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后面的日子，我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慢慢的伤口不那么痛了，慢慢的可以下床自由走动了，慢慢的左手也活动自如了……在医院呆了近半个月后的一天医生查完房后说：“恢复得不错，如果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一句话，我兴奋得两眼放光，手舞足蹈，就差跳起来欢欣鼓舞的庆祝了。
秦皓轩说：“有那么高兴吗？跟中了彩票似的。”
我：“中彩票算什么，这完全是刑满释放！
自由和金钱，妥妥的自由高于一切，没有了自由，钱就是纸，就是数字，毫无意义。
我迫切的想要出院，一是因为确实呆得烦了，天天在一个地方来回转悠，我感觉自己都快要发霉了，二是因为秦皓轩。与我的无聊相比，秦皓轩这些天几乎忙成陀螺，除了“春森北岸”的项目外，陵越还有数不清的事需要他处理，为了抽出更多的时间陪我，他几乎把自己的睡眠时间压制到最少。他每天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回陵越处理当天或者头天就报上来的各项事务，需要讨论的就开会讨论，话说这些天连陵越的高层碰头都无一例外的选在了早上，一到上班时间就开始。他会在上午就处理完一天的工作，然后腾出一个下午的时间陪我玩闹。而晚上，他总会在我睡着后，继续加班到凌晨。
我跟他说了无数次用不着这样，我一个人在医院也很好，他就是不听，为了让他有更多的休息时间，我每个晚上都“睡”得很早，即便睡不着也早早的躺到床上挺尸，中午的时候，明明很精神，也骗他说自己很累很想睡，让他陪我一起睡，当身边响起他均匀的呼吸，我的心便一片安然。
原来，爱是陪伴，爱是付出，爱一个人，只是想他过得轻松快乐。
原来，幸福真的很简单。
想着明天要出院，我感觉今天的时间过得尤其快，一溜烟的就到了晚饭时间，我看着桌上照样没什么味的营养餐，幽怨的看了秦皓轩一眼。
“你说的，等我出院了，天天带我吃好吃的。”潜台词是我要再吃这些东西，我真的要死了。
“嗯，我没忘，不过……”
“不过什么？你想耍赖？”警惕，这货铁定要耍花样。
“怎么会。”秦皓轩坏坏一笑，“不过我觉得我就是最好吃的，你要吃吗？”
果然如此。
“好啊，我没意见。”我嘻嘻一笑，拿起床头的水果刀，以极快的速度逼向他腿间，“不知道这里怎么样呢？我看可以先试试。”说着，便准备手起刀落。
秦皓轩本能的推开我的刀，神色有一丝慌乱，却仍是笑：“我的犀犀胆子还真不小，居然拿自己后半生的性福生活开玩笑。”
我慢幽幽的收回刀，笑吟吟的看他：“借你一句话，我都吃了四年素了，不介意继续吃下去，再说了。”我悠的靠近他，语气暧昧：“难道全世界就你一个男人有这玩意儿吗？如果我想要性福，怕是要多少有多少。”
“林犀，你……”秦皓轩直接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哈哈哈哈哈……”YES，首战告捷！
这些天，我彻底看清楚一件事，对于秦皓轩无时无刻都冒出的色狼本性，我越是躲闪，他越是得寸进尺，逗得越欢，要对付他，唯有比他更色更黄更暴力。
正得意洋洋的“欣赏”秦皓轩的郁闷样，蓦地响起一阵敲门声，然后谭航和另外一个民警走了进来。他俩穿了制服，且都神色凝重，看我的眼神还有些奇怪，我心里暗暗一惊，难道他们怀疑我跟苏念嘉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不会是怀疑我杀人吧？天哪……我的发散思维又来了。
他们果然是为了苏念嘉的案子来的，可是他们说出的话，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饶是我自认自己的承受力还行，听了也觉得双腿发软，若不是秦皓轩及时扶住我，我恐怕会很没出息的倒下去。
谭航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照片上的男人白皙清俊，笑容温和，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肖师傅？”
“你真的认识？”谭航的表情更怪了。
“嗯，算认识吧，他来我家修过水管，还有热水器，不过我只知道他姓肖。”
“修水管？什么时候的事？”谭航蓦地紧张起来。
“怎么说呢，从去年开始吧，他几乎每两个月都会来帮我修一次，他技术可能不太好，每次修了用不了多久又会坏，但他人挺不错，每次都很细致的帮我修。”
“你既然觉得他技术不好，为什么每次都找他。”
“因为他说他们公司的服务是一次消费，终身保修，他修了那么多次就只收了我一次钱，我找他一是为了省钱，觉得既然有这种服务，不用白不用，二是觉得另外找人太麻烦。”听我说完，不止谭航，连秦皓轩都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
“那你最初是怎么找到他的？”
“呃，有次水管坏了，我出门找人修，打开门看到门上刚好贴了一张专业修水管的名片，我就打了上面的电话。”
“他每次来，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听了谭航这句话，我的心才悠的开始紧张，难不成他们怀疑肖师傅杀了苏念嘉？不会吧，肖师傅那么随和的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杀人犯。
我不敢乱猜，认真的回答问题：“没什么不对劲啊，他每次来都认认真真的做事，只是他速度很慢，每次都要耽搁两三个小时。”
