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市
王振云自从当了院长以来没睡的如此踏实，醒来的时候侧卧在沙发上，右边嘴角竟然流了一大摊口水，睁开眼看着三人坐在自己旁边闭目打坐，自己慌忙的坐起来把口水右手擦干，正襟危坐空气中一丝血腥之气，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醒来了啊。”钟无道早已经觉察到，看着他四处嗅，赶忙吸引他的注意力，马胖子两人随机也是睁开眼。
“唉。”
钟无道时不时捏捏肩膀，摸了摸腰一副腰酸背痛的样子。
“王院长啊，你看我们兄弟三给您老做法，法力耗尽，马道长还受了内伤，呕了几口血。”钟无道把事情越说越严重，马胖子逢场作戏由毛四方扶着。
“无道，不要说了，这点小伤修道人能承受。”
“多谢几位，看这个点都没吃饭，走，我们去最好的土家堡吃。”
话刚落下，一个电话，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果然大方，那吃上一顿随随便便上千，看来院长这个职位油水多。
钟无道三人和王振云一顿胡吃海喝后最后拉到市里最好的宾馆，钟无道满嘴跑火车的打包票明天一定帮他把梨花木的八仙桌买回来，过后又塞了他一叠百元大钞，揣着一大把钱，心里激动的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根本是睡不着。
晨星凌晨，不过还得过好久才天亮。无数的星星在深蓝的天空闪烁。满天璀灿的星斗，一派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气。西面，猎户座正在往地平线下沉。大概是两、三点钟光景。
“吃得有点多了。”
马胖子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吃一顿了，在家里因为修炼不努力的原因总是挨饿，而毛四方又老是偷偷地给他带饭，所以又很瘦。
“以后天天给你吃好吃的，倒霉孩子。”钟无道真心的看不得两人天天像乞丐一样。
三个人一路吵吵闹闹，从宾馆直接走到了北门大桥花了一个都小时。
北门这儿据说清朝末这里是个难民聚住的地方，难民的这个市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乱！黎明前开张，天一亮就收摊。黎明前，市场里熙来攘往的非常热闹。每个摊位都点着一盏煤油灯、蜡烛、豆油灯什么的这样就开张了。天黑黑的你也看不清楚卖东西人的样子。
当时的北门桥一带原来除了难民们搭建的窝棚外，就是一片片的农田和乱葬岗子开洼地。远远望去，那灯影明明暗暗、忽忽闪闪，影影绰绰的还有买卖的人在活动，不知情的人冷不丁的看一眼吓的一跳，远远望去有些像漂浮在空中聚集到了一起不知道那个一嗓子喊出了鬼啊！往后大家叫它北门鬼市了。
“鬼市”开市大都在天亮黎明以前。“鬼市”开始出现在清朝末年之后，由于国势的没落，很多达官显贵的家道也是江河日下，而那些曾经的八旗子弟依然游手好闲，因为从前享受皇恩，皇族落寞有没有什么技能，为了生计或换取抽大烟的钱，不得不偷偷变卖家中的古玩。
钟无道要的大件一般在最里面，先付一些定金，天亮后就按照地址送到地方上结清余钱，九十年代家具并没有炒的那么高，买回去也是附庸风雅，小本买卖大家信用都很好。
三人并没有花多少钱，几百块前已经是梨花木顶天的价钱，钟无道也没有在意那么多。三人无事可干，酒醒了也全无睡意便在鬼市里面瞎逛。
从清朝末年开始，卖家往往都是大户人家在地上铺一块油布，摆上几件古玩玉器、或真或假的古旧玩意，然后便蹲在一边，只用眼睛余光扫视着行人，和其他不同的就是基本上不吆喝，看对眼了就买。
买家也是悄悄穿行于地摊之间，尤其是稍微内行一些的买家，即使看到自己中意的东西也绝少直接问价，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和摊主打起了哑谜，绕来绕去，绕了半天才绕到点子上。
