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少林和尚以武禁恶 1
山村田陌之间,朱瞻堂与惠明、普海两位法师,率领着四百名少林武僧,威风凛凛地前进在通往北京城的大道上,一路行走,一路卷起阵阵沙尘。
路边的百姓农夫看见这样的阵势,十分惊奇,便抛弃手中的活计围上来观望。
惠明与普海一声领诵,四百武僧铿锵有力地唱颂起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如来涅盘日,娑罗双树间,阿难没忧海,悲恸不能前。优婆初请问,经首立何言?佛教如是者,万代古今传……”
那浑厚雄壮的诵经声撼天动地,吸引来更多的人们,一时,道路两旁万众伫立,竟成为了一条长长的人巷。
不少民众,望着这些整齐如军队一般的僧侣,诧异之间,漫加猜测,一位挑着货郎担的老哥疑惑地说道:“走南闯北,这辈子和尚没少见,可呼啦啦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秃脑壳来,没见过……没见过……真没见过……”
货郎身后一个老太太,急忙伸手捶了他一下:“阿弥陀佛!不敢胡说——什么秃脑壳?小心佛祖怪罪你!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货郎赶紧回过头来给老太太赔不是:“唉哟,大妈!我哪敢得罪佛祖啊?我就是想知道,这么多和尚不好好地待在庙里,出来干嘛呀?”
那边一个壮实的大汉搭话了:“出来干嘛?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敢说走南闯北?哼,告诉你吧?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遇上事儿了,请这些和尚去做法事!”
货郎一听,傻了:“我的天呀!请几百个和尚做法事,这得是多大的人家呀……”
清晨时分,阳光初照。
北京城外,朱瞻堂在惠明、普海等四百名少林寺武僧的护卫下,昂首阔步地前进着。
朱瞻堂伸手一指,稍稍有些担忧地说道:“前面就是朝阳门了,我们从朝阳门进城之后,只需半个多的时辰,就可以到达皇宫了。但是,却不知道那杨少傅公是否有把握打开宫门!”
惠明轻松地说道:“师兄不必担心!菩光远照,佛法无边,那百尺宫墙,挡不住你为国为民的浩然正气!”
普海也从容地劝慰道:“是啊,请师兄放心好了,佛说,善无止境,恶事终结,师弟们是有办法来为你打开宫门的!”
朱瞻堂连连摇头:“少林武功,神勇无敌,龙天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龙天实在不想让这一场不得已而生出的血光之灾,惊扰了这满朝的大臣和京城中的百姓啊!”
惠明一听,急忙双手合十而叹:“阿弥陀佛!师兄慈悲天下,但愿那些叛乱之人,能够迷途知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朱瞻堂略一思忖,下了决心:“这样吧,以抵达宫门为限,如果他们慑服天威,肯于悔罪,龙天或者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撵出宫去,牧马护坟,让这一群无根之人,各终天年的!”
普海高唱佛号赞道:“阿弥陀佛!龙天师兄此言,实在是至良至善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现在,能够拯救他们的,也只有他们自己了!”
朱瞻堂却慢慢地感叹了一句:“不过,自古以来,善心难救恶人,有那个丧心病狂的王无庸作祟,恐怕,也很难再超度他们了!”
北京城中,皇宫之内,内廷总管王无庸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脸上挂着恶狠狠的杀气,在各处检查着叛变太监们对皇宫的防务。
那些宣誓叛变了太监们,则各自手持绳索、兵器,紧张地把守在皇宫内墙的四周。
王无庸走到西华门拐角,挥舞着腰刀,大喊大叫地提醒那些守卫的太监们:“嘿,你们几个,可全都给我机警一点!谁要是把圣上监国君给放跑了,小心自己的脑袋儿!”
领班太监陈景泰对王无庸嘟囔着说道:“唉,我说王公公,咱们都盯了这么好几天了,也没有见到人家圣上监国君回宫。您说,这位圣上监国君,会不会,是不打算再回到宫来住了呀?”
王无庸狠狠地啐了陈景泰一口:“啊,呸!你说的这是胡话呀,还是屁话呀?那圣上监国君是天子,不回到皇宫里头住,他住在哪儿啊?住在城外的破庙里头啊?”
陈景泰有点不服,继续在那里嘟嘟囔囔地抱怨:“可是……可是……这都已经过去六七天了,白天晚上的,光看见咱们在这一个劲地穷折腾,可连人家圣上监国君的一根人毛儿……不是也见着吗!”
王无庸瞪着眼睛没好气地说道:“一根人毛儿没见着,你也得踏踏实实地在这守着!宁王殿下明明白白地说了,他在外边没地方待,早晚得回来!”
太监黄海子接过话碴,对王无庸说道:“唉,王公公啊,要是让我说的话,我倒打心眼儿里盼着,这位圣上监国君,永远都别回来,那才好呢!”
王无庸没听明白黄海子的话中之话,直眉瞪眼地反问道:“嘿,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永远都别回来?他要是永远都不回来,宁王殿下那边,咱们怎么交差呀?啊!”
黄海子双手一摊,咬着牙把话说白了:“那有什么交不了差的呀?宁王殿下交给咱们的差事是——他回来,咱们逮人。可人家圣上监国君不回来,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啊,宁王殿下又没有派咱们满世界找去?大不了,咱们不领宁王殿下的赏银也就是了!可是,只要这圣上监国君一回到宫中,那,咱们的这个罪过,可就大了去了!唉,真的要是把人家圣上监国君给逮起来,往后再怎么活……王公公,跟您说一句实话吧,我连想都不敢想!”
