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驱鬼
“王院长，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对于王振云种种恶迹斑斑的事情他是听说过，刚进来的小护士凡是长的漂亮的没关系的都被他潜规则过。拿红包从来不手软，反正就是欺善怕恶，只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对人特别的亲切，钟美丽也只道是良心发现。
“无道小兄弟，将来是国家的栋梁人才，我这也就发个小财，这不现在还要仰仗你。”王振云这溜须拍马的功夫，只是这次遇到钟无道这个异类，马胖子和毛四方心里也是暗笑不已。
“唉！王院长你看我们小胳膊小腿，能干啥，我那兄弟，你看胖的其实营养不良，我师傅说他以后再也长不了。”
说着衣袖擦擦眼睛，向毛四方打着眼神，看着钟无道的眼神毛四方心领神会的搂起衣服，一身的排骨露了出来。
“你看吧，你看吧。唉！”钟无道的意思很明显要那么几十块钱，兄弟三出去搓一顿。
“这……”王院长是看出来了，这群小子是要钱来了，笑笑从办公桌后面的保险柜里取了一叠。
钟无道当时就吓傻了，九十年代一个月钟无道坑蒙拐骗也就几块钱，现在一把就叠一百的，钟无道眼睛都绿了。毛四方淡定的脸上心潮澎湃，少说得有个小五千。
“这……”钟无道一副很不情愿的表情，王院长看他们的样子好像钱给少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一狠心又拿出了一叠。钟无道眼睛直了，马胖子长大嘴巴塞得下一个鹅蛋，还是毛四方机灵一个箭步上前接王振云手中得钱大声道。
“王院长你放心，马道长一定尽心尽力帮你搞定外加把这里内外再给你打扫一遍。”
毛四方一声把两人的神拉了回来，两人点点头，毛四方已经盘算着后面怎么坑王振云了。
钟无道背向着王振云，对马胖子挤眉弄眼。
“嗯，现在是午时一天中阳气最旺的时候此时是最好驱魔辟邪之时。”马胖子点点头，一脸的自信，从前都是爷爷在做法，终于自己可以动一次手了，担心的同时又有那么一丝期待。
“院长，这个倒霉鬼最喜欢上那种无运，无缘之人，最近你是染上了，你的气运最近也是有些背吧。今年是不是本命年？”
刚开始王振云还是担心钱是不是打水漂了，听马天这么说来看来不是那些游方术士之流。连连点头，忙把身子移了过去道。
“小马兄弟，不对，马道长这可有解救办法。”
“这方法不是没有。”
马胖子故意装的很难办，钱虽然收了，钟无道曾经告诉过他，要让人觉得物有所值，就要把没事说成比较难办，小事说成大事，大事说成没要可救。然后救好他更是把你当成再世父母一样感恩戴德。
“话不多说，我们这就置办东西。”
钟无道嘴巴虽然打哈哈，办事并不马虎，王振云还特定派了个人开车和他们一起去，九十年代虽然正在改革开放，但土葬在一般市县还是行主导。
“嘿！大哥直接送我们到北门大桥朱家巷，越快越好。”
钟无道顺手带王振云的一包中华，递了过去。司机好眼力看出了王院长常抽的，钟无道这也是借花献佛。
“您俩坐好了。”说完车子一会烟的就出了医院。
北门桥顾名思义就是城北面一座桥，这里是全市最大的死人用品店，大大小小琳琅满目，小到香烛元宝蜡烛，大到现在流行品牌，车子房子洋妞只要你想得到的只要你出的起钱这里都有。
值得一提的还是每天凌晨的鬼市集合了西北各省来的古董，明器，赝品，仿造样样俱全，钟无道听过有一夜捡漏暴富，也见过捧着一个传说唐代罕见瓷器保温瓶的赌器变穷光蛋的。
两人在朱家巷下车，一路往最里面走，走到了头没有了路。一黑底金字，上面的黑色和金色有些掉漆，大门是上下木槽，木板装上去的那中。
“朱瞎子。”
钟无道坐在门口的摇椅上大喊着，招呼毛四方坐下。
“钟无道你个贼你娘的，吵人清梦。你怎么不去死。”