鬼市刚开始随着大户人家家道败落了，家人们敛旧家当换钱花，去当铺怕掉面子，借着天黑偷偷摸摸出来卖，刚开始还有很多好东西，但随着时间推移，就出现了赝品，这些东西除了不值钱的旧货以外，古董字画、珠宝玉器之类大部分都是西贝货。几乎每个卖货的人都有赝品，有许多人甚至带的全部是赝品。这些假货往往还仿造的挺像，外行是难于分辨鉴别的。
从清朝起，有买卖就有利益，有利益必定会有伤害。鬼市就是这么一个处处就充满了陷阱的地方，以赝充真、以劣充优屡见不鲜，稍有不慎，便会家破人亡、代价惨重，精明狡猾的商贩更以三寸不烂之舌，不惜代价的引诱买家上当。
自清朝以来，鬼市里的商品真假参差，鱼目混珠，这样的环境也给了所谓的收藏爱好者、收藏家们一个练眼力、考学识的场所，也提供了无数“拣漏儿”觅宝的机会。
常在鬼市上逛的人们常说谁谁有眼力没有，这个眼力就是指对古董的鉴定能力。有许多的收藏者都是在地摊上练出来的眼力。不过在练出眼力之前，打眼交的费用也是层次不齐，钱都不在少数。
凌晨两三点钟，大部分人都在睡觉的时候，这里早就人满为患了，到处光圈晃动，原来是鬼市的鬼‘寻宝’了。腰缠万贯的富翁、失业下岗的工人，高级干部、普通群众都好这一口。
北门的‘鬼市’初一，十五是最热闹的，外地人，还有当初上鬼市没有闲逛的，一般都是为生计所迫，才在天要亮还没亮“鬼龇牙”的时候，到偏僻的北门大街一带买旧物，“鬼市”就在这几个地方扎了根。占了便宜就显摆，吃了闷亏肚里埋，也稀松平常的事情
三人中也就钟无道早些时候来过一两次，鬼市都不会轻易开口，一般开口都会买，钟无道之前就招呼过两人不要随便乱买东西。
从最里面一直走到快穿头，一群人围了个圈在那里窃窃私议，三人毕竟还是孩子喜欢凑热闹，钻到人群人，一人蹲在墙角，一张破布衣服，前面放着一件藏青色占满油渍摊开的衣服，一面长满了绿色铜锈镜子盖放在上面。前面一纸盒牌子写着“现金交易，价高者得。”
在鬼市做生意得有好脾气，要多大价都别上火，还他多少钱他也不生气。但是这样做生意的很多人还是头一次遇到。
先不说许多东西是偷来的，脱了手就好，在这儿碰到多好的东西也不能打听出处。也因为这个原因，确实有人在这儿买过便宜货。同时另一个问题也来了用买醋瓶子的钱买了个青花瓷瓶的事有过，要买铜痰盂买来个商朝青铜器的事也有过。
反过来说，花钱买人参买了香菜根的事也有。那时的人，得了便宜便到处显摆，透着自个儿的机灵！吃了亏多半闷在肚里，惟恐被人耻笑。
但像这样卖东西有点像现在拍卖行一样，毛四方看了看那人凑到钟无道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钟无道这才从铜镜移到那人身上，面色在这个时候掩饰不了泛着苍白。马胖子狐疑的看着两人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把钟无道拉到身边，眼神示意了他一下。钟无道在他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两人昨天撞到钟无道的那人，身上的煞气像是个标志一般，想不让三人注意都难，毛四方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这东西看不出真假，能不能翻过来。”
从一个角度无法鉴定一件东西的真伪，跟中医一个道理，需要望闻问切。那人也不理会双手抱着脚，摇摇头又埋在两腿之间。
钟无道凑进了眯着眼睛盯着那么铜镜看了看露出一丝精光。在马胖子耳边说了几句，马胖子一会烟的跑的没影了。钟无道对着同样在看的毛四方使了个眼色。
铜镜在八九十年带并不值多少钱，围在这里的人也都是看个热闹，见卖家只是一味的要价，过了一会儿人便散开了。
毛四方蹲了下来，仔细的端详着铜镜，对着钟无道点点头。
“三千！”
九十年代最有钱不过万元户，能出三千为一面铜镜的还是少见。说话的是一个和钟无道年纪相仿，面色清秀，一双眼睛特别好看，只是不是钟无道那妖媚的双眼皮，而是让他讨厌的单眼皮，长发齐肩，留着齐刘海。后面跟着一五六十岁穿着红色唐装的老头。
