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折磨2
“好吧好吧。唉呀。”路茜提着垃圾桶哀怨的找韩蓓蓓去了。
刚才跟路茜说话没注意，再一看原本不远处的三个人只剩了陈朝一个。她又拖拉着大扫帚走过去。
“他们俩呢？”佳欢问。
“回宿舍了。”陈朝声音听上去硬硬的。
“你怎么啦？”佳欢对于他的事情总是特别敏感。
“没什么。”
“明明就是不高兴了啊！怎么了？”佳欢用指头捅捅他的胸膛，“我可是听得出来的，声音凶巴巴的。”
“咱俩是哥们儿？”陈朝挑眉。
“班长，陈朝。可以回去啦。我们先走啦！”路茜挽着韩蓓蓓的胳膊，晃悠着垃圾桶朝他们喊话。
“知道啦！”佳欢大声回她。
“你刚才说什么？”其实挺的很清楚，但佳欢忍不住想逗逗他。
两个人并肩往教室走，陈朝想帮佳欢拿扫帚被她拦下，“我拿就行啦。”他手里也提着工具，力所能及的事情佳欢想来不愿意麻烦别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拿来。”陈朝从她手里把扫帚抽过来，“叫你拿来就拿来，啰嗦。”
佳欢看着他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小情绪，心里甜甜的，裂开嘴冲他笑。
“展佳欢，你能不笑的那么恶心吗？如花都得甘拜下风。”他见她笑，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你喜欢吗？”佳欢背着手探着身子歪头瞧他。
他不说话。
佳欢心里小小失望了一下，本来还满心期待他能表示表示的。从开始到现在，虽然时间还不长，但是也不能一句我喜欢你，我中意你这样的话也没有吧？虽然她不像温暖那样对感情没有安全感，可是女孩子嘛，总是渴望着的。她宽慰自己，日子还长着呢，总会等到的。想想又开心起来。
“别那样看我，贼兮兮的。”陈朝把脸转到一旁。
佳欢嘟嘟嘴，问他：“路茜喊我们之前，你问我什么来的？”
陈朝一听又把头转回来，直勾勾盯着她。佳欢被他盯着心里发毛，赶紧举白旗投降，”好啦好啦。你才别这种眼神看人，活要把人吃了似得。”
陈朝移开眼，不慌不忙的迈着步子，佳欢便在他身边不慌不忙的跟着。偶尔遇上相熟的同学，两人便一致的点点头，佳欢另带微笑，陈朝表情俊酷。
“你是生气我那么说还是不高兴我那么说？”佳欢问道。
“有区别么？”陈朝无语。
佳欢空着两只手闲的无聊便把玩着自己的长头发。“当然了，生气证明你特别特别喜欢我，不高兴就只能证明你只有一点点喜欢我，你是哪种？”
“胡扯。”陈朝没有回答，“又不是见不得光，你干嘛说是哥们儿？”
“就是见不得光呀，我们这可是早恋，”她压低声音，“要是给老师知道了就完了。所以还是低调点的好，哥们儿嘛怎么闹腾都没关系，人家一问，就说就是铁哥们儿，人家也不会觉得奇怪。对吧？”
“哼！你还会怕老师？”
“我怕老师的长篇大论。而且万一家长知道了，就更不好了。再说，早恋哪儿有四处宣扬的，偷偷摸摸才刺激嘛。”佳欢一步一步迈上台阶，陈朝跟在她身后。
“这么麻烦，早知道就不答应你了。”
佳欢听到这句，猛地回过身子，陈朝刚好抬头，被她吓了一跳，有些恼火的低吼：“你丫有毛病呀！”
佳欢表情严肃，眉眼之间是浓浓的楚楚可怜，她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她带点颤音可把陈朝唬住了，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你想哪儿去了。不就是随口一说嘛。”
“真的不是心里话？”佳欢咬着下唇。
“笨蛋，”陈朝和她站在同一层楼梯上，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佳欢扶着额头，贼贼的笑了，刚才的伤感好像是陈朝看走了眼一般，她说：“没关系，你要是后悔了，我就先把你搞晕。”
“然后？然后生米煮成熟饭？”陈朝揶揄道。
“去你的，”佳欢推他，“然后就带着你一起跳海，反正死了也要在一起。”
陈朝继续上楼，“傻不傻！”
“嘿嘿，就是傻。”遇见你我的脑袋就不灵光了。佳欢心想。
陈朝把扫把放好，佳欢收拾了收拾讲台。两人提着摆在教室门外的暖壶溜达着回宿舍。
