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焰番外 四
醍醐灌顶的冷水，我再次醒来，眼前依旧站着那名红衣女子，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高瘦的男子面无表情，另外一个富态的男子面带可怜地看着我。
这时候我知道了，原来他们都是灵儿的师傅，在灵儿从军队里面逃出来的时候，是他们救了灵儿的性命，教会灵儿武功，并且，帮助灵儿带大了曳曳，我的儿子。
红衣女子叫做毒三娘，擅于使毒，先前已经领教过了。
她开口说话，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已经既不清楚了，只是迷迷糊糊地记得了几个字眼：
龙啸，蛊毒，发作，我，血……
原来是想要我的血去救龙啸么，心底泛起阵阵悲苦，要是从前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龙啸，杀了眼前的所有人，但是现在的我不可以，我不能，他们是灵儿在意的人，我不能这样做，不能……
“这么多天不见，你的命还是挺硬的。”
毒三娘挥了挥手，地上的几只大狼狗全部都夹着尾巴溜了出去。
“在没有见到灵儿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支撑起目光徐徐上移，一身长衫早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破烂不堪，深刻的脸庞上冰冷的表情依旧。
“三姐，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龙啸已经快支持不住的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换血？”
千面书生站在门外，身边搀扶着看上去奄奄一息的龙啸。
“怎么回事。”
目光凝聚在龙啸虚弱的脸上，我是在是想象不到到底是怎么样霸道的蛊毒，将龙啸折腾成这个样子。
“我不说废话，现在龙啸有难，就快死了，需要用你的血去救他。”
毒三娘细细地观察着我脸上的变化，却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他的生死于我何干。”
“是于你无关，可是和灵儿有关。”
皇叔缓缓走过来，白发白胡子轻轻地飘起，缓缓地走到冷焰面前，对这冷焰的眼神，一字一顿的说，“龙啸死了，灵儿也活不了。你愿意救龙啸么。”
“皇叔，连你也来劝我了么，原来你的皇侄在你心中，什么都比不上。”心底慢慢地变得冰凉，原来自己原来做过的事情，是那么的人神共愤，甚至连从小到大都宠溺着自己的皇叔，这次也不会帮自己了。
原来自己，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么。
皇叔脸上闪过稍纵即逝的不忍和尴尬，眼里满是挣扎，但是最后，还是走了出去，临走时丢给我一句话，“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你。”
皇叔走后，那个外表斯文白净的男子，走上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嘴角微微弯起，似乎是很乐意看到我现在这么个落魄的样子，觉得十分的有趣。
“龙啸原本身上就中了蛊毒，是灵儿利用碧魂的毒素将蛊毒抑制在龙啸的体内，但是现在这两种蛊毒慢慢相蚀，其中一种完全地吞噬了另外一种，现在的龙啸就完全被这种蛊毒控制着，要是没有人肯用自己的血液和他交换的话，龙啸必死无疑。”
“所以啊，我们几个人思前想后，也就是你最合适了，一来呢你的体体质年龄和龙啸都差不多，二来是灵儿已经认为你已经死去了，况且灵儿根本就不爱你，你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也是没所谓的……”
千面书生滔滔不绝地吐沫横飞，完全没有注意到冷焰那渐渐变得惨淡的脸。
“现在灵儿的心全部都在龙啸的身上，要是龙啸有了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灵儿肯定也是不会独活的，倒还不如你成人之美，救了龙啸一命如何？”
“况且你对灵儿做过的那些事情，叫你稍微地补偿一下也是不为过的吧？”
“以后灵儿知道了是你救了龙啸的话，说不定会感激你呢，这样也可以减轻一点灵儿对你的仇恨，不好么？”
他的话像是咒语一样，盘旋在我的脑海，一遍又一遍，一直不肯褪去。
是啊……
灵儿现在最在乎的人，是龙啸，灵儿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想要龙啸受伤的，要是我救了龙啸的话，也是向灵儿偿还的一种方式吧？
也许这样，可以洗刷一些我过去犯过的罪行吧？
也许这样，会令到灵儿感到幸福吧？
这样的话，也是未尝不可的。
“是我欠她的……我愿意还……”
似乎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几乎不敢相信，这样虚弱的声音是从我嘴里面发出来的。
“你说什么？你愿意了？”
千面书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地看着我，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了我这么一个人……
“废话少说，要怎么办就开始。”
我吐出了一口血，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我答应救龙啸并不是向他服输，我一辈子都不会服输的。”
而且，我绝对不可能输，即使是输了自己的性命，我也不要输了灵儿。
毒三娘脸上也变得凝重，复杂的神情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一直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看穿。
“你知道承受毒发需要多大的代价么？将龙啸和你身上的血换过来并不是一次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以后每当龙啸毒发的时候都需要和你的血兑换过来……”
“废话少说！”
打断了毒三娘的喋喋不休，她以为我是什么，说过的话不算数么。
“以后，你可以在骊山自由走动，”毒三娘瞪大眼睛，像是思索了好一阵，终究吞吞吐吐地开口了，周围的人看到她这样说，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要是你敢私自就去见灵儿，我保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是不是要说谢谢你？”
心底其实是挺惊讶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从她的眼底，我分明看到了一丝貌似怜悯的表情，她，已经是在开始可怜我了吗？
“当然要感谢我了，不用你每天和这些畜生混在一起，难道不应该感谢我？”
“废话少说，开始吧。”
毒三娘似乎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屋子里面的其他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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