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圣上平常心 2
红阳当顶,白云飘舞,春色明媚,日丽风和,山野之侧,驿道之中,易云慈率领镖师们,骑在马上正在赶路,易云慈的马背上面于坐人之外,还稳稳当当地驮着一个镖箱。
大家走着走着,镖师首领陆运风突然开口问道:“云慈姑娘啊,你一向都是那么心高气傲,不羁的,今天,怎么竟然会如此地听从那个龙天的话,他一让你立誓,你马上便仗剑服从了呢?”
镖师林中啸立刻掺和进来,同易云慈开起了玩笑:“是啊,云慈姑娘,你干嘛儿这样肯听龙天的话,是不是,心里喜欢上那个龙天了呢?”
易云慈脸上一听,顿时飞起了一片红晕,可嘴上却依然硬硬的:“你们几个少在那里胡说八道的!人家龙天以礼相求,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他的这一趟镖重若泰山,非同小可。我们身为镖家,既然接受了人家的托付,那么,给人家一个放心,原本也是我们这行之中寻常的规矩嘛儿!再说了,从这一趟镖开始,今后,本姑娘就要独自挑着咱们忠信镖局的这杆儿大旗,来闯荡江湖了!所以,在那祖先所传的寒铁剑面前,先立下一声誓言,那也是应该的事情呀!”
陆运风听了易云慈的这一番话,连连点头称是:“对!对!对!云慈姑娘这话说得倒是十分得体!可是,我怎么总是觉得,在你们两个人的眼神之间,分明是彼此都在流传着一种明显的好感啊!”
那个陆运风实实在在,这位原本就十分调皮的林中啸,却没完没了地跟易云慈逗上嘴了:“就是啊,眼神不对!眼神不对!我觉得,就算是我们云慈姑娘,没有看上那个龙天,最起码,那个龙天,也绝对是对我们云慈的姑娘有情有意了呀!”
易云慈连忙否认:“纯粹是在胡说八道,本姑娘和那龙天素昧平生,只不过是打了一架而已,哪里来的什么情意?”
林中啸马上反驳:“嗯,以前,素昧平生,以后,可不见得就不能够结为连理的呀?别看你们只是打了一架,在那江湖之中,打架打出来的恩爱夫妻,那可是有得是啊!”
陆运风也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正儿八经地说道:“是啊,是啊,云慈姑娘,我看那个龙天,其实还真得不错,仪表堂堂,举止文雅,还真得是与我们云慈姑娘很般配的啊!”
易云慈被这两个镖师说得有一点不好意思,急赤白脸地嚷嚷起来:“乱说!乱讲!龙天不过是本姑娘的手下败将而已!本姑娘和般配什么?”
宁王府中,一片狼藉,朱高炀因为翻遍皇宫,却没有找到传国之宝,而烦躁不堪,摔盘打碗、暴跳如雷。
部属,奴仆们吓得纷纷避让,没有一个人敢轻易上前。
何其泽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搜肠挖肚,苦思冥想,如何能够为主子出出主意,献献计策,排忧解难。
连踢带砸地折腾了半天,朱高炀终于摔打蹦跶得累了,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地叫嚷:“只是一晚之间的功夫,这个孽侄究竟能够把那件东西,送到哪里去呢?”
何其泽连忙趋身上前附和了一声:“按说,这圣上监国君除了皇宫之外,实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去处啊!”
朱高炀忽然说道:“唉?莫非,他是藏进了那老狗杨士奇的府中?来人……”
随着朱高炀这一声吆喝,几员部将戴甲挎刀,立刻走到了大堂里面。
何其泽见状,急忙拦住了狂躁不安的朱高炀:“唉,唉,唉,宁王且慢!宁王殿下您且慢!愚生觉得,那杨少傅公,虽然说是洪熙皇帝跟前的一大忠臣,可是,他与这位圣上监国君的交往,好像,也未必有多深!这传国之宝,可是天大的一件事情,愚生觉得,圣上监国君恐怕未见得就敢这么轻易地,将此物交托于他啊!而且,宁王殿下在文臣之中的知己,原本不多,这杨士奇乃是本朝三孤之一,文臣首领,又兼任着兵部尚书,今日,宁王殿下若是没有实证,就轻易地同他撕破了脸面,以后,恐怕就不太好拉笼了呀!”
朱高炀略一思忖,冲着何其泽点了点头,一伸手挥退了部将,烦躁不安地说道:“嗯,本王的这个孽侄,生性虽然狂妄,可心机倒也一向十分的细致!想来,他大概也是知道的,本王连那皇宫都敢搜查,又怎么会于一个小小的宰相府门前,而有所顾虑呢?可是,你说这传国之宝,他究竟又能够藏到哪里去呢?”
何其泽一边挖空心思地琢磨着,一边尝试着开口说道:“这……这……唉,宁王殿下不是多次说过,圣上监国君一向喜欢在江湖中行走,也算得上是一个武林侠士吗?您说,他会不会……会不会是将这传国之宝,秘密地交给了民间的哪一路武侠呀?”
朱高炀不假思索地连连摇头:“唉,不会!不会!这传国之宝,乃皇权象征,他把这东西,交给民间武侠干什么呢?他毕竟是我们朱家的皇子,难道,还会煽动着老百姓们聚啸山林,扯旗来造自家的反吗?啊,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是丝毫都不可能的事情啊!”
何其泽急忙摆手向朱高炀解释道:“啊,不!不!不!宁王殿下误会愚生的意思了!愚生的意思是,圣上监国君,会不会把这个传国之宝,密封起来,当作一件普普通通的镖物,而委托武林中的哪一个镖师,来传送给某一位特殊的人物呢?”