“那他对你有没有表现出什么过分的热情？”
“没有啊，他这个人话不多，他每次都是一个人在厨房弄，我一般会帮他泡一杯茶，然后就去客厅看书或者玩电脑。”过分的热情？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劲。
“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心下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不过什么？”谭航问。
“我在客厅看电视，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他拿了条毯子盖在我身上，那次他把厨房收拾的很干净，而且还帮我煮了粥。”
听到这里，谭航停止了问话，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听着林犀，下面我要跟你说的话，你可能听了会很意外，甚至有些害怕，但请你相信我们，在之后的时间里尽可能的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我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照片上的男人叫肖尧，今年25岁，他的真实身份是市内一家银行的职员。”
“什么？他……”我惊得张大了嘴巴，背上冷汗直流，不自觉的抓紧了秦皓轩。
“林犀，你先听我说。”谭航适时的止住我，“我们已经查到，肖尧极有可能是杀害苏念嘉的凶手，而且连你们杂志社桑静的失踪，也可能跟他脱不了关系，我们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们去肖尧家抓他的时候，他已经跑了，却在搜查他家的时候发现了一本相册，里面全是你。”谭航说着把一本很厚的相册递给了我。
我接过相册打开，果然看到里面全是我的照片，看拍摄时间，照片的时间跨度有些大，有几年前的，也有最近的，不过中间似有两年的时间空白，看照片的拍摄角度，应该都是偷拍的。
我注意到最早的一张照片大概是四年多以前，我大四的时候拍的，难道在我读大学的时候，肖尧就认识我吗？可是不对啊，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啊，我狐疑的继续往后面翻，当我翻到最后十多张的时候，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抖，照片的背景居然是我家。
谭航看到我的反应，表情有些不忍，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们还查到肖尧大概两年前也在南山郡买了一套房子，六栋19-4，窗台正好和你的相对，这些照片应该是他在自家的窗台上偷拍的，其实除了这些我们还在他家找到一些录音带，里面是偷拍的你的日常生活。”
“我的日常生活？”我紧张的问。
“是的。”谭航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秦皓轩，“里面还有不少二位在一起的画面。”
“啊？”我的脸腾的红出了血，这个变态到底偷拍到了什么？不会是……再看秦皓轩的表情也极度不自然，毕竟被这么多警察当案件分析看……
“哦，尺度倒是不大，主要是二位在客厅的生活画面。”谭航见我脸红，有些难为情的解释。
拜托！说话一次性说完好吗？不过就算是客厅，尺度应该也不小，应该就只差没有那个啥了吧。此刻，我所有的恐惧情绪都被难为情掩盖，啊……我以后究竟要怎么见人啊……
我把头埋得低低的，话说我真的好想把谭航他们赶走。
我还在犹自郁闷，谭航又开口：“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肖尧做这一切的动机和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就是林犀，你现在很危险，我们建议你现在暂时不要回南山郡，你可以先去亲戚朋友家暂住，当然这期间我们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应该没有这么恐怖吧？你们怀疑他也会杀我吗？”我听见自己声音已经颤抖，生命面前，任何人都会害怕吧。
“暂时不排除这个可能。”谭航认真的说。
听了谭航的话，我感觉到一股凉气从地底冒出来，把我周围的空气都冻冰了。
秦皓轩感受到我的恐惧，轻轻拥住我：“万事有我，别怕。”
“呃，有一件事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谭航的语气有些犹豫，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难为情中似有一种同情，对，就是同情。
“什么？”我紧张极了。
“我们在肖尧家的衣柜里找到一个做工相当精良，且容颜逼真的充气娃娃，呃……跟你一模一样。”
我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冲进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恶心多于恐惧。
谭航他们走后，我全身发凉的蜷到秦皓轩怀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犀犀，不要怕，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秦皓轩温柔的安慰我。
