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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秦家家宴


秦家老爹原本就忙于家中生意,习惯早出晚归,前段时间因为宝贝儿子命在旦夕便将商务搁置,如今有杜凌在诊治稍稍放了心就渐渐恢复了旧规律;秦沐斐多半时间会分担一些巡视柜台,查对账目的轻松事件,偶尔陪他爹在外请客应酬;秦家二少自然是在家修养,虽搬出了那荒凉小院回到自己的住所,也不常出房间走动;其余则是老弱妇孺,宁可各自在自己的地盘自由用餐。

        剩下的杜凌,则是以专心研究病情拒绝被打扰为由避开与秦家人共餐的尴尬。不过今日却是避免不了这场以酬谢她为由所办的家宴。

        杜凌虽与秦家人不熟,但秋月娘好歹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三年,所以她通过那一段记忆可以熟知秦家的规矩。

        以往的秦家是所有人在固定时间到饭厅的固定位置用餐的,即便秦老爷会因为应酬缺席,秦沐斐基本留在别院“温书”,秦二少也时常会一群文友赶不回,但其余所有人都必须在饭厅出现。

        秋月娘的固定位置比较靠近上座,毕竟是大少奶奶的身份,挨着秦沐斐而坐,对面则是秦家二少夫妻俩,然后是秦家唯一的闺女三姑娘,接着是排行第四的小少爷与秦老爷的小妾。

        “斐儿怎么还未回来?这天都黑了,老爷你也真是的,有什么事非得在今日让斐儿去做?”秦夫人再度扫过空出的位置,埋怨起比秦沐斐早一步赶回家的秦老爷。这家宴是为大儿媳所办,缺了大儿子还如何开始?

        “木材场子的月账素来是这个日子查的,恐是今日天气不好拖延了进度,斐儿做事素来严谨,处理完了大概就能回了,再等等吧。”秦老爷瞧了瞧外头阴沉的天色,知道有秦大跟着也并未有所担心。

        早一时晚一时吃饭与他而言没有区别。

        “娘,大家都饿了,菜也都上了,怎可因夫君一人让大家吃冷菜?不若就边吃边等吧。”

        杜凌扫过满桌大眼瞪小眼的秦家人,心底隐隐有些抗拒这种热闹,她自幼只父亲一个家人,如今突然冒出这么一桌子亲亲热热的“婆家人”,真有点不习惯。

        尤其是斜对面秦沐雨的小妾,那眼刀子是不是飞错对象了?她招谁惹谁了吗?

        “大嫂说的对,哪有爹娘饿着肚子等儿子的?”

        秦沐雨占着自己受宠,趁着母亲拒绝前抢着开口,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举着就要敬杜凌,“大嫂的救命之恩沐雨无以为报,今日便第一个敬大嫂聊表敬意。”

        这位大嫂他本该熟悉却又觉得陌生,这次他能从鬼门关逃回便是她所救,无论如何,这人情欠下了,今后他自然就该护着她不受家中人的排挤。

        “谁允许你喝酒了?这才缓解了几日就忘了先前的不适了?别说是酒,你连这桌上的鱼腥油腻都不能吃。”杜凌脸色一沉摆出大夫的架子,视线转到对面的丁瑜贞脸上,严肃地说道:“贞儿,用药期间所忌的饮食我已详细跟你说过。”

        丁瑜贞对杜凌有些莫名的恐惧,桌底下的小手拽了拽丈夫宽大的衣袖示意他把酒杯放下,小心翼翼地回道:“大嫂,夫君一直挺听话的,没有乱吃东西……”

        这番说辞虽严厉了些,但她知道杜凌是为了她丈夫的病情考虑。这次的相处时间不短,她能看得出这个大嫂快要比她这个妻子上心,有时因为发现他们的服侍方法不对也会直接指责婆婆,性子与传言中的怪大夫完全吻合。

        连公婆都一改往日态度对大嫂颇有顾忌,在照顾丈夫方面,她自然是唯命是从。

        “夫君吃杯酒怎么了?爹娘都没开口呢,大嫂是不是管太多了?”

        秦沐雨的小妾勾着满是嘲讽的嘴角斜眼睨着脸色阴沉的“大嫂”,显然是要比试谁的气势高涨一些,挑衅味十足。

        杜凌的视线再度落在那个陌生女人身上,玩味地笑了笑。

        秋月娘的记忆里不曾有过这个女人,显然是秦沐雨在这半年里新纳的妾,也不知是什么身份,总之她是看得出来秦家对这个媳妇儿颇为重视。

        否则,怎会是丁瑜贞一个正房被发配去照顾一个得“天花”的病患,小妾却悠哉地享受二少奶奶的待遇?

        “你多嘴什么?我乐意大嫂管我。”

        秦沐雨佯装怒意瞪了一眼隔着丁瑜贞的小妾,继而又转头陪着笑脸面对杜凌,“大嫂别在意,盛儿就是孩子心性,大嫂若不管我娘都该哭了,是不是啊,娘?”