朱高炀听了仍然不解其意:“传送给某一位特殊的人物?传送给什么特殊的人物?”
何其泽赶紧说道:“现在,洪熙皇帝大病在床而不醒人事,那帝位的传承之事,至今尚未明确,而我朝之中,又有着您、圣上监国君、护国君这一王两君。愚生想提醒宁王一下,那位护国君,可是圣上监国君的同胞兄弟呀!另外,洪熙皇帝病倒之前,不是也曾经传旨捎信给他,想让那位护国君出面,从宁王殿下的手中来夺回兵权的吗?愚生觉得,这一回儿,圣上监国君从宁王殿下这里盗走了传国之宝之后,一定是重演洪熙皇帝的作法,而又运用了自己的所长之项——以他少年时依照大明皇室的规矩,入少林寺为僧时,所获得的那个法号‘龙天’的名义,冒充民间侠士,于那江湖之中,寻找到了一路镖师,想把这块传国之宝,秘密地传送到云南护国君的那里,以便,让那位护国君手持着这块传国之宝出面,同他连手来与宁王殿下为敌呀!”
朱高炀一听,连连点头:“嗯,对!对!对!本王的那个护国君侄儿,虽然远在云南靖边,可他的手中,却掌握着两镇精锐之师,倒的确是本王的一个心腹大患!不过,本王对此倒是早有预防,皇兄病倒的那一天,本王不是就已经派出了南京卫指挥使司协同右军都督府的兵马,南渡长江,进军四川、贵州一带,监视着云南方面的动静了吗?哼,在他们那十万大军的严密封锁之下,本王谅那块传国之宝,恐怕也是进不了云南的!”
何其泽听了,急忙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提醒朱高炀说道:“宁王殿下话说得很对!不过,愚生以为,那传国之宝乃是大明皇权的象征,每时每刻都应该掌握在宁王殿下的手中,如今,让这传国之宝就这么在外面待着,那总是一件让人不放心的事情啊!”
朱高炀想了一下,点头说道:“嗯,你这话说得不错!”
随即,朱高炀一声高呼:“来人哪!”
随着朱高炀的喊声,几个剽悍的武将应令而出齐声答道:“末将在!”
朱高炀一挥手:“立即派出兵马,封锁一切通往云南方向的路口,严查各个南行的镖局,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件东西,给本王拿回来!”
西部边疆,伊犁河谷的一个早上,兰溪城镇的集市里面和平常一样,人来车往,熙熙攘攘。
当地那些少数民族群众,正在摆摊设市,吆喝叫卖,内地来的汉族商贩们,挤来挤去地挑三拣四,讨价还价,整个兰溪集上一片热热闹闹的繁荣景象。
突然之间,远处尘嚣四起,旌旗飞舞,马蹄声震,呼声大作。
集市上的人们,从从容容地朝着尘起人来的方向扫视了一下,并无几人惊诧。
有个远方来的客商奇怪地询问:“咦,哪里跑来这么多的兵马呀?”
当地人不禁讥笑起来:“这有什么稀罕的?那当然是大明王朝戍边的军队呀!”
正说着,那支军队转眼来到了兰溪集上,他们骑着快马,挥舞着刀剑,冲杀了过来,对着街市中那些手无寸铁的居民们,疯狂砍杀,大肆抢掠。
镇上的民众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境外异邦马洛托夫大公的军队,闯入国门,烧杀抢掠来了!
集市上的人们东躲西藏,四处逃窜,呼天抢地,奋力抗击。
可是,和平的百姓哪里顶得住那些虎狼之师的杀戮?转眼之间,兰溪集市上便血流成河,尸骸遍地了。
常年在集市上卖烤馕的老汉巴扎尔躺在血泊中,挣扎着对身边一个叫艾买提的年轻人吩咐:“快!快!快!艾买提,那马洛托夫的匪兵闯入国境,你快去阿拉卡兵站,赶快去找我们大明的军队呀!”
艾买提一听,却突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唉,昨天傍晚,我赶着毛驴拉核桃回来,正好经过兵站,亲眼看见我们大明的军队,正在悄悄地起寨拔营了,我还好奇地上前问了一句,一个常吃我核桃的伍长告诉我——说是奉上面的命令,阿拉卡兵站弃守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阿拉卡兵站已经是空无一人!让我们到哪里去找大明的军队呀?”
巴扎尔老汉听了大吃一惊:“怎么?你说我们大明的军队,全部都起寨拔营,而不知去向了?”
旁边一个卖羊肉的青年也说道:“是啊,还不光是阿拉卡兵站,昨天晚上,所有的大明军队,全部都撤出了伊犁河谷,统统向南而去了!”
巴扎尔老汉的眼泪夺眶而出:“你说什么,我们大明的军队,统统撤出了伊犁河谷?”
他们几个人正在说话之间,一群马洛托夫的士兵骑着马冲了过来,挥起刀剑,几个人顿时血肉横飞。
巴扎尔老汉于临死之前痛苦地呼叫:“大明的军队呀!大明的军队!你们,究竟在哪里啊?”
街市上,一名老妇,俯在亲人的尸体上面,泪流满面,悲声地哭喊着:“天啊……天啊!我们的那些兵,都跑到哪里去了呀?怎么就由着他们闯进来,杀人放火的呀……”
玉石摊前,老板伊尔格捶胸顿足,悲愤而绝望地声声叫喊:“朝廷啊朝廷,你们为什么不出动大军,来赶走这些入侵国境的匪兵呢?难道说,你们真得是不要我们伊犁,不要我们这片国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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