了的话,恐怕难以将叛乱的太监们一网打尽。可是,如果让那些被佛法、天威而惊散了的妖孽们,都纷纷逃出宫去,总归是后顾之患哪!”
朱瞻堂微微一笑:“杨少傅公,你对此事如何行做,好像已经是有成竹在胸了!来,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咱们大家一同来定夺!”
杨士奇赶紧点头说道:“老臣遵命,您派人捎来的那封信中,告诉老臣的是——‘请来和尚进宫做法’。老臣觉得,倒不妨干脆以此为计,请惠明法师,先选出十八罗汉,由您在老臣的陪同之下,带着他们首批进宫为好!而其余的各位师傅们,则不妨暂时掩蔽在护城河外面,待您携老臣等人,骗过那个叛逆之贼王无庸,先把宫门赚开了之后,再由普海法师率领着,一同冲入皇宫之中,灭罪戡乱,光复乾坤!”
朱瞻堂击节大喝:“好!杨少傅公,各位师弟,随朕启程,进东华门,关起门来打狗,做法,除恶,拯救我大明朝的锦绣山河!”
晨阳东升,宁王府内,刚刚起床的朱高炀正在花园里晨练,何其泽心神不宁地走进花园,面带一副欲言又止,犹豫不决的神情。
朱高炀练习完成了一套剑术之后,向何其泽问道:“你鬼鬼祟祟地,站在那里干什么?是不是皇宫里传过什么消息来了?啊?”
何其泽连忙上前行礼:“回禀宁王殿下,是有一点消息,可是,不是从皇宫里头传过来的!是府上的厨子……愚生也不知道,该不该禀报给宁王殿下……”
朱高炀甩了一把汗:“唉,你有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嘛儿,本王最见不得你这种吐半句、含半句的啰嗦样子!”
何其泽赶紧再次施礼:“是,宁王殿下!愚生刚才过来的时候,无意听到府上买菜回来的厨师们议论,说是在街上碰到了一大帮和尚!”
朱高炀忍不住一声嗤笑:“唉呀,你是不是没事闲出毛病来了?啊?厨子买菜碰到和尚的事情,你也值得跑过来向本王禀报?唉呀……哈哈……哈哈……”
何其泽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全怪愚生刚才没有把话说清楚,愚生想向宁王殿下禀报的是,愚生听到那两位厨师议论,说这帮和尚由南向北浩浩荡荡地行走,那队伍整整齐齐的,绵延百丈,差不多有三四百人之多呢!而且,厨师们还说,在那一帮和尚们的周围,好像,还有杨少傅公府上的一个家人!”
朱高炀狠狠地瞪了何其泽一眼:“堂堂一位王府师爷,语无伦次,言不及义,唉呀,你究竟想要跟本王说什么?”
何其泽急忙点头弯腰道歉说道:“宁王殿下息怒!宁王殿下息怒!愚生觉得,今天也并非是什么要紧的时令节气,一大早,这几百个和尚,跑出来做什么呢?还有,杨少傅公府上的家人,又跑到和尚们的身边,干什么呢?如今,那圣上监国君的下落,尚不明确,杨少傅公又一向都对宁王殿下口是心非,所以,愚生一听到这件事,便觉得眼皮乱跳!我的宁王殿下啊,乾坤再造之时,国家多事之秋,愚生实在是不敢不多长出几个心眼儿来啊!”
朱高炀听了,仰天大笑不已:“哈哈……你是害怕那杨士奇邀集和尚们做法,将长天之上那颗护庇本王的紫微星,从夜空中吹落在地上吗?哈哈……告诉你,本王家藏玉玺,手握兵符,连三军造反都不怕,还会惧怕他们一群和尚做法不成?哈哈……哈哈……”
何其泽思忖了一下,犹豫地说道:“宁王殿下既然是这样说了,那么,愚生悬吊在半空中的心,也就能够稍微地放低一点了!不过,这一大帮的和尚们,到底是从哪里来,又到要哪里去,愚生还是想请宁王殿下留意一下!”
朱高炀宽容地一摆手,大度地说道:“好!好!难得你诚惶诚恐,心细如发!和尚的事,本王知道了!可眼前最要紧的,还是皇宫里面!我问你,王无庸那里有报告来吗?”
何其泽赶快答道:“回禀宁王殿下,王无庸每天午后都是准时有信报的,现在,时候还早,所以,今日的报告还没有来。干脆,愚生马上去一趟西华门,有事、没事的,也好让宁王殿下落个放心!”
朱高炀一点头:“嗯,本王也觉得,我的那个侄儿,好像是应该回来了!”
阳光明媚明分,朱瞻堂、杨士奇与惠明率领十八位少林武僧,昂首阔步地来到皇宫东华门外。
宫墙上的垛口中,伸出了几个太监的脑袋儿,鬼鬼祟祟地向着朱瞻堂等人张望着。
杨士奇仰起头来,向着宫墙上的太监们,高声地喝道:“东张西望的干什么?你们的眼睛都了吗?圣上监国君陛下回宫来了!你们还不赶快打开宫门,下来接驾!”
司礼太监刘相符,趴在城墙垛口上,伸长了脖子朝下一看,忙不迭地说道:“唉哟,真得是圣上监国君回来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马上就去开门!奴才马上就去叫王无庸开门!请圣上监国君稍候片刻!稍候片刻!”
少顷,内廷总管王无庸惊惶地从宫墙的垛口中,也把头伸了出来,紧张地向下张望着:“唉哟,果真是圣上监国君您回来了!真是想死奴才了!唉哟,想死奴才了!”
