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硬碰


姜玉阴阳怪气道:“不是她欺负嫂子,还能因为谁啊?她不在京,我哥我嫂男主外女主内多么和谐,她一回来,天天的就鸡飞狗跳的!”
花南薇目光委屈,“玉儿,别说了,你哥失忆,多亏了民安来陪伴你哥,他才毒情稳定的……”
姜玉愤愤道:“我嫂孕早期,正是需要我哥关心照顾的时候。当谁都和有些出身粗糙的下等人一样,怀个孕不用人伺候的么,生出的小孩也是粗鄙的下等人。结果我哥在我嫂孕期和野女人天天腻歪。”
苏民安想起自己怀孕期间,姜元末和花南薇订婚、成婚的事情,唇瓣抿着,眼中没有神采。
论辈分,姜玉是苒儿的姑姑呢。下等人苒儿的上等人姑姑。
贤妃嫌弃的瞪了一眼苏民安,问姜玉道:“怎么回事?”
“母妃,你知道灯笼会上这三百个灯笼是谁绣的吗?”姜玉问。
“是民安啊。你嫂子月前身子不舒服,生病了,本宫心疼她怀孕不能干重活,就想着民安绣工极好,便让民安去绣的。”贤妃不解姜玉何以这样问,“怎么这么问?”
“母妃您被骗了,有些人险些把咱们都蒙混过关了。”姜玉鄙夷道:“你看,人家现在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了。有了更大的靠山,回头十只凤凰一绣,如果绣的好,那不被我哥宠上天,不被太后宠上天去,倒是连母妃人家都不放在心里的。”
“什么蒙混过关?”贤妃不明白,“民安又玩了什么坏心眼?”
苏民安默不作声,事以至此,她已经被下套了。花南薇就是要把她彻底除掉。她不是不知道回京会面对这些,只是她没有选择,但如果借此姜元末能够疏远她,未尝不是好事,可只怕他疏远前会打她啊,她真的疼怕了...
姜玉指着苏民安说,“你告诉我母妃,那三百个灯笼是你绣的吗?”
苏民安甚至没有力气去解释辩驳什么,灯笼样子是她绣的,其他灯笼不是,她方才确实说了谎,为了自保,也为了顾全大局。
但她不是有意窃取谁的功劳。
她能说什么呢,说花南薇冤枉她?说她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保全贤妃母子在众人面前的颜面,进而保全沈正林和沈苒?说出来自取其辱么。不会有人信她的,因为她有‘前科’。
花南薇委屈的看着苏民安,“我真的没有想到,这样多年过去,你还是老样子。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欺负我欺负习惯了么。”
姜玉轻蔑而质疑着苏民安,“你怎么不说话?刚才在太后跟前不是牛的很,说那三百个灯笼是你绣的?”
苏民安苦涩的承认道,“被你逮到了啊。我没什么可说的。”
姜玉莫名地因为苏民安轻易就承认窃取功劳,而心里闷疼了一下。
苏民安她怎么连辩驳都不辩驳了,以前被抓到窃取花南薇的功劳时,她不是哭着跪着要解释的吗,现在怎么不哭不跪也不解释了呢。
花南薇想,她做的局,苏民安想不入局都难,无论方才苏民安认不认灯笼是她绣的,都会惹上麻烦。她料定了苏民安会选择保全大局,毕竟她的那个野种儿子及新任丈夫在贤妃的手里,不是么。
姜玉对上贤妃狐疑的视线,“母妃,苏民安根本就是绣工不行,她害怕搞砸灯笼会,被您责罚,可她又想复起出名,于是她用计说她不想绣灯笼,把压力给到我嫂子,我嫂子就带病绣了三百个灯笼,手都被扎成马蜂窝了。”
贤妃面色不悦了起来。
姜玉续道:“然后苏民安说她会给您澄清灯笼是我嫂子绣的,结果她根本就没和您说。这才导致方才她成了大功臣,而我嫂子吃了哑巴亏,为了保全大局,又不能在太后面前拆穿她!我嫂子可是受了巨大的委屈啊!”