学校的路上到处都是拿着卫生工具的学生，院士路旁的两排槐树在微微的风里晃动着树叶，天是秋高气爽的蓝，云层稀薄，被清风一吹便散了。操场上分辨不出年级的男孩们尽情的在篮球场地挥洒汗水，偶尔有不认识的老师走过，佳欢也有礼貌的问好。路两旁的草坪里摇曳着不知名的紫色小花被佳欢见着，欢喜的不得了。陈朝笑她是长不大的小姑娘，她也不闹，只是盯着小花微笑。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做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时光可以停留在长大记事之前，那么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气叹在心上，久久挥之不去。
高源在学院超市买了一大包零食拎着出来，刚出超市门口，就看见温暖和方乔正站在超市对面的一棵芙蓉树下，乐呵呵的吃冰激凌。现下已经是秋天了，虽然中午还会很热，但到了傍晚清风微凉，已经很少有人买冰激凌吃了。他皱皱眉走过去。温暖见他过来转身面对大树，搞得高源又是一阵郁闷。
“高源，你这是不过了嘛？超市东西那么黑，等周末咱们去外面买多好。”方乔教育道。
“天这么凉快，你俩不要命了，还吃冰激凌！”本来心里是担心她吃伤肠胃的，可话从嘴里说出来便变了味道。
温暖一听，小火苗在心里腾腾腾直窜，接着就怒火攻心了。她瞪高源一眼，气呼呼的说：“关你屁事！”说完拽着方乔就往宿舍方向走。方乔毫无防备的被她大力一拽险些摔倒，打了个趔趄。他回头招呼脸色难看的高源跟上，高源却站在原地做紧拳头无动于衷。
温暖气呼呼的走得飞快，拽着方乔胳膊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方乔见她这个生气法，便拽住她。
“干嘛！”凶巴巴的吼人。
“你是生什么气？刚才高源也是好心啊！”方乔不解，刚刚高源确实在关心他们，虽然口气硬邦邦的。
“谁要他关心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温暖把还剩一大半的冰激凌扔进浴室旁边的垃圾桶里，抱着胳膊折回方乔身边。
“还为下午那事儿生他气呢？”方乔温柔的盯着她因为生气显得生气勃勃的小脸。
温暖不看他，低着头走路。“谁爱和他一般见识。”一滴眼泪滴在白色的帆布鞋上。
“谁还没个心里烦躁的时候？他也不是针对你，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啊！”方乔没注意情绪变化的温暖，为高源求情，“你俩闹别扭的话，搞得我们仨也跟着别扭。咱乐呵呵的多好呀。”
“谁和他别扭了！”温暖嘟囔着。
“那你是不生他气了？”她低着头，刘海遮住眼睛，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只从糯糯的声音里听得出她不那么生气了。
“我才懒得生气！”温暖轻轻吸吸鼻子，止住眼泪。佳欢说的对，她就是泪腺太发达。
“那咱们回去叫高源一起回宿舍？”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是他不对的，凭什么要自己去找他？
“得，我去。你站着等着啊。”方乔说着转身要走，还没迈动步子就看见高源拧着眉走过来。他刚要和他说话，没想到高源把一大包零食扔到垃圾桶旁，越过他们，一言不发的走了。
温暖觉得自己的肺已经气的开花的。她也气呼呼的朝宿舍跑了。方乔看着别扭经十足的两个背影，无奈的摇摇头。走到垃圾桶边上，把高源方才丢下的零食拎在手里，里头全都是两个女生平时爱吃的零食，他不禁笑骂一句：“一群疯子！”
高源没回宿舍，直挺挺的往教室走，像个僵尸样儿的。到了教室，他摔着自己的课本，一脚踢开陈朝无辜的板凳，坐在自己位子上。教室里空无一人。夕阳的余晖斜斜的照进教室，昏黄成片。
学生会的人查过宿舍内勤之后，大部分人都去食堂吃饭去了。温暖坐在床上发呆，心里想着刚刚高源那副欠揍的表情，心里愤愤不平，小嘴撅得老高。佳欢甩甩手上苹果的水渍，递给她。
“还生气呢？”佳欢咬一口苹果，有点酸。
“我才不生气！”看着手里半青半红的苹果赌气说。
“你俩。这还没在一起呢，还能不能行了？”佳欢叹气。
温暖把头一偏，“谁稀罕和他在一起！”
“你就嘴硬吧！”佳欢套上外套，晚风甚凉，她最怕冷了，“吃饭去吧。他们再等了。”
“不想吃！”温暖不动。
佳欢想了想，“那你先去教室？我一会儿给你带点儿？”
“嗯。”
“那我先下去了。”佳欢提着装着五个苹果的布兜走出宿舍，将宿舍门带上。
温暖在宿舍坐了一会儿觉得闷闷的，锁上宿舍门去了教室。教室里没开灯，在余晖下怀旧感十足。她一眼便看都高源趴在桌子上，她故意把自己的板凳踢得噔噔作响。高源看着她的后背欲言又止。她拿出课本假装着认真看书，眼睛里书里的字却全变成那人的名字，她烦闷的把课本啪一声合上。高源站起来隔着课桌拍她的肩，手才一放上，温暖腾一下站起来甩开他的手，尖叫：“别碰我！”