朱瞻堂伸手指着城上的王无庸,厉声训斥:“你这个浑仗奴才,光天化日的,你紧闭起宫门干什么?你奉了谁的旨意?搞得是什么鬼名堂?”
王无庸连忙编出瞎话搪塞:“回禀圣上监国君,是宁王殿下见您不在宫中,担心出事,才让奴才暂时先把皇宫的门关起来的!”
朱瞻堂昂首一声怒吼:“浑仗奴才!那你见了朕,为什么还不赶快滚下来开门?”
王无庸赶紧支应:“圣上监国君息怒!圣上监国君息怒!奴才马上就滚下来开门!马上就滚下来开门……只是……只是那些和尚,是怎么回事啊?”
朱瞻堂又是一声怒吼:“大胆的狗奴才,朕平日不管你,你反倒管起朕的事情来了!父皇之病,至今难愈,朕难道不可以请些高僧,前来做法吗?”
王无庸一听,连连点头:“噢,噢,噢,请圣上监国君恕罪!奴才这就滚下来开门!”
皇宫墙内,王无庸面色狰狞,攥拳咬牙,以破釜沉舟的态度,伸手召来附近的太监,紧张地向他们布置着任务:“嘿,咱们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日子到了!拿那个绳网,朝他的头上套!记住没有?我现在就去打开宫门,你们都准备好了,等到他一走出城门洞儿,你们就赶紧把这张绳网撒下来,朝他的脑袋儿上套!套住了,宁王殿下封你们为万户侯!”
敬事房太监冯秀云忙问:“有和尚啊,还有那么多的和尚啊,那和尚怎么办呢?”
王无庸狠狠地一瞪眼:“你神经病啊?宁王殿下要的是圣上监国君!你管那些个和尚干什么呀?啊!”
东华门领班的太监房子实,忽然之间浑身颤抖,大声哭泣,尿湿了裤子:“啊!我说王公公,咱们……咱们……真干哪?这可是弑君之罪呀!要灭……灭……九族的……”
王无庸从冯秀云的手中一把夺过腰刀,噗地一下,捅进了房子实的肚子,然后,恶狠狠地对附近的太监们说道:“没出息的东西!我告诉你们,你们可都是在宁王殿下的面前发过毒誓的!现在,哪个要是敢于临阵退缩,我灭他十族!”
皇宫的大门,终于隆重地打开了。
王无庸端出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战战兢兢地站在东华门一侧。
朱瞻堂等人器宇轩昂,大义凛然地向宫内走去。
行至宫门时,王无庸不由自主地双脚一软,扑通一下子,跪倒在了朱瞻堂的面前。
朱瞻堂止步审视着王无庸,杨士奇与惠明法师相视而顾,交换了一下眼色。
朱瞻堂冷冷地踢了一脚趴在地上的王无庸,轻蔑地说道:“哈,王无庸,朕好像记得,你的膝盖一向都是强硬的很哪!怎么,今天你终于想起来应该跪朕了?”
王无庸打了一个哆嗦,顺势向朱瞻堂磕了个响头:“奴才恭迎圣上监国君回宫!”
朱瞻堂的身后,惠明暗自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
东华门城门洞中,杨士奇为了保卫朱瞻堂的安全,不顾宫中礼仪,抢先一步,行走在朱瞻堂的前面。
王无庸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跟随于朱瞻堂之后。
惠明率领十八位武僧,排成双队,行走在门洞的两侧。
杨士奇快步疾驰,抢先踏出门洞,然后,马上回转过身,慌忙地向内墙上面望去。
一张巨大的绳网,突然之间从墙头上抛撒下来。
杨士奇刚想呼叫,话到口边尚未发出,惠明已经先其声而一步跃至半空,将那张绳网接住,顺势反手一转,把那个绳网甩了而出,一下子套住好几个叛乱的太监。
朱瞻堂一个转体,将身后的王无庸一把揪住,扔进了皇宫,愤慨地说道:“王无庸啊王无庸,朕刚才见你下跪,还以为你迷程知返,正思念着如何能够饶你一命!谁知道,你行至悬崖而仍然不肯勒马!唉,无奈的很哪!无奈的很!你,实在是丧心病狂,自求绝路啊!”
王无庸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地从地上骨碌起来,磕头如捣蒜:“饶命啊饶命!圣上监国君您得饶我一命啊!奴才伺候老皇帝一生啊!奴才真得是有苦衷啊!圣君!”
朱瞻堂一脚将其蹬翻,连声训斥:“哼,苦衷?你王无庸苦衷何在?难道,你不来害朕,朕的皇叔就一定会杀你的头吗?嗯?你以为,害了朕,那宁王殿下就真得会让你富贵安详吗?唉,王无庸啊王无庸,你无非是邪魔灌顶,利欲熏心罢了!你说,事到如今,你让朕究竟如何来宽饶你呢?”
王无庸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圣君啊,奴才糊涂透了!奴才糊涂透了!看在奴才伺候过老皇帝的份儿上,您就法外开恩,赐给奴才一个速死吧!圣君啊……圣上……”
朱瞻堂鄙夷地望瞭望跪在自己脚下的王无庸,怜悯地说道:“好吧,王无庸,就看在你伺候过父皇多年的面子上,朕亲手送你上路吧,黄泉水寒,涤荡污秽,朕,望你能够洗心换骨,弃恶取善,到西天去做上一名遵守仁义的好鬼!”
说罢,朱瞻堂转过脸去,冷冷地向王无庸的头顶甩出一掌。
王无庸一声未出,无声无息地瘫软在了东华门内的一块青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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