苏民安看着昔日小姑子为花南薇喊冤,觉得挺可笑的,就跟看笑话似的,自己前半生里的各种笑话,曾经自己最亲密的这些人,为了花小姐,在声嘶力竭的攻击着她。
贤妃愤怒不已,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恨恨道:“你居然死性不改,故技重施,又抢南薇的功劳!你一点颜面不要吗。爬上枝头就这么重要,扬州日子艰难,缺钱了?”
苏民安将苦涩的口涎咽了咽,不缺啊,在扬州日子和美富足,好不容易淡忘了你们刻薄的表情。
贤妃心疼的看着花南薇的脸,“是民安挑唆着末儿打的吗?”
花南薇点了点下颌。
贤妃心疼的不行。
姜玉鄙夷道:“母亲还心慈给了她儿子一个月的放风晒太阳的时间,她呢?终日里就是心术不正,光想走捷径,就跟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四年过去了,还是丝毫没有长进,真是叫人看不起。”
苏民安静静的托着腮看月亮,真的想…回扬州了啊。
“大过年的,民安,方才我真的以为你出息了,在太后跟前懂规矩,识大体,也有心给你机会改过。到底是阿娘...到底是本宫想多了。你还是那个不争气的你。”
贤妃痛心疾首的说着,“大过年的,是你逼本宫给你一个教训的。湖心阁你的野种儿子,连那扇窗户也不必有了!放风晒太阳,也休想了,你生的儿子也心术不正,晒什么太阳。回府再说。”
“你叫谁野种呢?”苏民安愤怒的质问,孩子奶奶说孩子是野种,她纵然再冷静,也禁不住手尖发凉,受不了任何人诋毁她的孩子。
花南薇低声说:“阿娘,咱们都是体面人,莫和她动气了。现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民安不讲究,咱们得讲究的……”
贤妃冷冷哼着,摸了摸花南薇肚子里姜元末的嫡出子,便说:“总归本宫不是说南薇肚子里的这个是野种。”
苏民安眼睛逐渐变红,缓缓的抬起眼眸睇着贤妃,她儿子的皇门奶奶正在那里抚摸花南薇的肚子。
总之贤妃不会信她说的话的,她也没有心去解释什么,只是贤妃要钉起她亲孙儿的那扇窗,让她的本就觉得齿寒的心,更绝望了,警告道:“温婷。”
贤妃被直呼名讳,心里气的剜疼的要死,小白眼狼,竟直呼她名讳起来,“好,真是本宫的好闺女。不枉本宫和末儿养育你那些年。他捡你回来养,本宫就不该同意!冻死你街头,今日都干净……”
苏民安将手攥了攥,她还清了,她拼了命去岭南一路上九死一生给她母子搬来了救兵,还清了不是吗,是他们不要的她,还要她怎样呢,“温婷,你敢封窗试试看。”
贤妃看见苏民安血红的眼睛,她的心被狠狠的剜了一下,竟有心疼之感,好似民安蒙受了很大的冤屈一样。
可是若有苦衷,她会不叫着解释么?
还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这样厚颜无耻的过着日子,还是不择手段的往上爬,踩着末儿的肩头搭上了太后那颗大树,“好大的口气!”
“你若敢封窗,我即刻去姜元末身边,告诉他,我和他早就分开了多年,他给我配了相公,并且我和我丈夫已经生育子嗣,让他不要缠着我!气毒发死了他,咱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着,话锋一顿,“我无所顾忌,你们可是家大业大顾及太多。别逼我!”
苏民安的逆鳞就是儿子和沈正林,若是连这二人都护不住,她又在京城忍耐什么呢。
苏民安提及鱼死网破,贤妃深受要挟,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民安噙着泪珠,在眼睛里滚来滚去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花南薇连忙劝贤妃,“娘娘啊,不要和她硬碰硬,她呢就是想占便宜,攀高枝。到底王爷身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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