“傻逼！”高源骂一句，然后踹了板凳从后门出去，门被他摔得瑟瑟发抖，温暖呆呆的看着紧闭的门，心里难过的要命起来。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脑袋里一片空白，连叹气都叹不出来。
高源跑上操场，一圈一圈不停地围着塑胶跑道疯狂的跑着，直到筋疲力尽，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坐到一旁的栏杆边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光显现出来。凉风一吹，他满身的汗毛孔都哆嗦起来，不禁打了个喷嚏。女孩的心思在他看来好像月亮的形状，让他捉摸不透。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失落。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具象化呢？他想对她好，可是好像却老被误解。
佳欢和陈朝一人拎着一份饼卷菜，方乔走在陈朝旁边。三个人走在科学路上，佳欢伸手抚着科学墙上各种科学家的脸，陈朝一手提饭一手提壶，方乔则是双手提着壶。三个人偶尔说笑几句，少了高原和温暖这对冤家，三个人也觉得索然无味。
“唉！真是服了他们了。那么小性子。”佳欢拍拍爱因斯坦的烫金大脸，然后把手拿下来背在身后，布兜里的苹果跟着走路的节奏敲打在她的小瘦腿上。
“今晚说一说就好了。再这样，我可受不了。”方乔说。
“未必。”陈朝摇头。
“呸呸呸！乌鸦嘴，你赶紧呸三下。”佳欢鼓着眼睛瞪他。
陈朝好笑的瘪嘴，不以为意。
“可千万别未必，一定得搞定，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佳欢双十合适，布兜一甩打在陈朝胳膊上。
“你那破布兜里装的什么？”打身上还挺疼的。陈朝皱了皱眉。
“哈哈，好东西。”佳欢把布兜提在眼前，笑说。
“你们说他俩又不是小两口，哪来那么大气性？”方乔还在纠结。
陈朝嘴角抽搐一下，“谁知道。”
佳欢也噤了声，低着头吐吐舌头，没发表意见。
到了教室佳欢先进门，方乔和陈朝在门外把暖壶摆好才进教室。正值吃饱喝足的时间，教室门口来来回回的人，各带着表情走进走出。
佳欢把饼卷菜放在温暖胳膊边，温暖慢慢抬起头，委屈的看着她，眼里还含着泪，在灯光下显得特别闪亮。
“呦呦呦，姑奶奶，又是谁惹你了？”佳欢赶紧从抽屉洞里掏出卫生纸，撕下一大块递给她。
路茜吃着肉包子转过身来，一看温暖眼里闪烁的泪光，差点噎着，“温暖，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然后又冲佳欢说：“我们来的时候她就趴着，我还以为她睡着了呢！怎么哭了呀？”
温暖擦擦眼泪和鼻涕牛儿，压着嗓子说：“吃你的肉包子，我没事儿。”
“真没事儿？”路茜可怜巴巴的看她。
“哎呀，真没事儿，就是想家了。”一说到家这样的字眼，她的眼泪又涌上来，还是自己老爸靠谱。
佳欢拿着水杯出去倒了杯水进来递到她面前，“路茜，她就是瞎矫情呢，没事儿，赶紧吃饭吧你，一会儿上课了。”
等路茜回过头去，佳欢替温暖梳了梳趴的乱糟糟的刘海。然后掏出演草本在上面写道：“你这是又怎么了？高源没回教室？他没吃晚饭还。”
温暖吸吸鼻子，一边吃着饭一边在那行字下划拉：“他骂我傻逼，然后就出去了。”
“啥？”佳欢不相信的叫出来，这可不是高源的风格。
温暖撅着嘴一副不用不相信他就是骂我了的表情。还没等佳欢再说什么，后边的陈朝拍拍她的脑袋说：“我出去一会儿，要是上课还没回来，老师来了你和她说一声，就说我拉肚子蹲厕所去了。”
“你干嘛去？”佳欢抬着头看他。
陈朝附在她耳边悄声说：“高源在操场，我把他叫回来。”
“那你快去吧。”佳欢挥挥手，像是批准了。
温暖看着他消失在教室门口的背影问，“他干嘛去了？”
佳欢不回答她，继续写道：“高源干嘛骂你？是不是你又乱发脾气了？”
温暖顺着佳欢的手指的路茜看看，发现她身子倚在她俩的课桌上，竖着耳朵，马上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写道：“我才没发脾气，是他不对！”
佳欢无奈的摇摇头，“唉！我不管你了。你就是欠收拾，大家惯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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