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方鉴之死
在得知谢安去了兴国公府之后，沈遥青就放心了。
如之前所言，董尚氏是谢安的保命符，谢安再造作，幕后之人也不敢对他如何。
他逼得越紧，这人一旦行动，就都是把柄。
但随即，又有一个消息传来。
方鉴死了。
方鉴为什么会死？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
据说是喝多了酒，一头扎进池塘淹死的。
这说法十分荒唐，可事实是，方鉴的确是被从武昌侯府的池塘里捞出来的。
捞出来时人已经泡发了。
但方鉴一个习武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失足掉进去的样子，何况方鉴会水。
若说是因为醉酒手脚不便利，但一个仆从听到动静的都没有，还是在尸体漂浮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就很怪异了。
方鉴之前被沈遥青引导一直在盯着冯骥，可冯骥死后也一直没了动静，如今时隔一月，怎么就死了？
难道是他查出了什么？
沈遥青神色一凛，很有可能！
方鉴是被灭口的！
似乎是为了证实沈遥青的猜测，日常跟随方鉴行事的几个仆从也都出了事，都是各种意外身亡的。
对方这种做法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挑衅，好似拿着刀站在官员面前，说就是我杀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何况他杀的还是一国驸马。
陛下得知情况，勒令大理寺严查，一定要将凶手揪出来！
但凶手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能被找到线索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怀王便忙了起来。
柳无意得了消息，便身着素衣的来武昌侯府看望灵汐公主。
武昌侯府的大门两侧，垂挂着两盏洁白的灯笼，在寒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宛如孤魂野鬼般无处安放，在冷冽的天色下翩翩起舞，拨弄着那些仿佛蕴含着不祥气息的物件。
灵汐公主在大堂。
大堂中央放置着一具漆黑的棺椁，漆面光滑如镜，沉稳而庄重。
牌位之上蜡烛静静燃烧，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低声细语，诉说着逝者生前的点点滴滴。
大堂之内，寂静无声，唯有蜡烛燃烧的细微声响与偶尔穿梭的风声相互交织，让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对生命的深切敬畏，以及对逝者无尽的哀思与怀念。
守灵的是方家旁系的子弟，灵汐公主身着素衣垂着眼睫站在一旁，浑身都是哀戚之意。
柳无意躬身以表哀思，之后走到了灵汐公主身侧，伸出手浅浅的扶着她的胳膊。
“殿下，节哀。”
灵汐公主一哆嗦，抬眸朝柳无意看过来，眼底的悲戚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见是柳无意，强撑着的身体软软的靠在她身上，转眸间眼泪便落了下来。
她本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自从看到方鉴的尸体，灵汐公主就一直处于一个恍惚的状态，眼泪流水似的往下落，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宛如木偶一般。
怀王过来查问，她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柳无意：“殿下当心身子，您还有孩子呢。”
此等场景，孩子是万万不能见到的，好在乳娘见出了事，便带着还在主院玩耍，拘着没让出来。
灵汐公主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可纵使听进去了，此刻她也提不起精神来。
方鉴怎么会死？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一直以为他们的生命会如同交织的藤蔓，紧紧相依，相濡以沫，在时光的长河中缓缓前行，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和方鉴的感情非常好。
即便因为方若娴的事情会有分歧，但这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灵汐公主理解方鉴，放任他去查，劝也是担忧他的身体，怕他心中郁结，总归感情是越来越深的。
好端端的人忽然就没了，还是明目张胆的杀害，这叫灵汐公主如何能接受。
柳无意扶着灵汐公主到侧殿坐下，倒了杯热茶塞进她手里。
便在一旁守着她，也不说多余的话。
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不如安静的陪着她。
“皇姐！”灵姝公主担忧的小跑进来，她在宫里知道消息比较晚，皇后又拦了她一下，这才到的这样晚。
“灵姝！呜呜呜……”灵汐公主见灵姝公主进来，到底是一同长大的姐妹，心绪一下就崩了，扑进灵姝怀里就开始哭，声嘶力竭。
柳无意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看来今日是打听不到什么了。
柳无意来一是觉得方鉴的死蹊跷，而也是真担心灵汐公主，如今哭出来就好了，憋着容易憋出病来。
她走出侧殿，冬日的枯枝看着本就凄凉，入目皆是荒芜，她的心情也跟着不好了起来。
大理寺负责此案，怀王兼管大理寺，柳无意今日大可不必来这一趟。
她只是想找个借口来看看灵汐公主。
冯骥死了，接下来的事情她不好掺和，沈遥青为了谋了乡主的身份，便是想让她在玉京扎根，继续做她的生意。
柳无意也是愿意的。
当时冯骥已经乱了阵脚，才没有分出精力去管她，后来冯骥很快出事，对方便沉浸了下来，不敢再玉京多做手脚，柳无意的安全才得到了保障。
顺德山庄的事情已经结束，不会有人再揪着不放，柳无意便算是彻底安全了。
忽然无所事事，她倒是有些不习惯，但余喜他们还在运作，只是目标换了，但也只是盯着，没有异常甚至都不用汇报，也是闲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能够结束，那个原来的掌柜似乎还在牢里？但山匪案牵扯甚广，在牢里甚至比在外面更安全。
这也是沈遥青一直没有插手的原因。
掌柜与陈洲是合作关系，陈洲将掌柜放在牢里，在冯骥假死的谎言被拆穿之后依旧没有放出来，那就说明牢里比外面安全。
陈洲谨慎，待山匪案彻底结束，掌柜估计才会重见天日。
柳无意出了武昌侯府，陈启见状将马车驾了过去。
陈启下来，将脚凳放好。
柳无意侧头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陈启：“外面冷。”
柳无意嗯了一声，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将脚凳收起，陈启驾着马车回了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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