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姜珉送完何圆，转身骑着自行车回苗美金家。
苗美金最近感冒有些厉害，加上年纪大身体不太好，所以这周他才来这边和姜成志一起照顾她。
姜珉骑着自行车往回走的途中，感知到自己的幸运分又低了，低到八十。他叹了口气，大不了这几天补回来，多注意些吧。
结果，他正认真地骑着自行车，一个小孩突然从旁边跑出来，吓得他连忙刹车，幸好刹住了。
小孩吓得跌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有个女人闻声跑了过来，连忙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哄着。跟着她跑过来的男人见她安慰着孩子，便转头看向姜珉，一脸怒气：“你怎么骑车的？会不会看路！”
姜珉一脸震惊地指着自己，又指了指窝在妈妈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屁孩辩解道：“明明是他自己突然跑出来的！怎么还赖上我了？”
“什么叫赖你？你把我们家孩子撞到了你不负责谁负责？”男人气得指着他，“要是我们家小孩有个三长两短，我告诉你，你就等着吧！”
“你们做父母的不看好孩子，让孩子跑马路上还真赖上我了？”姜珉据理力争，旁边的孩子哭声震天响。
“你……”男人再次指着他。
“少指我！”姜珉皱着眉撇他一眼，低头叹了口气。
“我告诉你，这边有监控，你跑不了！”
“行行行，有监控最好，看看是不是你们家孩子自己跑出来的。”
“你打电话让你家长来，看看你家长怎么处理这事儿。”
一旁的女人检查了小孩并没有什么伤，又问：“涛涛，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妈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涛涛抱着女人的脖子，哭得一哽一哽的。
——
姜成志被叫了过来，带着小孩一家人去医院，一路上给两个人好声好气地道歉，说检查费他们可以全出。
姜珉坐在副驾驶上憋着一肚子气，余光瞥见那小孩脏兮兮的鞋踩在干净的车座上，他忍不住开口说：“能不能别让你们小孩站车座上？摔了别又赖我们！”
女人抱着小孩“嘁”了一声，训斥道：“涛涛，下来！”
涛涛不情愿地扭着身子，就是不下来，两个大人也不再作声。
姜成志笑着点头说：“没事，想站就站。”
男人看完一整个车里的布置，哼了哼说：“还是你这个做大人的会处理事儿，多教教你儿子。”
姜成志笑着没说话，没过几分钟，车子行驶到红绿灯处，他脚下毫不犹豫地踩了个急刹车，那小孩瞬间从车座上被甩了下来。
女人连忙抓住涛涛，才没让他甩到前面，不过他还是从车座上摔下来了。
下一刻，又是嚎啕的大哭声。
两个人气得刚要质问姜成志，就看见他笑眯眯地说：“红灯了。”
“你……你就不能轻点踩刹车吗？”男人带着怒气问。
“我儿子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姜成志轻飘飘地传过去一句。
“你……”两个人气得说不出话。
“让他别哭了，一会儿打扰到我爸开车，要是出点什么事，咱们一车人都跑不掉。”姜珉说着从后视镜轻飘飘地撇了他们一眼。
两个大人气得不行，只能把眼神转到姜成志身上，而姜成志就像没感觉到似的，一直没和他们对视一眼。
“别哭了！”女人又烦又气地训了小孩一声。
——
到了医院，两个人带着涛涛去做了一遍常规的身体检查，没有任何问题，甚至皮肤表面都没有什么摔伤的痕迹。
两个人皱着眉，似乎有些不太满意这个检查结果，但检查报告就在眼前，不满意也不行。
姜成志付过钱，也没说要带他们回去，转身带着姜珉回家，留下他们一家三口在医院。
男人低头打开手机，查了一下公交路线，从这里到家要坐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
“不行打车吧。”女人说着气得叹了口气。
“打车？你知道打车要多少钱吗？”男人瞪大了眼睛不满地看着她，“估计得三四十！”
女人叹了口气，带着涛涛往外走。男人跟在他们身后抱怨：“那个男的也不知道把我们带回去。”
——
姜成志在开车的中途接到苗美金的电话，他张嘴还没说话就听见电话里苗美金“啊呜啊呜”痛苦的声音，还听见了椅子倒地的碰撞声。
“妈，妈？”他喊了两声，心一沉，脚踩着油门，挂档，快速朝翠竹园开过去。
“外婆怎么了？”姜珉见他这样有点慌，“我给邻居打个电话？”
“可能中风犯了。”姜成志冷静地吐出一个字。
姜珉拨通邻居的电话，麻烦他们看看能不能进家里面。
邻居到了苗美金家门口，敲了两下门，没人回应，便问：“小珉啊，你外婆怎么了？出事了吗？”
“是，我外婆自己一个人在家可能中风犯了，叔叔您能想办法打开门吗？”
“哎呀，这大铁门怎么打开？”
姜成志看了他一眼说：“先打120。”
“好。”姜珉匆匆挂了电话，拨通120和110报了地址和情况。
