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豪门是非多
她愣了下，皱着眉头看过去。
年轻的女孩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略微苍白的唇微微翘起，抿着一抹柔软无害的笑容，眼瞳像是被水洗过的黑色玉石，眼尾上翘，拉出漂亮的弧线。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毛衣，毛衣的款式有点老气。
衬得那张一眼看过去显年轻的脸成熟又庄重。
莫名的，薛凯婷觉得女孩有种违和感。
明明看脸是年轻人，眼神却凝聚着不属于那个年龄段的稳重锋芒。
像一只油光水滑，但不惹人厌烦的老狐狸。
“小小姐。”看见顾今昭端着粥过来，杨阿姨愧疚得不得了，
“是我没处理好，打扰小小姐吃早餐了。”
“小事。薛小姐吃早餐了吗？要不要进来一起吃点？”顾今昭笑眯眯地邀请。
薛凯婷的脸色不大好看，看了看一副心都落在这的母亲，她深吸一口气，“好！”
“欢迎。”顾今昭是第一次见薛凯婷。
不过，看见她关心杨阿姨的态度，她就知道，这是个好孩子。
薛凯婷走进公寓，换上一次性拖鞋，跟着顾今昭走到饭厅，一点不见外直接坐到顾今昭的对面。
顾今昭连忙招呼杨阿姨也坐。
杨阿姨太清楚女儿的脾气了，怕她暴脾气说了不好听的话冒犯顾今昭，硬着头皮挨着女儿坐下。
薛凯婷也了解自家母亲，她稍稍侧了下身，免得母亲觉得她说的话不中听，伸手来捂她的嘴。
“妹妹怎么称呼？”
杨阿姨伸手就是一巴掌，“是小小姐！你怎么能叫妹妹呢！”
“没事没事，这称呼多亲切。”顾今昭笑着回答，“我姓顾。”
薛凯婷点头，“顾同学。”女孩的年纪看上去就像大学生，喊声同学不违和。
刚刚要不是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也不会喊妹妹。
“顾同学说你是顾今昭小姐的女儿，有证据吗？”
顾今昭既然敢冒用这个身份，自然想好了万全的应对措施，
“薛小姐知不知道我妈妈其实还有个儿子。”
薛凯婷为了劝倔强的老母亲迷途知返，做了不少功课，“你说的是季家那位？”
见她一秒反应过来，顾今昭嘴角抽了抽。
季以朗是不是大肆宣传过季意远是她的崽？
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顾今昭和季以朗有个儿子？
摁下去暴揍发小一顿的冲动，顾今昭点头，“是他。”
“他能作证我的身份，如果薛小姐不嫌麻烦，可以去一趟季氏集团，我提前跟我哥说一声，他会抽空接待你，你可以向他了解我的情况。”
薛凯婷若有所思，“为什么不是联系顾南秋小姐？”
顾今昭不怕她联系季意远，还真怕她联系顾南秋。
她佯装不高兴地蹙起眉头，淡声回答，“关系不好。”
薛凯婷对顾今昭的戒备心降低了一半。
首先，季家家大业大，不至于联合外人谋索顾今昭的公寓。
其次，她敢让她去找季意远当面询问，而不是给她季意远的联系方式，或者用长相相似之类的理由搪塞她，证明她至少在季意远那过了明路，得到了季家认证，是顾今昭的女儿。
毕竟，她还是觉得，长相相似可以是巧合，给她谁谁谁的联系方式也很假，她没法判断她加的是本人还是提前安排好的演员，而当面问到那位小季总的头上，基本能靠谱。
至于她说的和顾南秋关系不好……
也不是不能理解。
豪门是非多。
“我工作的地方离季氏集团不远，上午会抽空去一趟，麻烦顾同学跟小季总打个招呼，我需要耽误他五分钟时间。”
“没问题。”顾今昭随口问，“薛小姐在哪儿上班？”
薛凯婷：“顾氏集团。”
闻言，顾今昭眸光一闪，看向薛凯婷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巧了。
见女儿对顾今昭还算客气，杨阿姨松了一口气。
薛凯婷没坚持让母亲跟她回家。
劝不动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她已经基本确定了这位顾同学不像坏人，等她见到那位小季总，进一步确认这位顾同学的身份，再做打算也不迟。
吃完早餐，顾今昭贴心地躲回房间，给她们母女俩制造单独聊天的空间。
杨阿姨窝心又感动，逮着女儿叭叭，生怕她看不懂顾今昭的好意。
薛凯婷无奈极了，“行了行了，妈，你先留在这，我去上班了。”
杨阿姨送她到门口，“去吧，你放心，小小姐的性格和顾小姐很像，我在这很舒坦。”
顾今昭穿上外套出来，正好撞见母女俩在告别。
“小小姐也要出门吗？”见顾今昭把伞和保温杯塞进斜挎包里，杨阿姨问。
顾今昭含笑点头，“对，打算去趟墓园，去看看……妈妈。”
她想去看看她自己的墓碑。
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再看一看傅方雪。
薛凯婷摁亮手机屏幕，“我送顾同学过去？时间还早，去趟墓园再回来上班也还来得及。”
顾今昭见薛凯婷脸上没有勉强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感激的微笑，
“那就谢谢薛小姐了。”
正好，她有点事情想问问她。
可能是因为昨晚下了一整晚的雪，今天比起昨天，又冷了一点。
顾今昭的双手几乎没离开过羽绒服的口袋。
饶是如此，走到小区外的停车场，还是冻得手指都僵了。
薛凯婷按开车里的暖气，皱眉侧头打量顾今昭。
她的脸色有点过于白了，很不健康的苍白，“顾同学，你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
顾今昭下意识摸了一下脸，结果脸颊被手指的温度冰得一哆嗦，
“嗯，一直都不太好，不然妈妈不会把我送走。”
薛凯婷拧着眉头再把暖气调高两度。
系好安全带，车子四平八稳地启动。
因为路上有积雪，还可能结了冰，不敢开太快。
顾今昭看了又看手机上的时间，
“把我送去墓园，薛小姐上班真的不会迟到吗？如果不方便，我自己打车过去也可以。”
“没事，我上午的时间很灵活，可以调。”薛凯婷一脸淡定。
顾今昭挑了挑眉，随即弯唇笑了开来。
工作时间灵活，看来至少是集团经理级的管理层。
如果她没记错，薛凯婷和她女儿同岁，32岁的部门经理，如果顾氏不倒，那前途真的是不可限量。
“我方不方便问一问，顾同学既然不是在S市长大的，为什么要回S市？”
顾今昭转着手机玩，“回来祭祖。”
“我听说，当年顾今昭小姐陷身的那场大火另有蹊跷，顾同学该不会是回来找真相，为顾小姐报仇的吧？”
顾今昭被这直言直语惊呆。
怔了怔，她扯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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