从里面出来了六十上下老头，穿着泛白的青衫，带着瓜皮帽子这不住有些地中海的大头，周围泛白的头发，带着一副圆形墨镜，走到门口摸了摸山羊胡，一脚踢到钟无道右边大腿。
“贼你娘，给老子站起来，没大没小。”
钟无道无动于衷，毛四方则是把手中刚端起的茶杯两手慌忙放下，把手中手摸在裤子两边，站起来恭恭敬敬鞠躬道。
“朱老。”
“小子，够强壮的，你比钟无道这个兔崽子懂事多了。”捊了捊山羊胡，甚是满意，他眼瞎心明。
“他这一拜我怕你受不起。”
说着钟无道把毛四方的左手拿出来给朱瞎子看，毛四方到时。
“命犯孤煞，天煞孤星。你不怕早死，哦我忘了你看不见。”
“贼你娘的，你这个扫门星连同你师兄那个王八蛋老子都不怕，还怕天煞孤星，老子眼瞎心明，贼你娘的，比你这个兔崽子强太多。”
朱瞎子把钟无道赶开，自己拿起茶几上的水烟斗，从兜里拿出火柴点燃，吧唧，吧唧的抽了两口，吐了一口白烟，他行动如行云流水比有眼睛的人更加利索。
咳咳钟无道最受不了这草烟的辣味，右手在旁边扇了扇，朝里屋走去，自顾自的选东西。
“我命由我不由天，命中注定，呵呵，贼他娘的全他们七仙女跳皮筋，闲几吧扯淡。”
毛四方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老者有一股特殊的魔力，能够轻易看透你的内心，双眼泛红，低着头，这些来也只有马胖子和林天没有因为他天煞孤星的事嫌弃，面前这位老人显然同样没有嫌弃，并鼓励他。
钟无道拍了拍毛四方的肩膀，不过他还是有些矮，只能拍到他后背，向屋内走去。
“自己要什么自己拿了。”
“老子什么东西你没找出来过。”
朱瞎子招呼着毛四方坐下，刚开始还有些拘谨，渐渐的放开了。
“毛家？现在是那个在掌家。”
“是我二伯。毛小北。”
“心机甚深，精于算计。由他掌家毛家不至于乱成一锅粥。”
毛四方点点头，一杯茶倒了七分满。
“聊什么呢？”
钟无道拿出采购的东西一小袋香纸，一把上好的香，两根大拇指粗蜡烛还有一瓶矿泉水瓶的黑狗血。
“先记着，回头找我师兄报账。”
钟无道眼神顾左右而言其他，提着袋子暗自催促着毛四方，左右两腿走路有些不协调。
“贼他娘的，你右边裤子里又偷了我什么东西。”
把水烟斗里的烟灰磕了出来，猛然站起一把抓住钟无道左边肩膀，钟无道身上滑的跟泥鳅一样，刚要挣脱，又被朱瞎子一把抓住脖子提了回来。
“朱爷，您老身手还跟以前一样，跟我那老不死的师兄一样。”钟无道像个小鸡一样被朱瞎子拧到摇椅边。
毛四方看着钟无道从右边腰间拿出一把铜钱做的青蚨剑，一把普通的青蚨剑老头肯定不会那么在意，这里面肯定有嚼头。毛四方感觉到了青蚨剑的不一般。
“这是你偷的第几把了。”
点燃了水烟斗，又吧唧的抽起来。钟无道蹲在边上一副我是冤枉的表情。
“就这一把。”
一口咬定，话语间好像真的是老头在冤枉他。
“你小子，老子好不容易收到五帝钱都被你祸害了。你跟你那个背时师兄一个德行，总共就剩下三把了。得！算我怕你们，这把我白送你，以后别找我了。以后不要惦记这东西知道吗？一把够你用一辈子，你小子暴殄天物。”
朱瞎子气鼓鼓的坐在摇椅上，对钟无道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摇椅发出咯吱咯吱的摇晃声。
“滚！给老子滚！全都滚！”
朱瞎子越想越生气，左手叉腰，右手拿着水烟斗，钟无道想要说什么，见朱瞎子就要上来给他两下，吓的转身就要逃，屁股上还是被蹬了一下。
“你丫的！叫我师兄收拾你，你等着。”钟无道转身，边退边放狠话，毛四方则是跟在后面摇头苦笑。
“哎呦！”
钟无道后面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身子后仰的倒了下去。
“怎么样？”毛四方赶忙把他扶了起来。
一个人浑身散发这一股煞气，钟无道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那人的一东西露出一小节把手。