姜成志到的时候，苗美金已经被医生从家里抬出来了，刚要上救护车。
姜珉从车里下来，大步跑过去，看着脸上还带着呕吐物的苗美金闭着眼睛，双手蜷缩着躺在担架上。
“你是她的家人？”其中一个护士问道。
“对，她是我外婆。”
“幸亏120打得及时，不然就糟了。”护士说着松手让他们把人弄到车里，“我们做了暂时的处理，现在得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匆匆说完，大步上了救护车离开。
姜成志停好车子过来的时候只听见后半句话，便带着姜珉上车又跟着去了医院。
——
医院里，医生给苗美金做了检查，开了一些药，因为她发病时还有点感冒发烧，医生建议住院两天，等烧退了再回去。
姜成志连连点头，让医生安排。
姜珉在病房里看着苗美金，等她醒过来。
苗美金醒来的时候听见姜成志说让她住院两天，把烧退了。她一听，作势要起来，摇摇头说：“不住，不住，哪里不能退烧，非要住院退。”
姜成志连忙将她拦住，苦口婆心地说：“妈，您就住着吧，你说你今天不是把我们吓死了么！要不是你打了电话，那可就遭了！”
苗美金摇摇头，眼里含了泪：“敏敏走了这么多年你也没再娶，我现在一大把年纪，生个小病就能要了命，你干嘛费这么大劲？”
“不管怎么样，我叫您一声妈，这就是我的责任。”
姜珉站在一旁，隐约还能记起林敏敏的一点模样，记忆里的那张脸很模糊，却很温柔。
“您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等烧退了，退得快就早点回去。”姜成志说着帮她把被子盖好。
苗美金点点头，重新躺下去，感叹一句：“敏敏要是还活着……就好了……”
“外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我陪着你。”姜珉说着在她床边坐下来。
“好外孙，你快回去吧，别担心外婆。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什么也没这事儿重要。”苗美金说着拍了拍他的手，让他赶紧回去。
“你打车回去吧，这儿我来照顾就行了。”姜成志说。
“那外婆，你好好休息。”姜珉说完走出病房。
——
回到翠竹园，姜珉进了家门，到苗美金的房间里看见了她发病时弄倒的椅子，还有地上的污秽物。
他拿起桌子上的纸开始清洁，整理好房间里的东西，最后拖一遍地。
姜珉想起摆在苗美金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里面有他的妈妈，外公外婆。
他走过去，拿起那张看上去有些年代感的照片，里面的林敏敏笑靥如花，外婆有时候看着他，说他眼睛长得很像妈妈，仿佛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林敏敏。
姜珉三岁的时候，他的妈妈和外公同乘一辆车，车子坠崖，无一幸存，只留下一具具残破的尸体。
姜成志便带着他长大，这么多年没有再娶。
姜珉知道，姜成志四十多岁，身材还可以，长得也成熟有魅力，是很有市场的，而且姜成志早在几年前谈过恋爱，一直瞒着他，但他知道，还偷偷去看过那个女人，长得很好看，可惜因为接受不了他在婚后还要照顾苗美金这件事，两个人分手了。
姜珉轻叹了一口气，将照片放回去，走出苗美金的房间。
——
周二上完政治课，麦妙妙想起来问她：“你看《摆渡人》了吗？”
何圆一边唰唰唰地改着卷子，一边点点头。
“我觉得崔斯坦好帅，你觉得呢？”麦妙妙兴致盎然地问。
“我觉得……”何圆微微皱了皱眉，“我才看了一点，还感觉不出来。”
“我跟你说……”麦妙妙开始喋喋不休地跟她讲后面的故事，等到讲得有些渴了才突然意识到什么，讪笑着问，“你……介意剧透吗？”
何圆摇摇头说：“不介意。”
“那就好，反正你一定要看完，崔斯坦真的好帅啊！”
她点点头，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便问：“那崔斯坦和时东宁相比谁更帅？”
麦妙妙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好意思之余就是意外，抬手打她，嗔怒道：“你竟然也会逗人了！”
何圆笑着躲开。
“那你说，你觉得咱们学校谁最帅？或者咱们高三级部谁最帅？”麦妙妙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个人是不是姓姜？”
“不、不是！才不是！”何圆心虚地反驳，握着笔将头埋低。
“啊？不是吗？那是谁啊？那你觉得谁最帅啊？”麦妙妙笑得花枝乱颤，用笔捅了捅她，一副非要她回答的模样，“快说快说，你觉得谁最帅？”
“没有帅的！”何圆说着，脸上的笑却愈发羞涩，心里后悔刚刚一时嘴快竟然想着去逗麦妙妙！真是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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