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死在它手里，你不冤
范山身边只剩下五百人左右了。
“五百人，足够了！”半路休整的时候，范山捏着舆图说，“瀼州城在我们手中，便是追不上他们，只要到时候放一束焰火给瀼州里的人一个信号，他们就会立即动手。”
心腹与他一起看舆图，出声道：“大将军，这里离瀼州还有两百里，末将觉得，那队白家军应该就在前面不远，我等若全力追击，未必追不上。”
另一副将说：“大将军，末将也觉得我们能追上，但白家军应该也知道自己跑不快，所以他们应该会在路上伏击。”
这话落下，范山几人便同时想起那能将土地炸出个坑的东西。
如果敌方在路上伏击，等他们经过的时候再扔几个下来，那局面将会很麻烦。
这五百南夷军的命，很有可能就全交待在这了。
这个时候，心腹发现舆图上有一条小路，他小心翼翼指出：“大将军，这里好像有一条小路，虽说路程要远一些，但能避开与白家军正面冲突。”
“怎么，连你也觉得我该避着白家军？”范山不悦，“大虞的火炮，几十年过去才造三门，足以证明它难造，先前白家军扔的那些玩意，威力也这么大，想必也不能批量制作。”
“大将军的意思是……”
“派出一支先头部队探路，先把她手上的东西全消耗掉，等她手上再没有依仗，我看她还拿什么跟我斗！”
心腹与副将都露出笑容。
范山选了五十名兵将作为先头部队，等先头部队出发半个时辰后他再领着余部跟上。
半个时辰后，他们听到前方传来了三声巨响！
范山又选出五十名前去探路，自己带着余部在后头缀着，又半个时辰后，又听到了三声巨响！
“已经六枚了。”心腹说，“末将数着，加上先前炸的，已经是十二枚了！”
这么大威力的东西，拥有三枚已经很了不得，白家军居然能连放十二枚！
范山不语，只是一味地派先头部队前去试探。
不过不再是五十名一队，而是十人一组，他先后派出了五组。
又是几声巨响之后，山谷恢复了平静。
“二十枚了。”心腹说，“大将军，他们恐怕已经用光了。”
范山嗯了一声，抬手下令：“全速前进！”
笼州通往瀼州的官道上隔一段路就有几个坑及一地的尸首，那些尸首要么断手要么断脚要么是断脑袋的，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一个小兵在尸首堆里发现了与自己关系最好的同乡的尸体，同乡脑袋和四肢都好好的，但是肚子穿了一个洞，肠子流了一地！
小兵心态崩了，他身子一歪从马背上掉下来，一个劲地喃喃：“我不打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他一边喃喃一边往山林里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一个人崩了心态，很快就有别的人受到影响，有一就有二，而等范山知道时，已经有好些人做逃兵了！
范山表情狠戾，直接下了诛杀令。
地上是被敌人轰死的同伴尸体，不远处是被军法处置的同伴喊叫，士兵们胆寒了，腿软了，不敢往前，更不敢逃！
呼呼风声中，有娇笑声被送过来：“你们所谓的南夷勇士，原来就这点胆子？那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另有男声接话：“什么勇士，就是一群鼠辈！自吹自擂惯了，就以为自己真的天下无敌！”
“范大将军，这追来赶去的太累太麻烦了，不如打一架吧！”女声遥遥传来，“能死在大虞的战场上，在南夷百姓的眼里，你还是大英雄！”
“白将军你别喊了，范大将军被吓破胆了，他不敢，他要逃！”
“哦，原来是想当大逃兵呢……嘻嘻……”
范山往笑声处看去。
很快他便在林子里发现了几道身影，为首一人穿着青色衣裳，几乎与山林树木融为一体，再定眼细看，这几道身影的前后左右，都有飘飞的衣角！
“范大将军，要打就过来打，要逃就赶紧逃，别在这唧唧歪歪的，弟兄们还等着生火造饭吃呢！”
“哈哈哈哈……”
并不高明的激将法，范山却直接下令：“杀了他们！”
心腹劝：“可是将军，他们手上有——”
范山冷声打断：“就算他们有天兵天将，也给我冲上去！”
不迎战就得逃，然而他堂堂的范大将军岂能做逃兵？
范山一马当先冲进了山林，心腹咬了咬牙，赶紧跟上，再然后是副将。
副将边冲边喊：“兄弟们！杀光他们！我们早日回宋平！早日回家见爹娘！”
回家见爹娘！
这句话威力巨大，所有南夷兵都跟着往前冲：“杀啊！杀光白家军，回家见爹娘！”
看着冲杀着过来的南夷兵，白卿宁嘴角一压：“既然他们这么想回家，袁祈，我们就送他们上路吧！”
红色令旗在猎猎风中打出一个旗令，随着袁祈的旗语落下，隐在两边的士兵立即点燃了引线。
轰！
一声巨响在范山前头炸开，他的战马受到惊吓，当即前蹄一矮，范山顿时从马上冲了出去！
轰轰轰！
连续十几声巨响过后，鼻腔前全是焦味！
滚滚沙尘中，白卿宁挥动长剑直奔范山！
范山一个马前滚后一跃而起，立即挥动手中大刀还击！
刀剑相碰，发出铮一声脆响！
白卿宁是女子，体型与力量上并不占优势，但她十分灵活，用的也是巧劲，跟范山对打了几十招仍未落下风，还越战越勇！
范山也是招招都是杀招，招招奔着白卿宁的要害而来！
铮！
刀剑再一次相碰，白卿宁虎口一疼，长剑脱手落地，范山瞅紧机会，举起大刀往她面门直劈！
白卿宁看着那大刀过来不闪不避，看上去似是被吓坏了。
然而等范山的大刀快要落下时，她闪身轻避，然后从容地掏出一枚手榴弹，咬掉拉环，飞快往范山身上塞！
范山下意识要闪避。
一直在白卿宁不远处的赤缨立即甩出长鞭将他卷住！
白卿宁跳过去，主仆二人合力扯住长鞭，将范山的双手死死捆住！
轰！
手榴弹在范山怀里炸开，血肉飞溅！
烟尘散去，白卿宁蹲在范山面前。
范山胸膛被炸出一个血洞，只剩下半口气了，他动不了，只满眼的不甘。
“这叫手榴弹，是千年后的才会出现的武器。”白卿宁轻声，“死在它手里，你不冤。”
范山最后一口气咽下了。
白卿宁站起来，声音沉冷：“杀！”
数百南夷兵最后只杀剩一人，那人正是范山的心腹。
“他说能让我们不损一兵一卒进入瀼州。”袁祈请示白卿宁，“将军，杀还是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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