“不好意思。”那人低着头，拿起掉下的东西赶忙一路疾走。
“南爬子。”钟无道觉得有点晦气，拍了拍后背。
“那个人是个倒斗的？”毛四方虽也见过但是那人面色苍白有点病入膏肓的样子。
“赶紧走吧。”
钟无道望了望那人离开的方向，催促毛四方离开。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对于安抚人这方面马胖子还是比较上手，聊到钟无道两人来，王振云要收马胖子为干儿子了。马胖子暗道还是钟无道说的好，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要说。还以他出家为由，在尘世不得有牵挂拒绝了，然后就以恢复元气为由打坐，看见钟无道两人更是看见救星一般。
“嗯，我们准备一下，就开始了。”马胖子接过钟无道手中的袋子，赶忙布置起来。
“这个放瓶子的桌子能用吗？”
“能能能。”王振云想着自己过会就可以转运了，心中也是高兴，让三人随便折腾。
王振云办公室中摆设很简单，房间虽大中间放了一个会客用的沙发茶几，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还有个书架，这个比桌子高点，比架子矮一点的摆在整个房间里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上面还摆着四个瓶子。
“这在风水学上叫四平八稳。只是这个桌子……”
王振云听的一愣一愣的，当初别人送过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没听过要用黄梨花八仙桌。
“桌子应该是八仙桌，还是那种黄梨花木的。”
毛四方扶了扶眼睛正准备钟无道把接下来的话抢了过来。那会黄梨花桌子并不是特别的值钱，在北门桥头还能找得到，钟无道直接卖了个人情给王振云，对马胖子使了使眼色。
“王院长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您也甭和我客气。”
“那就多谢马道长。”
正午,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人们脊梁直发烫,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太阳把大地烤得像蒸笼似的，大树垂着头，小草弯着腰，大黄狗趴在树阴底下伸着舌头喘气，河里的水也被晒得烫手了。天空像一口银亮的白热化的铁锅，倒扣下来笼罩着大地。锅里热气腾腾，人们被蒸得只有出气的份儿，每吸一口气，都仿佛是吞下一个热馒头。
火盆，放在中间，桌案上铺着黄布，中间摆着香炉，两边蜡烛点燃。马胖子身上没有穿道袍，手中武帝钱青蚨剑，黄纸朱砂写的敕令贴在剑尖，神秘苍茫，看上一眼仿佛看到是远古在祭奠时候祈祷的声音。
钟无道和毛四方在桌案前面帮忙烧纸烧香，王振云背对桌案坐在火盆前半米处，周胖子双眼微闭，正在感受着整个房间阴气最旺的地方。
猛然间马胖子睁开双眼，房间温度陡然一降，被马胖子全部吸收到体内。王振云后背一阵阴凉，房间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那点燃的蜡烛，让几人能看的彼此。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青蚨剑上的符文，嘭，无火自燃，王振云整个人只感觉到如同掉进了冰窟里，人拼命的挣扎着要爬出去，只是越是挣扎人掉的越快，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神经末梢，手指慢慢的有些麻木了，机械的挣扎，全身没有力气，双手万全失去了直觉了，大脑保持唯一的清明告诉自己不要睡过去，眼皮越来越中，双眼终于陷入一片黑暗中。
