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姐妹
赵劲松听到他的话，也是往那边看去。
“估计是小区依附的幼儿园，像是那种，各个住户都会把自己家小孩送进去那种。”
像是认为程兮不太懂，他解释道。
两个人往小区门口走去，路过幼儿园时候，程兮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时间大概在下午四点，可以看到幼儿园门口已经有家长开始聚集。
幼儿园里面的雪还没有完全化开，能看到有堆起来的雪人，拿了根胡萝卜笨拙地插在鼻子位置上。
幼儿园的老师应该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能够看到教室里的孩子们都裹着厚厚的大衣，桌子上也摆着热气腾腾的汤。
“要不要问问这些家长有没有特殊情况？”
赵劲松指了指门口聚集的人，不过程兮摇了摇头。
“现在没必要。”
现在没必要？
赵劲松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只能闷着脑袋跟上。
两个人刚刚抵达小区门口，就听到幼儿园方向的铃声传来。
放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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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小孩被家长紧紧攥在手心里，或打闹或安静地走进小区。
小孩子大多喜欢打闹，现在一五一十地和自己妈妈或者奶奶讲着今天发生的趣闻。
程兮靠在小区围墙外边角落里抽着烟，赵劲松蹲在他旁边，无法克制地听到了人们的聊天内容。
大多数就是关于这次降雪。还有幼儿园里大班小班老师讲的笑话，还有今天又学会了几个单词什么的。
“真的离谱，想我们那个时候，幼儿园都是天天拼积木，现在居然还要学英语...”
他微微侧脸看向程兮，希望后者能稍稍接下话，不过程兮只是抽着烟，无聊地看着烟圈子在天上升起。
真的是块木头。
他眼睛在人群中扫动着，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抱着不怀好意地笑容戳了戳程兮的腰。
“什么事。”
“看看那边，那个小妹妹头上戴着个大发卡。”
顺着手指看过去，可以看到有两个人刚从幼儿园里出来。明显看得出来是姐姐牵着妹妹，妹妹的头上戴着一个很大的雪花形状的发卡。
就像是米老鼠的耳朵一样，戴在脑袋上。
“小孩子是真的好可爱，她姐姐肯定觉得这种简直是社会性死亡哈哈哈。”
赵劲松吐着无厘头的槽，只看到两姐妹顺着人潮走过来，那个妹妹望向这边，居然嘟着嘴跑了过来！
“诶...这要干嘛？”
姐姐没想到走到一半妹妹突然跑了，也是跟着过来。妹妹小小的个子，头上的发卡一摇一摆的，远远看上去相当可爱。
不过等靠近了，小孩子的独特天性给人以困惑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直接跑到程兮的面前，趁着他叼着烟还没开口的一瞬间，直接一抓！
“我去——”
“...”
程兮本来蹲在地上，脸部高度恰好和妹妹的头差不多。她手里抓着那根烟，又一溜烟跑掉了，在包括姐姐三个人的目瞪口呆之下，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哎呀，这是花姐家的孩子吧？”
“小花，你在这干什么，还不回家吗？”
几个大妈牵着自己的孩子，笑眯眯地冲她问道。
还没等那个叫小花的妹妹反应过来，她姐姐直接冲了过去，把她牢牢地按在自己腰间，苦笑着道：
“对不起啊，她太调皮了！”
“啊，今天是大花吗？你妈妈呢？”
看来也是认识的，相互之间也是和颜悦色。
“妈妈她出去买菜了，但是...”
“哦，下雪了。对，你和小花赶紧回去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再来...”
“哎哟，这鬼天气不让人安生。”
几个大妈说笑着离开了。姐姐低头瞪了下妹妹，搂着她就走回程兮的方向。
妹妹一直不说话，只是低着脑袋，不过也没有尝试挣脱姐姐的臂膀。
“那个，不好意思，妹妹给你们添麻烦了！”
用着蹩脚的普通话。
姐姐很抱歉地频频点着头，一手托着妹妹的脑袋也是上摇下晃，一时间场面些许滑稽。
“啊啊没事！大人抽烟确实不好，可以理解，你妹妹做得很好！”
赵劲松忍俊不禁，挠挠头。
姐姐又试探性地望向程兮的方向，发现后者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啊...实在对不起，如果还是觉得生气的话，我去给你们买烟吧...”
看来程兮的脸色让她微微有点误会。
“哎呀没事，他就这破样子，一整天话都不说一句！嘿，你，人家都这么客气了，你不说两句？”
赵劲松恨铁不成钢一样伸手捅了下程兮，没想到后者沉默半天，居然憋出来一句：
“普通话。”
姐姐有些不知所措地楞在原地，赵劲松也是睁大眼睛。
“不是，你在说啥？这和普通话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本地人？”
程兮的话语清晰了些。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是蜀都人的话，应该像之前的交流一样，说蜀都方言才对。然而尽管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这个女孩儿还是选择用普通话向他们道歉。
“啊...这个，我...”
姐姐有些支吾，赵劲松则是一副“你在干什么”的脸色，巴不得臭骂他一番。
“人家这么小的妹妹，你还这种脸色！别人又不是什么罪犯...”
他压低了嗓音提醒程兮，后者却只是盯着女孩儿的脸，一副必须要得到答案的表情。
就在尴尬的情绪更进一步的时候，一直被姐姐搂在腰旁的妹妹忽然小声道：
“妈妈回来了...”
这个字眼像是碰到了姐姐的心锁，她原本苦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顺着妹妹小巧的食指望过去，只看到一个手里拎着菜的女性从远处街道那边走来，穿着与常人无异。
“啊，快去找你们的妈妈吧。叔叔这边没问题了，一会儿我替你教训他！”
赵劲松一如往常，并没有察觉到两姐妹的情绪变化，只是狠狠地瞪了眼程兮，表达出“你真的是欠揍”的心情。
“嗯...抱歉了叔叔...”
两姐妹很快地离开了，妹妹离开了姐姐的臂膀，两姐妹并排着朝她们的妈妈走去。
程兮盯着她们的背影看着，一直盯着她们母女三人走进小区，姐姐和妹妹都再没有往这边看过一眼。
等到背影彻底消失，他一句话不说，从包包里又摸出来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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