“可是皓轩，我真的好害怕。”我惊恐的看着他，“我只要一想到他曾经离我那么近，我就忍不住发抖，我居然在他面前睡着了，而他对我……对我还有那种意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心里的感受，害怕肯定是有的，但似乎也有一点庆幸，因为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毫发无损。
只是我想不通，如果肖尧要对我下手的话，他的机会会不会也太多了，为什么他没有呢？而且如果他的目标是我，为什么要杀苏念嘉和桑静呢？想不通，头好痛。
“不要想太多，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出院后我先陪你回去收拾东西，你直接搬我那儿去吧。”秦皓轩用力的环住我，温热的吻落在我头顶。
“什么？搬去你那里？”我悠的从他怀里出来，惊讶的看着他。
秦皓轩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不然呢？你准备去哪儿？”
“我还是去兰蔚那儿吧。”我承认我就是口是心非，心里明明觉得他的提议不错，却死活不承认，我怎么可以欣然接受呢？不行，一定不行，我必须得欲迎还拒。
“不行，两个女孩子在一起除了多一个人有危险，没有任何益处。”
“那要不然我去许幕阳那里住。”哎，我是有多蠢才会在他面前说这样一个提议
“林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别扭，你觉得我会同意你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吗？”秦皓轩果然不高兴了，连声音都提高了八分贝。
“我……”看着他的表情，我突又灵机一动，我也真是佩服自己，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吃醋，还想着跟他抬杠。
我冲他眨眨眼，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是怕你那儿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原来在那里住了三年，也没见你说不方便。”
“我倒是方便，主要是你，万一哪天又有人打电话说想你，要你去陪她怎么办？那我一个人在家会很恐怖的。”
秦皓轩怔怔的看了我五秒钟，然后无奈的浅笑：“原来还在为这事生我气呢？”
“……”我才不要承认。
“犀犀。”他的声音悠的变得认真，认真中还带着浓浓的悔意和痛惜，“我知道自己这样说有些无耻，但是别墅的事，你原谅我好吗？我当时真的是气糊涂了，所以才会那样，那个电话我是故意气你的，很幼稚对不对？其实当你在我面前哭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看着秦皓轩难受的样子，我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脸：“别说了，我没有怪过你。”怪肯定是怪过，但或许当他追到我面前，摇下车窗说要送我回家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原谅了他。
“皓轩，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既然事情说开了，就索性把大家心里的刺一并拔掉，“我不是故意要打掉我们的孩子，只是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吃了很多抗过敏的药，那个孩子不能要了。”我说着，泪光闪闪，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对于那个孩子，我始终愧疚。
“犀犀，对不起，因为我你吃了太多苦了。”秦皓轩的声音带着鼻音，有一种哑哑的钝痛。
“还有那个杜宇，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不用解释了，犀犀，我相信你。”秦皓轩打断我。
“不，你让我说，那天我跟他去酒店，其实是他跟尹希苒串通好的，尹希苒让他把我留在酒店，但是我跟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抓住秦皓轩的胳膊，急切的解释。
“是尹希苒？又是她？”秦皓轩的疑惑多于惊讶，“他们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有联系，我是意外看到尹希苒发给杜宇的短信，才知道的。”
“……”秦皓轩皱着眉沉默，若有所思。
我亦有所思，他为什么会说又？又，那意思是还有什么事，我要问吗？还是算了，不重要了。
“你不相信？”过了一会儿，我见秦皓轩依然沉默，不由有些失望。
“不，我信。”秦皓轩的语气十分坚定，他伸手将我抱在怀里，“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瞒着我，第一时间告诉我，让我跟你一起分担，好吗？”
“好。”
简单的一个字包含了所有的信任与期望，没有嫌隙的感觉真好，只有彼此心里没有缝，两个人才能靠得更近。因为相爱所以不疑，因为不疑所以爱得更深更纯，惟愿今后的日子你我永远相爱不相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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