马胖子从桌案前身子向后走天罡北斗步，退了整整七步，口中咒语越来越快，房间越来越暗，蜡烛只剩绣花针一样光芒之时，马胖子向前一个跟头掠过桌案，双手一张如同一只飞鸟一般，身子停在火盆前，身后嘭的一声，蜡烛恢复到了正常。
马胖子口中咒语停止，青蚨剑背在背后，身心稳定，面色临事不动容，口中道。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诛邪！”
手中捏诀，独钴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宝瓶印。手中越快来越快，口中咒文越来越快。
诛邪出，马胖子手覆在王振云面盆上，从王振云身体内出现一个巴掌大的骷髅头，从身体上慢慢浮到脸上，王振云面色苍白而扭曲，似是非常痛苦，双脚不停的蹬着地面。
“无道，四方按住他，记得双手贴上驱邪符。”
马胖子把房间内的阳气抽尽，为的就是把倒霉鬼引出来，不过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看轻了这个倒霉鬼。
毛四方连忙掏出辟邪符给钟无道，两人分开两边紧紧按住王振云，不至于他从椅子上蹦起来。
“等等就要出来了。”马胖子久攻不下心中也是有些着急了，顾不得脸上的汗，微闭眼睛。本来是手中，现在手掌弯曲似爪，倒霉鬼也是顽强，死活不出来。
钟无道双手像钳子一样把王振云手抓在扶手上，越动越厉害，钟无道的凸起的指节用力过度有些泛白，心中有些不耐烦，怕影响马胖子也是忍住。
心中莫名有些恼火，火？钟无道暗暗把灰色钟馗教他的五行诀迅速的翻到火诀：凡事之本，水最为始，火为终。人生五味，九沸九变，火为之纪。时疾时徐，必以其胜，无失其理。调和之事，必以甘、酸、苦、辛、咸。火由心发，水与肾止。火焚万物，是谓重生。
钟无道心中被栽种五行之种，只是他心中火仅仅也只是小小一截焰心，好像稍微强一点的风就可以吹灭。
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火由心走，慢慢的王振云手臂上一点红色点，慢慢的从手臂走到胸前。
毛四方见到这红点，看看钟无道暗自无奈的表示自己不知道，又看看周胖子没有刚才那么痛苦，王振云动作更是没有了刚才那么激烈，也只是暗暗生疑。
“神龙敕令，火神祝融借法，焚烧诛邪。”
那点红光游离到了脖子上，突然火光大盛，黑色骷髅头硬生生的从王振云天灵盖逼了出来。
王振云向是解脱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一脸舒坦，扬起了点点微笑。
毛四方赶忙把黑狗血淋在王振云身上，此刻王振云狗血淋头，全身上下，至刚至阳，任何妖邪不能近身。
接下来钟无道和毛四方犯愁了，这个倒霉鬼虽有形，却是最难捉摸的鬼怪，两人都没有一定的把握能抓住它。
啪！
马胖子手中一截桃木钉，直接钉在墙上，巴掌大的骷髅黑影被钉在墙上，房间里的光线和温度慢慢的恢复到了正常，而另外两人呆呆的看着马胖子半响说不出话来。
“行啊！你竟然能钉的住最难捉摸的倒霉鬼。”
钟无道也是另眼相看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始终是驱魔龙族马家的长孙，总是有两把刷子。”马胖子叹了口气。
“不是你血统，而是你的信念，令你能人所不能，马天相信就行，不相信就不行。”毛四方想起了朱爷对他说的那些话。
“凡事都是自己的，四方说的没错，你不是做到了吗？你很厉害！”钟无道拍拍马胖子肩膀，竖起了大拇指。
“把这里收拾一下，等会他醒了就不好交代了。”
三人中毛四方心思慎密，三人匆匆把房间又收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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