王无庸又啐了一口:“呸,我劝你,还是赶快动脑子,好好地想想吧,这大明朝的天下,到底是他妈谁的?要是违背了宁王殿下的旨意,你小子儿,哼,觉得自己就能接着往下活了吗?啊!”
太监们见到王无庸走开了,便凑到一堆小声嘟囔起来。
“唉,您说这宁王殿下与圣上监国君,啊,好好的亲叔叔、亲侄子,干嘛儿,就弄到了这种非得谁逮谁不可的地步呢?”
“唉,谁说不是呢?害得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人,好像是进了风箱里头的耗子一样,两头都受气!”
“你们说,宁王殿下与圣上监国君这爷俩儿,斗到最后到底是谁胜谁负啊?”
“我说你这下头没了,上头的脑袋也没了呀?宁王殿下手握天下兵马,圣上监国君呢,连个能支使得动的无根奴才都没有!你说他们谁胜谁负?”
“得!咱们还是听王无庸的吧……”
王无庸神气活现地一边走一边喊:“你们各处都给我抖起精神来,该怎么着怎么着,全布置好了,咱得加小心,好好提防一点!说不定啊,咱们要伺候的这个人,今天就要回宫了,我可告诉你们,凡是想留下脑袋儿接着吃饭的人,可千万别跟宁王殿下打马虎!啊……”
朱瞻堂在众武僧们的护卫下,来到京城朝阳门外,早已在此恭候多时的杨士奇,急忙率领家丁们迎上前去,向朱瞻堂行礼。
面对分别多日的朱瞻堂,杨士奇小声而动情地说道:“圣君!您一路安好?老臣日夜企盼,朝夕相挂,圣君啊,老臣真得是想念死圣君了!”
朱瞻堂对杨士奇亲热地一笑:“杨少傅公,你暂时还是称呼朕的侠名龙天为好!圣君的这一称谓,待我等进入皇宫之后再说吧!”
杨士奇立刻领悟:“好!杨士奇率领合府家丁,恭迎龙天大侠!”
朱瞻堂指着惠明和普海向杨士奇介绍道:“杨少傅公,这两位是龙天少林寺中的师弟惠明法师和普海法师,他们是承佛祖之意,领方丈之命,随着龙天进京,替天行道的!”
杨士奇急忙向惠明和普海示礼:“多谢二位法师!多谢各位师傅!”
惠明与普海恭恭敬敬地对着杨士奇合十唱佛:“阿弥陀佛!见过杨施主!”
说话间,那四百名武僧已经迅速地列成方阵,将朱瞻堂与杨士奇围在阵中。
朱瞻堂急切地询问:“杨少傅公,你既是来此接应,想必是已经接到了龙天的信息。那宫门之事,你安排好了吗?”
杨士奇面带羞惭,低声说道:“回禀龙天大侠,那叛逆王无庸自从接受到宁王的贿赂,领着太监们造反之后,便日日夜夜紧紧关闭着皇宫的四门,除了宁王府中的那个何其泽之外,不肯放任何一位文武大臣进宫,老臣几次三番地来到东华门外,也被他们以洪熙皇帝病重不见朝臣为由,给挡在了门外!老臣无能,进不了宫门啊!”
朱瞻堂义愤填膺,愤慨地责骂道:“这一伙无耻之尤的阉贼们,真得是天德尽散、丧心病狂啊!如此看来,龙天此番不得不以武禁恶,硬闯宫门了!无奈的只是,这样一来,便要惊扰了满朝的文武和城中的百姓啊!”
杨士奇慌忙劝道:“回禀龙天大侠,老臣觉得,事情,也许还没到非得攻打皇宫的地步!”
朱瞻堂闻言一愣:“怎么,除此以外,难道杨少傅公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让那伙叛乱的阉贼们,老老实实地打开宫门吗?”
杨士奇赶快解释:“回禀龙天大侠,老臣认为,宁王交待给那个叛逆王无庸的差事,应该是让王无庸率领叛乱的太监们,在皇宫中逮捕圣君,并且,加以囚禁,然后,再逼迫圣君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公开地将洪熙皇帝在大殿之上所亲手传授的那块传国之宝,正式地转交给宁王,以便,使得宁王能够名正言顺地登基为帝。所以,别人来了,他们不肯打开宫门,无非是害怕把这一场弥天大罪,给泄漏出去。但是,他们一旦见到是圣君亲临宫门,一定会立刻开启宫门,以便下手啊!要不然,他们岂不是连那宁王,也一起背叛了吗?”
朱瞻堂一听,连连点头:“嗯,杨少傅公这句话说得透彻!龙天,今天就来当上一回儿这皇宫的钥匙,等到进宫之后,再慢慢地去剥这个无耻阉贼的皮!”
惠明双手合十赞道:“阿弥陀佛!杨老施主这一句善言,免除了京城里的一场血光之灾!阿弥陀佛!”
普海也随之说道:“是啊,义行天下,佛光普照!朱瞻堂师兄,师弟们这就随你进宫去吧!”
杨士奇连忙阻拦:“各位师傅且慢!俗话说,做贼心虚。那满宫之内,太监的总数,也不过只是五百余人,你们这四百武僧,英气惊天,豪情盖地,如果,浩浩荡荡地一起来到宫门外。只恐怕,吓,也把那一帮叛贼们,给吓死了!有哪一个人,还有胆量来开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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