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拳头大的才有规矩
“礼成？”李杏檀怒极而笑，双手猛地成住地面，一点一点一点地拱起身子来。老夫人年纪老迈，也有一百多斤重，竟硬生生地被李杏檀掀了起来，啪叽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老夫人大声惨呼号叫起来！
李杏檀站起了身子，面前石砖地板，还带着她的血手印！
“嘎巴嘎巴……”她活动筋骨，小小的人儿，似乎格外高大！反手一甩，破败了布帛外皮的腰带露出里面精铁片，一甩一声惨叫，一甩一道血印子！
族老想要上前阻拦，被李杏檀一下甩中了腿，一拖，人摔地上！他顿时变了脸色：“你，你不合规矩！”
一把把那份盖了手印的契书撕的粉碎，朝着天空抛洒。
纷纷扬扬，如同下雪一般，纸片落下，李杏檀咧开嘴巴笑了，雪白的牙齿闪闪发光：“什么规矩？拳头大的才叫规矩！”
老夫人白眼一翻，真的晕过去了。
群龙无首，侯府打手们也停了下来。
更重要的是——紧闭的大门，被从外面撞开了。一队人马由远而近冲过来，为首的正是顾铸，他一马当先来到了院子正中，高声道：“保护县主！”
比侯府人手多十倍的精锐，团团围住了屋子。眼见大势已去，侯府打手们纷纷束手就擒。
用凉水泼醒了晕倒的族老和老夫人，让他们跪在院子正中。
顾铸举起手中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监旨，安平侯爵由嫡女杏檀承袭。任何人等，不得违逆。钦此！”
李杏檀开心地上前去接过了圣旨，还给了顾铸一个飞吻：“太好了。这下程序也走完了。也走太久啦。”
顾铸显然十分受用，笑眯眯的：“太子殿下正在忙着清点刚到的赈灾粮银，我是拉着他来拟旨的。差点找不到玉玺，还好赶上了。怎么样，这老太想要抢你爵位，没有抢成吧？你手怎么了？”
他还是发现了李杏檀手指上的伤，李杏檀用纱布给自己裹紧止血，不在乎地说：“没什么，我已经打回来了。现在好了，打也打服了，文书也走完了。这妇人手上捏了不少人命，除了我娘的，还有徐迪她亲妈的，还有徐迪自己的。可她好歹也是个命妇，把她带走，交给太子处置吧。”
旁边一直丧家老鼠似的族老，忽然抬头：“你别含血喷人，徐迪被关在妙真观，明明是你下的手……”
李杏檀翻了个白眼，笑了：“呵呵，我才不稀罕杀那没用恋妹狂，省得脏了我的手！但徐迪身边有个书童，叫雀儿的，他是老夫人的死士。闹出了兄妹乱伦的丑闻之后，雀儿就起了异心，把徐迪杀了，想要从此入了侯府族谱，当那个养子。他这边动手嘎掉了徐迪，那边就被伊尘道长抓起来了。现在正好一起关天牢里听候发落吧！”
族老一听，浑身瘫软在地上：“雀儿……雀儿是老夫的孙子啊！”
一瞬间，他整个人好像老了几十岁！
李杏檀才不同情他，淡淡的道：“你敢说当初举荐雀儿到徐迪身边的时候，你没有跟他说过论辈分你们大，如果徐家没有人，侯府就是你们的之类的话？当初大家共富贵的时候，自然相安无事，如今大祸临头，就自相残杀。自己种下的因，自然要啃自己结出来的果实。”
收监的收监，带走的带走。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侯府里乱糟糟的，李杏檀抽空，亲自把徐近一家三口送出门，还给了一百两银子做安抚。徐母对她千恩万谢：“谢谢你，侯爷……侯……谢谢你！”
女侯爵，一时三刻，不知道如何称呼。
李杏檀道：“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还是叫李杏檀。你就叫我李小娘子得了。”
徐母立刻改口：“李小娘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七儿，来给小娘子磕头！”
临走的时候，李杏檀终究没有忍住，问：“老夫人出多少银子买徐近？”
答案是：“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一个三岁小男孩的一生。
李杏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杏檀。”顾铸来到她身边，李杏檀眼前晃了一晃，她至今还没有适应没有了胡子的顾铸，太好看了。她真是搞不懂，明明有那么好的一张脸，为什么还要长年留着大胡子遮挡着？她说：“谢谢你。”
顾铸看起来并没有多开心：“怎么我觉得你对我越来越客气了？”
李杏檀想了想，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吧。”
许是看出了她目光里的坚定，顾铸垂下了眼睛，说：“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你饿了吗？”
不得不说，顾铸真的很了解她。
说的话压根叫人无法拒绝。
坐下来之后，点了满满一桌子菜，都是李杏檀喜欢的。
“和离”两个字到了嘴边，愈发说不出口。
看着顾铸举止娴雅气度十足，她清晰地知道，现在这个顾铸才是真正的他。
千言万语不知道如何开口。
倒是顾铸先发话：“你是不是很奇怪？”
他话只说了一半，但李杏檀懂了，点点头。
顾铸说：“我本出身官宦人家，说起来，和你外祖也颇有渊源。顾家位列朝中三公，我的同胞姐姐曾入主中宫，也就是如今太子的生母。后来安平侯在温氏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让事件扩大，顾家也遭受了波及，全家被削为平民，驱逐出京城，流放三千里。我的父兄在去往琼州路上染上疟疾，一一病死。让人讽刺的是……他们病死没两天，我滞留惠州给他们办理丧事的时候，收到了平反的圣旨。”
“我实在不想回到京中，去面对那些虚伪的人和事。我把圣旨烧掉，仍旧往琼州来。并蓄须明志，再也不入朝为官。靠着年少时学到的打铁手艺，成了一名流浪铁匠。”
“那时家族凋零，唯独剩下我和小乔。小乔是我大堂兄的遗腹子。我大堂兄年纪轻轻，已点了探花，效力翰林院，一门心思要为朝廷效力，称得上年少有为。却遭到飞来横祸，死在往琼州路上。堂嫂伤心过度，当夜早产，拼死生下顾小乔之后，把小乔托付给我，自己撒手去了。”
“后来小乔慢慢长大，我不能再流浪下去，就在海旁村定居下来。又遇到了你。那日成亲，我突然心口绞痛，倒了下来，后来莫名其妙的好了，我知道一定和你有关系。从那以后我就已经决定，要护你一辈子周全。所以努力赚钱。这些……都是我近段时间挣到的。全部交给你。”
随着顾铸娓娓道来，茶水凉了一大半，李杏檀无心啜饮，眼神直愣愣地，只管听着。
顾铸把身后背负的包裹打开，推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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