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朝堂（2）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王端神色木讷愚钝。
“我读圣贤书的，自然是天子门人。”
这番话引得在场之人无不摇头。
不少人更是露出轻蔑之意。
都说这王端长的才貌双绝，如此看来不过是个酒囊饭袋，绣花枕头。
不足为虑。
“圣贤书非陛下所做，而是古来圣人所书，难道你是圣人之臣，不是陛下之臣？”荀牧摇头：“王兄，这里是京都，许多事情不比渝州，还是得谨言慎行。”
王端一顿：“多谢荀兄赐教。”
就在这时，随着金钟嘶鸣，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在百官面前稳稳停下。
一位穿着蟒袍的白面少年郎从马车上下来。
随着他的到来，喧闹的场面收敛了不少。
“许小侯爷来了。”
“这就是定军侯家的嫡子，许长安。”当即有人窃窃私语。
王端眼中掠过一抹光芒，盯着许长安。
“传说许长安在狼牙关外手刃北莽异族二十余万，号称杀神！还以为是多么青面獠牙的怪物，结果竟然是个文弱小生？看起来和咱们也没什么区别嘛！”
“我看呐，这谣传就是谣传，当不得真。”
说话见，许长安已经走到房相和于墨玄面前。
看了眼满脸不忿的众人，笑着问道。
“房相，于老，您们这是？”
“没事。”房悬淡淡道。
于墨玄冷哼一声：“和几个小辈斗了几下嘴罢了。”
“于老雅兴。”许长安笑着附和。
他扫了眼陈阳两人，并未说话，可那眼神，却写满的警告和敲打。
陈阳和刑部尚书敢冒犯房相和于墨玄，可并不敢在许长安面前造次。
因为他们是陛下的心腹。
而许长安是陛下眼里的红人，比他们还重要那么一点点。
他们奉承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得罪？
“金钟鸣响，诸位该走了。”许长安提醒道。
房相拂袖而去。
于墨玄冷哼一声，冲刑部尚书撇了半拉鼻涕，方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给刑部尚书恶心坏了。
“你说你惹谁不好，非得惹于老，人家是言官出身，又怎会给你和颜悦色？”
刑部尚书的官衔，听起来吓人。
欺负欺负寻常那些小官也就罢了，可在人家于墨玄面前，还真不是个人。
他狠起来，连陛下都得挨唾沫。
你一个小小的刑部尚书算什么？
“可他骂人也太脏了！”陈阳委屈巴巴：“他骂俺娘！”
“别忘了你们的身份。”许长安皱眉。
怪不得这状元郎考取功名这么多年，都没个出头的，就这性子，遇到点挫折就委屈巴巴掉眼泪，哪里有男人的样子？许长安审视着陈阳，心中思索着这小子是怎么在京都这潭深水里活到现在的？
“不过是被人骂几句罢了，别丢人现眼。”
说罢，许长安便不再言语，径直走向大殿。
途中，荀牧主动上前打招呼。
“小许侯爷，闻名不如见面，荀某神往多时。”
“你是此次入今的考生吧？”许长安态度随和：“早听说荀家出了一位麒麟子，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小许侯爷谬赞了，不过是乡间没见识的农妇以讹传讹罢了，当不得真，和威名在外地小许侯爷相比，犹如皓月对萤虫啊！”
“哪里哪里，你也不差。”
许长安并没有和荀牧商业互吹很久，而是寒暄几句后便草草结束。
对他而言，荀牧不过是荀家小辈罢了。
虽然身后是流传百年的士族，可那又如何？
许家有他，他便是士族！
“娘希匹，他看不起我！”
荀牧低声骂骂咧咧。
王端和赵家子面面相觑，后者忍不住问道：“我看刚刚荀兄和小许侯爷相谈甚欢，那小许侯爷随和友善，并没有看不起荀兄的意思啊？”
“他看我的眼神不正，像是在看垃圾。”荀牧盯着前方许长安的背影，眼神阴冷。
“是不是看错了？”赵家子迟疑道。
“绝无可能，这小小的许家，起身微末，给他脸他还真揣上了。”荀牧冷笑着：“且看着吧，他迟早要栽跟头！”
王端表面淡然，心中却暗暗叹气。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批入殿的考生，就没有几个正常人。
这荀牧之前还说在京都要谨言慎行，结果反过来就开始对那位大名鼎鼎的许长安报以非议。
世家子弟，果然骄纵轻狂。
殿中。
百官鹤立。
身披黑色龙袍的虞帝登高而望，俯瞰众生。
“殿试开始！”主管公公阴柔的嗓音渊远绵长。
按照惯例。
殿试分为三部分。
百官出题考究。
这一部分基本上是先给陛下打个样，考究一下这批考生的基础水平，个人成色，防止有些滥竽充数者。
是的。
大虞殿试之中，也时常有滥竽充数者，这归功于大虞的荐举制度。
大虞世家天下。
三姓七望，每年都有少量的举荐名额，可以不同参加前面的乡试会试，直接参加殿试。
从这个角度也能看出，士族伸向大虞的手，已经深到了何种地步。
也难怪大虞皇帝磨刀霍霍想要对士族拔刀。
确实是如鲠在喉。
而官员考究之后，会进入到第二个阶段。
试题。
皇帝会提前拟订好题目，考究学子。
题目内容森罗万象。
这里得提一句。
探花、榜眼、状元的名次早已定好，不会随着这次殿试而改变。
殿试挑选的是合适的官员，成绩优异，能力超群者，会授予官位。
个别优异者，甚至会被各部官员争抢，甚至有机会成为皇帝近臣。
当第二个步骤结束。
百官和皇帝对这批学子的真实能力已经有了较为深刻的了解。
那么就来到第三个步骤。
选人。
亦或者说，核官。
通常来讲，学子在这一步是没有选择权的，只有被选择权，除非有多个不同的部门争抢，才会给到学子选择权。
总而言之，每年的科举跟他么选秀节目一样，正经，但并不那么的正经，可你要说娱乐化吧，却又传承千年，成了大虞乃至于历朝历代每年不可或缺的节目之一。
许长安走在红帘上，他是此次殿试的负责人，用于调度进程。
“请六部主官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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