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何圆重新开始尝试能和姜珉更进一步地接触，那天在图书馆，姜珉给了她太大的希望，以至于她有些控制不住地想靠近他。
周四那天，她拿着改好的卷子去老师办公室，下完楼梯朝大门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了从另一边楼梯口出来的姜珉。
何圆的眼眸一亮，笑起来鼓起勇气想跟他打招呼，却看见他只是礼貌地浅笑了一下就快步跑出去。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看着他飞快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忍不住多想，他看见自己不高兴吗？
何圆低头抿了抿唇，连忙把这个想法打消，或许，他只是着急呢。
她心里默默反问，是这样吧。
姜珉跑到办公楼里，停下脚步，轻轻松了口气。
之前只是他一个人倒霉，他可以不在意，但上一次因为和她去了图书馆惹上那小孩一家，又因为那小孩，让苗美金自己一个人发着烧在家犯了病，差点就酿成大祸。这事虽然和她没关系，但他就是有些害怕，如果再接触，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何圆？姜珉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些烦躁，偶尔安静下来的时候会想起她，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不对劲。
何圆心不在焉地走到老师办公室，刚巧碰见姜珉出来，两个人差点撞个满怀。
“对……对不起……”她慌张地道歉。
“没事。”姜珉淡声说完，垂眸没再看她一眼，错身几步跑下楼梯。
何圆再一次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冷淡，不像那天在图书馆那样熟稔，她转头见他的身影飞快消失在楼梯口处，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
周五放学，栗其飞背着书包从教室里出来，笑嘻嘻地抬手搂住姜珉说：“这个周我们作业少，咱们去九龙城新开的那家游戏厅玩玩？”
姜珉摇摇头说：“不去，我得去我外婆家。”
“啊？你外婆的病还没好？”
他摇摇头说：“不放心。”
“那你们下个周回来吗？”
“可能吧。”
“姜珉，你也别太担心，你外婆人那么好，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一旁的白露有些担忧地点点头说：“是啊，你放心好了，这周我和栗其飞也去看看你外婆，你外婆会不会开心一点？”
“肯定会的！”栗其飞高兴地说着，“我吃过好几次他外婆做的饭，他外婆认识我，我和白露周天去看你外婆，然后我们一起回来怎么样？”
姜珉点点头，仍是半分都高兴不起来的样子。
“行啦，咱们先去吃烧烤，吃完了你再打车回去。”
三个人没发现，何圆就在他们身后和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中间还隔了几个人，但她还是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大概。
姜珉的外婆生病了，所以他才不开心。
何圆握紧了书包带，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
周五放学，何圆拿着手机站在车站牌处等车，她低头看着手机，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姜珉说。
上了公交车之后，她一鼓作气，给他发去消息：听说你外婆生病了，还好吗？
发完消息，她就关上了手机，静静等着回信。
过了大半个小时，姜珉吃烧烤吃得差不多了，他才拿起手机看见了她发来的消息，疑惑地皱了皱眉。
何圆终于收到回复，激动地点开，看见了两个字：还好。
她抿了抿唇，连忙鼓起勇气回过去：我可以去看看你外婆吗？
同样，消息一发完就合上手机，吐了口气，心怦怦乱跳。
姜珉看见消息愣了几秒，白露看在眼底，问道：“你看什么呢？”
他回过神摇摇头，给何圆匆匆回了消息：不用了
他刚要放下手机，又觉得这回复太过冷淡，脑袋里浮现她看见这消息失落又失望的样子，让他有了些怜悯之心，又回了一句：我外婆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何圆看见这消息失落地垂下眼眸，匆匆回了个“好”就关掉手机，闭上眼睛。
栗其飞和白露可以，她不可以。栗其飞和白露和他是好朋友，她顶多算个普通朋友，到底在想什么呢！
何圆清醒了，内心暗暗地给自己一遍又一遍提醒——不要肖想太多。
她太胆小，两次小心翼翼地鼓起勇气被拒绝，已经足够让她退回自己的安全地带。
姜珉看完回信后放下手机，吃着肉串的表情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白露一脸不解地看向栗其飞，她对姜珉向来观察得仔细，总觉得他这个周有点不对劲，偶尔会皱着眉发呆出神，以往他从没这样过。
她不知道，但栗其飞知道，他估计发消息的人可能是何圆。