        杜凌原本就猜测这个女子的气焰源于她对秦家的重要性,秦沐雨这话一出正是肯定了这点,明明是奉守夫为妻纲的家庭,却能纵容一个侧室在公婆面前随意开口发表言论,这与秋月娘的记忆相差甚远。

        “盛儿,我知道你在娘家深受宠爱,我也愿把你当自家女儿来疼,但秦家是个有规矩的大家,在这样的席面上还轮不到你开口质疑,我们秦家孩子就知道分寸。”秦夫人在说这番话时视线只落在自家正襟危坐的女儿身上,眸中散发着母性光辉,连唇角的笑意都带了一丝骄傲。

        杜凌冷不丁地一颤,被这话雷到了。

        秦家的儿子一个做了山贼,一个染上了梅毒,这还叫知道分寸?也就即将出阁的三姑娘被教得一板一眼死气沉沉。

        “月娘,雨儿不能吃酒就让贞儿代吧,这杯酒是如何都得敬的。”秦老爷在此时开了口,放下一惯的严肃变身为一个慈父,正巧化解了餐桌上的僵硬局面。

        “爹,都是自家人,哪里要如此见外。不说这为难贞儿,其实……媳妇我也是滴酒未沾喝不得的,这喝酒吃肉的豪爽事还是留给男子去做吧。”杜凌故作为难地推辞,这个借口正巧符合了秋月娘的本性。

        她对着长辈笑得温婉,心中却不停腹诽,这种气氛的家宴,只怕吃了都不消化,偏偏那个死人土匪还在外流连不回!

        “大哥回来了!”

        此时,秦家老四忽地一声欢呼,已从椅子上跳下朝着刚跨入门槛的秦沐斐奔去,“大哥大哥,我要的蝈蝈儿呢!”

        秦沐斐进了饭厅,眸光对上杜凌时愈加柔和,眼里的赞赏不言而明。他自是将秦老爷与杜凌的对话听得清楚,也相当满意她在家滴酒不沾的态度。

        只要一想到某次偷窥到她醉后的失态,他就狠下心这辈子都不想让她碰酒。

        揉了揉正抱他大腿的孩子脑袋将他带回座位,秦沐斐打从心里喜欢这个二娘房里的小弟,虽已八岁却心性纯然,天真无比。

        他在这个年纪是不曾如此幸福快活过的。

        “蝈蝈儿自是给你捉来了,不过要先吃饭才能给你玩。”给了孩子一个安抚性的笑意后,秦沐斐提着一个礼盒步至父母跟前解说迟到的原因,“爹,木材铺今日接了个大单,我在场子里选好木料就晚了些,回来时顺道去拿了前些天给娘订的老参。”

        秦夫人身子弱,因秦家家底丰厚常年用参养身,她一眼便看出那支老参珍贵难得,当下便满心欢喜地接过,“你这孩子,临出门时娘就嘱咐你早点回家,今儿要吃顿团圆饭的,你有心思给小四捉蝈蝈儿就算了,还绕远路去买什么参!快坐下吃饭吧。”

        杜凌看着一脸虚伪的秦母,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了。

        秦家这样的条件衣食无缺,该是很难令人取悦,但作为父母,只怕孩子有丁点儿孝心便能触动内心,秦母对秦沐斐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

        她隐约记得以往秦母的寿辰,秦沐斐大多都是送亲自书写的字画,这母亲虽也笑得开心却与今日不同,到底多了一丝敷衍与虚假。

        秦沐斐入了座杜凌才发现先前的热菜只为垫饥,也不管有没有人吃都一应地撤了下去,真正的炒菜炖汤逐一上桌。

        这厮到底是个懂得周旋与演戏的男人,只三两下就把桌上的气氛炒热了,聊天喝酒逗弄小四,连三姑娘的婚事都能拎出来说几句,惹得秦小姐双颊羞红只骂他欺负人,连带地把杜凌这大嫂也说了进去。

        这看上去真是欢腾热闹的一家和乐,可谁能看清底下的真面目?

        杜凌暗自怅然,不禁怀念起她与父亲相依为命的生活,那种简单的温暖在这个家里是体会不到的。

        “怎么闷闷不乐?我没到之前有谁说了你什么?”

        秦沐斐搂着杜凌在长廊饭后散步,见四下无人才出声问道。饭桌上她虽是笑意盈盈有问必答,对诸人的态度做到滴水不漏,但他却觉得这副类似秋月娘的性子不是真正的她。

        “别人说什么与我何干?我何必拿别人的错误让自己不好过。”

        杜凌一把扯开腰间的手,转身望向一脸平静的男人,“秦土匪,我虽然答应你尽快适应妻子的身份,但我真不习惯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在这个家里装下去我就快憋死了……”

        装一时容易,但持续下去她怎么能不压抑死?

        “我家小五原来是贪玩了?”

        秦沐斐对某人的抓狂不以为意,只噙了个宠昵的笑意抚了抚那颗炸毛的脑袋,“明日带你去翰林花会逛逛?”

        杜凌不悦地拧起双眉,他这神情这态度分明与方才对待那个八岁的秦家老四如出一辙!

        杜凌对翰林花会是颇有兴趣的。

        离开鸿雁楼那日,她只来得及与李三绝匆匆告别,本也是想找法子将她带出来,却被当场拒绝,走得如此高调反而不是自保。

        何况,秦沐斐当时露脸去鸿雁楼带她已算涉险,再明着弄出一个本是青楼姑娘身份的女子自是困难至极,她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所幸李三绝很淡然平静,安抚她说翰林花会自能出楼。

        怀着去见李三绝的十分热度,杜凌一早就推醒躺在外侧的秦沐斐,俩人在院中开始晨练。许是她心情好,这太极耍得格外起劲,不出须臾便是热汗淋漓,弄得秦沐斐对太极的认知更加深刻,钻研起云手的力度与吐纳结合,暗自肯定了太极是一门武学的事实。

        秦沐斐看得出来,因为惦记着翰林花会,自家这个小妻子似乎一夜之间稚嫩了好多,难得露出对某种东西的真切盼望的孩子样,泡澡时更是愉悦地哼着新鲜的曲调,饶是隔了一间房他都能听得清楚。

        似乎,真的将她憋坏了。

        可这次一放出去,不会像出笼的鸟儿般不愿再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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