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季家二叔
那人随意挥手挡下玄力，声音疑惑：“你干嘛打我？”
这熟悉的理直气壮的语气，季可冉有些抓狂：“楚迟？你大半夜爬我家墙头干嘛！就不能好好走正门吗？”
楚迟安理直气壮：“这样比较快。”
她三两步走到桌边，丝毫不见外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季可冉无语：“你倒是一点不见外。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跑到我家来，你爹为难你了？”楚迟安说的那句不是因为她才针对楚茵，她下意识认为那是不想让她愧疚。
见楚迟安大半夜还跑到她家，莫名感觉出一股无家可归的凄凉，季可冉垂下头：“是我连累你了，要不我去给楚茵道个歉吧。”
楚迟安：“......”
要不是她见识过楚俏的功力，都要分不清季可冉到底是真茶还是懵懂了。
“不用，”楚迟安拒绝她：“我真不是因为你才针对楚茵的，你不用把这些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季可冉还想说些什么，楚迟安摆摆手打断她：“我今天进宫了。”
“进宫？”季可冉立马被转移注意力：“进宫做什么，是不是皇上和太后下旨召见你了？也对，你声名在外，他们自然要确保你是向着云澜国的。”
结果楚迟安下一句话让她瞪大了双眼。
只见这人又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的模样好像在谈论的是明天要吃什么菜：“是我主动进宫的，至于进宫做什么，”她龇牙：“当然是要搞垮楚家。”
等楚迟安将事情复述一遍后，季可冉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晕乎乎的，又猛地起身：“所以我家里是谁要害我爹？！”
她语气愤懑：“我们家祖上三代都是农民，我爹读书争气，一路走到今天，从来没忘记过扶持家里人，谁要这么害他，有什么好处？！”
楚迟安用手撑着下巴：“哦，那个我是乱说的。”
季可冉傻眼，磕磕绊绊道：“你、你在皇上面前撒谎？”
“倒也不算撒谎，反正皇上只想看到楚家倒霉，”楚迟安看着她笑：“不是你说的你爹是冤枉的吗？我只能说是合理猜测吧。”
季可冉有些崩溃，声音尖到有些刺耳：“这哪里合理了！我是说了我爹是冤枉的，可你也不能这么编，万一皇上发现了怎么办，你不要命了！”
“发现了就发现啊，”楚迟安脚尖在地上乱画：“其实我觉得他已经发现了，可有那么好的机会扳到楚家还不会惹到我，他就算知道也会假装不知道。”
“季可冉，”夜如泼墨般漆黑，可她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直直照到了季可冉心底：“已经没什么能威胁到我了，你明白吗？”
在对方恍惚的目光中，楚迟安起身走到她面前，倏地扬唇，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啊，好像也不一定，如果他们拿你来威胁我，说不定会成功呢。”
季可冉怔怔地看着楚迟安。
她一直都知道楚迟安生得貌美，乌发雪肤，樱唇粉腮，青眉如黛。但她不爱装扮，总是素着脸蛋，头发也随意地挽在脑后。
此刻浅浅月光落在她精致侧颜上，那双眸子认真地看着自己，漾着惑人温柔，像落入凡尘的仙子，美得令人窒息。
等她反应过来，看到楚迟安嘴角挂着戏谑笑意，蓦然涨红了脸：“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什么！”她语气凶巴巴的，楚迟安便肃起脸色：“好，我不笑了。”
还没等她松口气，楚迟安又眨眨眼：“可是是你先看着我笑的哎。”
“楚！迟！”
翌日清晨，楚迟安和季可冉守在金氏床边，从娄骥拍卖行请来的大夫将手从金氏垫着帕子的手腕上收回，又看了之前的大夫开的药方，眉头微拧。
“怎么了大夫，”季可冉心微微提起:“是有什么问题吗？”
大夫沉吟道:“确实有些问题，若不是楚姑娘将老夫请来，季夫人怕是命不久矣。”
“首先是季夫人的病，应当开窗多透气，时常闷着只会让病情更严重；其次是这些药方。”
大夫将药方一一展开放到三人面前:“这些药方分开吃没问题，但季小姐方才说，这些药几乎是连着吃的，那就有很大问题。这所有药方中所用的草药，两两相撞毒性巨大，长期同时服用身子会急剧消瘦，最后病故。”
季可冉脑子仿佛被敲了一击闷锤，她伸手拿过那些药方，手指抖得厉害:“这些药有毒？”为了安全，这些药都是季可冉亲自煮熟又亲自喂给金氏的，这和她直接谋害金氏有什么区别？！
她眸光一顿，倏地转头看向楚迟安，声音细细发颤:“你昨天就发现了，对不对？”
“只是猜测，”楚迟安轻声应她：“昨天我就发现药方不对，但我不精药理，不敢妄下判断。”
季可冉低声喃喃：“怪不得，怪不得你那样问我。”
大夫一脸不信地看着楚迟安：“楚姑娘您别说笑了，不精药理您怎么炼丹药。”
楚迟安理直气壮：“付五把丹方和草药都准备好了，就那样炼不就行了，干嘛要精通药理。”
大夫：“？？？”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东西吗？
大夫走后，季可冉坐在床边看着喝了药安睡过去的金氏，良久后二人走出房间，坐在熟悉的石桌旁。
“大夫都是二叔找的，”季可冉再笨，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每次出事，都是二叔最先知晓，然后做出安排。娘亲生病也是，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为娘亲找来最好的大夫，可每次服了药娘亲的病反而更重了。”
她不断揉扯着自己的衣裙，眼睛盯着地面：“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
楚迟安捧着杯茶，闻言挑了挑眉：“很简单啊，你们全死了，家产就是他的了呗。”
“哪有家产，家产都找关系打点爹爹和买药...”季可冉反驳的话说到一半哽在喉咙里，明明天气晴朗，可她沐浴在阳光之下，却觉通体发寒：“这些都是二叔去办的。”
她抬眸，双眼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二叔好赌，总爱向我爹伸手要钱，我爹一开始还由着他，后面只管他衣食住行，不给钱财，他闹过很多次但都无疾而终。我以为他想明白了，终于不想赌了。”
“他确实不想赌了，他只想要我们一家的命！”被亲人背叛的痛仿佛骨头被锤子一下一下地敲碎，季可冉指甲都嵌入掌心沁出血来尤不自知。
另只纤细白皙的手将她手指个个掰开，她抬眼看向对方，就听对方放低声音，带着微微诱哄：“我有一个办法帮你报仇，你想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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