吃完手上这串烤翅，姜珉抽出几张纸擦了擦嘴巴，然后起身说：“我去洗个手。”
白露看着他走远，焦急地踢了栗其飞一脚，问道：“你快说，他为什么最近老这样？肯定不是因为他外婆！”她把栗其飞的借口堵死了。
栗其飞皱眉，一脸为难地抓了抓头发，最后憋出一句：“白露，你别喜欢他了。”
她第一次听他说这话，不由得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问：“什么意思？他有喜欢的人了？谁？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栗其飞一脸纠结，表情更加为难，“他不喜欢……”也不对，喜欢？好像也不是。
“你快说啊！”白露急得打了他两拳。
栗其飞连忙点点头说：“哎呀，反正你别喜欢他就是了。”
“凭什么？我总得知道那人是谁，我败给谁了！”白露很不服气。
“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栗其飞说，趁着这个机会，他鼓起勇气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你别在他身上耽误时间了，你周围……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的。”
白露看了他几秒，移开视线，轻轻垂下眼眸。
她知道姜珉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她明里暗里暗示了这么长时间已经不像以前一样有耐心了，也不想再浪费自己的时间。
到高考结束，她想，高考结束的时候她拼最后一次，和他表白，成就成，不成就不成。
——
何圆回到家的时候李小兰已经去夜市卖煎饼了，现在天气冷，黑天早，她每次都是早去早回，也不用太挨冻。
何超今天倒是在家，不过两个人不说话，他在，她会觉得有点不自在。
“吃麻辣香锅吗？在厨房。”他说。
何圆看了一眼厨房，摇摇头，沉默地背着书包进了房间。
她其实没办法忘记他说过的那些话，在她被方燕她们欺负的时候，何超作为她的父亲，没有保护她，反而和她们一起伤害她。
何超低头，沉默不语。
何圆进了房间，放下书包，坐在书桌前看着手机里和姜珉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她一点点往上翻，脸上渐渐出现笑。
何超和李小兰一样，他们进她房间从不会敲门，进自己孩子的房间要敲什么门！
何圆连忙收起笑，关上手机。
何超走过来，坐在她床上，拿过她的书包。
何圆有点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不写作业吗？”何超说着从她书包里找到一份考过的历史卷子，拿出来看。
她点点头，有些不安地将英语作业拿出来。这个周的英语作业不知道和姜珉的英语作业是不是一样的，她得提前写完。
何超展开她的历史卷子看，出声问了一道她错了的选择题：“这题选b为什么错了？”
何圆过去看了一眼，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没想到他用那浅薄的历史知识反驳，仍不解。
她叹了口气，写着英语作业的笔停下看着那道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我也不太清楚，是课本上的内容，就选它。”
“那既然是课本上的内容，你为什么解释不了？”
何圆：“……”
“你上课都怎么听讲的？”
她皱眉回过头，放下手里的笔起身出去。
“你去干什么？”
“出去。”何圆淡淡地丢下这两个字，到门口穿上衣服鞋子。
何超看着她，生气地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摔上门。
何圆吓得身体微微一颤，开门快步走出去。
——
冷风迎面吹来，何圆歪头闭上眼睛，等这阵风过了她才走出去。
去李小兰的摊子前，她先去奶茶店买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
李小兰看见她捧着奶茶出现在自己面前，打着手势问她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何圆摇摇头，捧着热乎乎的奶茶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几分钟后，有人过来买煎饼，李小兰起身指了指贴在旁边的价目表。
两个人要了两份煎饼，李小兰动作麻利地做好，装给他们。
送走这两个客人，她回头看向默默坐在一旁受着冷风吹的何圆，用手戳了戳她，给她打了个手势：天气冷，快点回去吧。
何圆摇摇头，低头咬住吸管。她宁愿在外面挨冻。
姜珉走进夜市，看见了穿着黑色棉服坐在角落里的何圆，她冻得缩成一团，手机放在腿上，屏幕的亮光照在她脸上。
他视线一挪，看见了她旁边的李小兰，站在摊车前等待着客人。
他走过去，朝李小兰笑了笑，指了指价目表上的一行：加鸡蛋、火腿、生菜，十元。
“两份。”他说。
李小兰笑了，点点头给他做了两份，每一份里面多加了一根火腿，多加了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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