“五千。”
毛四方发话了，好东西当然不放过，若不是半路杀出程咬金，肯定是把价钱砍的很低。
“一万。”
那人直接把价格翻了一倍，蹲在角落的男人似乎有些激动的颤抖了一下。喊完价格眼神冷漠，嘴角带着冷笑看着钟无道。
“价高者得，那就五千。”
钟无道拦住了毛四方耸耸肩，摊摊手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并没有理会那人的冷笑。毛四方点点头。
“那镜子归我了。”
钟无道似乎觉得那人并没有听见自己的话，毛四方愣了片刻见钟无道拍拍胸口放钱的地方笑了笑。
“听清楚，我出的是一万！”
那人看着钟无道，很是愤怒的是钟无道并没有理会自己的话一样。
“我听的很清楚，但是我出的是五千。”
说完钟无道取出五千块钱，在耳边翻了一遍钱。并没有把少年的话听进去。
哗哗哗的一阵钱响。
那人看了一下愣了，后面那个老人也是一愣，钟无道对毛四方一阵诡笑。
“你有这么多钱吗？”
钟无道不停的翻着钱，发出一阵声响，看着那人一阵冷笑，少年却是哑然了，后面的老人也是哑然一笑。
“镜子归你。”
那人也是个机灵人，赶忙接过钟无道手中的钱数也不数，握在手中，转身准备走人被毛四方叫住了。只是浑身煞气让两人对他有些嫌弃的意思。
“还有没有好东西，钱不是问题。后面街走到头，有朱家纸铺我姓钟。如果身体不舒服也可以找我。”
那人本欲要走，钟无道那句身体不舒服也可以找他，直接让他愣了一下，迟疑了片刻那人便匆匆离开。
“你……”
“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人似乎很是愤怒，，毛四方摇摇头九十年代一般出来带的钱，就算是有钱人一两千顶天，在北门鬼市如果真的是好东西，一般会把东西拿好找第三方见证人，天亮后拿钱，像这样要拿现金交易的很少，当场付清的更少，这两点钟无道更是肯定他人急着想脱手，本来打算花个三千就能搞定，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毛四方把纸牌子拿了下来，两人都没有去拿那面镜子，没等多久马胖子衣服兜着一包东西便过来了。马胖子看着站在旁边的一老一少瞪着钟无道两人很是奇怪。
“有本事留下姓名。”
“你先说你叫什么？”
钟无道并没有在意这么一个富家子弟，专心的看着那么镜子生怕露掉细节。
“葛格。”
“哦，格格吉祥。”
钟无道听着这个名字十分怪异的看着那人做了个太监请安的姿势。
“你……”
那人气的脸通红，双手颤抖的指着钟无道，半响没有说话，带着那老人匆匆忙忙的穿过人群。
“无道，真要这么麻烦？”马胖子把一堆土倒在铜镜上。
“嗯，这东西刚被挖出来没多久，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钟无道眉头瞥了瞥。
“这东西真的是？”毛四方也不是很肯定，只是钟无道见的东西比两人要多，掌眼方面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是不是我还得问问我师兄，但是我感觉是，这东西是给你买的，我拿着没用。”钟无道对毛四方说道，马胖子有了青蚨剑暂时是自保没什么问题。
如果这件东西真的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么五千块还真的花的值得。毛四方愣了愣，心中一阵感动，刚开始他还以为钟无道看是个宝贝。
一辆吉普车中，那少年已经恢复了正常。
“陈老，我要那三人的底细，还有那面镜子。”
“嗯。”
老者面色淡然，双眼无喜无悲，仿佛得道之人，淡漠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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